關東軍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動員著關東軍的一切力量,準備用實力說話的時候。
曾一陽最大的後手,也終於在這時候出招了。
北進的山東軍區兩個縱隊,在陳光帶領下,從河北進入山西地界。兩次過日軍封鎖線,而且還是大部隊經過,這讓華北日軍有了一絲警覺。
但還沒有徹底的反應過來。畢竟看守交通線路的有不少是偽軍,得過且過而已。鬼子不問,他們也樂的裝不知道。
陳光抵達晉察冀軍區,馬上就要出關,這時候,部隊的糧食補充,彈藥補給,都是一個大數目。
當陳光看到,從晉察冀軍區送來的物資比原定的少了三分之一,頓時大怒。
在江西的時候,陳光打仗是勇猛,但性格也頗為倔強。打文家市的時候,陳光在前線指揮作戰,子彈打入膝蓋骨,卡在骨頭中間,還能從擔架上爬下來,進入陣地,直到戰鬥結束。
這樣性格的軍人,根本就不是說幾句好話就能擺平的。
作為北上支隊的副參謀長,王秉璋笑著在陳光面前,勸解著,別前腳剛走進人家的地盤,後腳就跟人罵娘。做客人的總要給主人一些面子吧!陳光左右晃動了一陣,見去路被王秉璋擋住了,頓時怒道:「你讓不讓,不讓我……」
目光左右的來回的找尋著,像是要找個順手的傢伙事,教訓王秉璋。不過,王秉璋可不怕,反而笑著說道:「馬上就要見老軍長了,說出來你這個當首長在路上就發牢騷,打人。這話要是傳到老軍長耳中,您可要落下臉面了。」
「你小子,敢告老子刁狀?」陳光瞪著眼,仰頭盯著王秉璋。
王秉璋心中苦笑,這是個什麼活啊!自己氣勢上先天不足,要不是羅政委一再囑咐,要在路上攔著陳光,打死他也不會將這樣的活攬到自己頭上。陳光個子矮小,而王秉璋這個西北大漢,可要比陳光高上一個頭。但個子矮的陳光,卻逼的個子高的王秉璋連連後退。
王秉璋老不容易擠出一點笑容,賠笑道:「這不還沒告嗎?」
「有這個心思都不行!」陳光怒道。
「行,我盡量。」王秉璋道:「不過司令員,你這個脾氣,可不能跟聶司令搞僵了,畢竟王炳南是我們40軍出去的,算是聶司令撿了個大便宜,但底子還是曾總留下的。要不然,9縱也不會發展的這麼快。但人跟槍都在人家的地盤上,我們雖說去要,是理直氣壯。但是也要注意方式方法啊!這可是政委常說的。」
在山東,陳光服一個人,就是羅政委。不用別的,就說陸房突圍戰中,陳光手中僅有千人,雖然用300人的傷亡,讓日軍一個聯隊連續進攻一天都無果,連聯隊長都死在了陣前,一戰擊斃日軍1300人。
但是因為當時作戰的部隊中,有從中央補充到山東軍區的一個幹部團,300多人,陣亡了幾十人。
這使得,陳光被部下誤解。
要不是羅政委苦言相勸,並一再鼓勵,情緒低落的陳光或許一舉不振,再也沒有以前的那個殺伐將軍的風采。
這才有了不久之後,陳光用一個營的兵力,圍殲日軍一個大隊的經典之戰。
之後,大量的40主力部隊,從魯西補充到山東軍區。陳光的仗越打越靈活,山東軍區很快就發展到了十萬兵馬。日軍才意識到,在山東,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是陳光,在結合了陳光的作戰之後,日軍軍部向華北方面軍發行了《陳光作戰研究》的小冊子,用來警示日軍軍官,不要冒行。
但書是死的,人是活的。
陳光的幾次圍殲掃蕩的日軍,一度打斷了山東日軍最重要的膠濟鐵路和津浦路。風頭在山東無兩,在部下面前,因為脾氣暴躁,也漸漸的有了一些隔閡。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狐疑,好在有羅政委在旁邊,一邊勸解陳光,一邊開導指戰員,才讓陳光沒有感覺出來。
陳光的不近人情,倒是讓聶司令感受的淋漓盡致,有理也不用堵著他的司令部啊!
裡面的人不讓出來,外面的人不讓進。陳光坐在聶司令的辦公室內,後背筆挺的坐在椅子上,等著主人的回來。好在聶司令沒走遠,是給北上支隊準備糧食去了,要是真下了部隊,說不定,十天半個月下來,晉察冀的司令部的工作,陳光就給他代勞了。
一年前,中原軍區撤銷,徐司令回到西北。
中原軍區的幾支主力部隊,尤其是王炳南的縱隊,頓時成了香餑餑。八路軍各個軍區,都看的眼熱的不行。
當時要不是聶司令捷足先登,給曾一陽寫了一封信,說晉察冀軍區在八路軍各軍區中的困難,也不會讓9縱併入晉察冀軍區。當時很多的意見是將9縱,併入山東軍區。
因為考慮到山東軍區,已經有十幾萬部隊,部隊已經足夠了,王炳南才沒有回老部隊。
聶司令站在大門口,從司令部執勤參謀的口中,知道了到底誰膽敢把他的司令部都佔領了。站在門口,醞釀了一陣,心裡暗暗說:看在曾一陽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
對上陳光他也不舒服。但還是露出笑容,在進門前,故作摸樣大的敲敲門,正坐在椅子上閉眼養神的陳光也沒看到來的是誰,就淡淡的說:「進來。」
聶司令也是臉色愕然,這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過,擺明了佔了便宜的聶司令也大度的多了,不和陳光計較,張口道:「老陳,你可不地道。你來一次我晉察冀軍區,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你倒好。堵著我的司令部,就是給我難堪。其他的我也不說了,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陳光睜開眼,發現自己孟浪,原來是在紅軍時期,自己的老領導。不過兩人沒多少來往,陳光的固執,在很多人看來是傲慢,打勝仗之後的騷包,可不知道,這就是真正的陳光,一個把所有心事全放在臉上的實在人。
聶司令盯著陳光的平靜的臉看了一會兒,才歎口氣道:「你這脾氣改改,或許你走的更遠一些。」
陳光詫異的看一眼聶司令,跟他不對付,但不代表不知道對方的性格。聶司令也不是個好脾氣,領兵打仗的,要是真的每個人都是好脾氣,這兵就沒法帶了,仗也不用打了。
整天在給部下拉家常,這還算什麼將軍?
陳光能夠信服的人中,曾一陽絕對是一個。各方面都要高出他一大截,自然這個話,曾一陽不會自誇,但陳光清楚,沒有曾一陽,他不過是紅軍一軍團的一個師長。
當時在1軍團的4個師長中,並不算是非常突出。
而曾一陽掌控部隊的辦法,更直接,你要是打仗比他行,作戰你指揮。當然從側面看,曾一陽是一個很懶的人。就這麼簡單,但看了曾一陽的幾次指揮打仗,陳光的那點高傲,也漸漸的被壓了下去。
羅政委的寬厚,在軍中是非常少見的,這讓陳光往往一個人的時候回想,有對不住對方的地方。愧疚之下,全力以赴輔佐羅政委在山東工作。
對其他人?
陳光根本就沒想過要改脾氣,幾個老首長除外。這種心態,讓他做事毫無顧忌,但也非常容易得罪人,要不是聶司令領了曾一陽的情,說不定,也是鬧得不歡而散。
奇怪的是,往往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了不該做的事,陳光還會心存愧疚,不過也就是心理想想,嘴上可是從來不會鬆口的。陳光沉默了一會兒,才老實的說:「下輩子吧!」
「哈哈……好吧!我多言了。」聶司令笑著搖了搖頭,從兜裡拿出了一份電報,和一封信。信件是剛剛才收到的,是曾一陽言明華北局轉交給陳光,但是電報來了有幾天了,這些天,一直揣在聶司令的兜裡:「看了這兩樣東西,我想你的火氣應該也消了。」
聶司令感慨著,將電報交給了陳光。
能夠如此細心,說明曾一陽對陳光確實非常看重,還有就是曾一陽是一份非常為戰友和部下考慮的人,不然也不會將這些東西交給聶司令,擺明了,讓聶司令佔了好處,還連帶著消除他和陳光之間的小矛盾。
陳光看著信件,良久,沉默不語。抬頭看了一眼,聶司令,突然梗著脖子說:「對不起,我錯了。」
「你……」這次絕對是聶司令嚇到了,陳光會道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關鍵是,他將這事說出去,誰都不會信啊!
信件的內容很簡單,一是讓陳光盡快出兵熱河,打通部隊進入東北的作戰。還有一個就是幫忙解釋,9縱一半部隊留在晉察冀軍區,對河北的重要性,還有減少華北抗日部隊的壓力。
畢竟,出關後,晉察冀要為北上支隊準備至少半個月的糧食。
這可是一個大數目,幾萬人的吃喝,能把一個大軍區的底子也掏空了。加上華北馬上要發動大型的破襲戰,有些事情,陳光不知道,並不代表曾一陽也不清楚。
原本,在東北的作戰,已經足夠威懾重慶政府,懸崖勒馬。避免出現消極抗戰的情緒,當然作為重慶政府的最主要的中央軍,是在抗戰的前三年,損失慘重。而現在的部隊,在兵源、訓練和武器上,都無法和37年相比。作戰上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但這不是和日偽妥協的理由。
事實上,在中國戰場,60萬日軍,和100萬左右的偽軍,已經對重慶和西北政府沒有了威脅。只要從南亞,獲得足夠的英美援助,重點組建中央軍幾十萬精銳部隊,還是不困難的。關鍵是,要讓敢打敢戰的將領出來領兵,而不是用那些一味保存實力的庸才。
抗戰,甚至能夠在兩年內結束。
日軍再瘋狂,畢竟在中國戰場上,作戰的還是步兵。已經徵兵一百多萬,傷亡三十多萬的日軍,加上在和蘇聯作戰的損失,兵源的素質也差了很多。除了常設師團的戰鬥力還能保證之外,特設師團和守備師團的作戰能力,已經大幅度的下降了。
戰爭真正考驗一個國家和民族忍耐力的時候已經到來,只要挺過這一段最艱難的日子。有什麼樣的敵人,是戰勝不了呢?
休整兩天後,陳光終於帶著部隊踏上了關外的土地,察哈爾長城之外,這片土地是那樣的熟悉!幾年前,他還在這裡戰鬥過,當時面對的可是日軍中的精銳第6師團。
正是那場大戰,才打出了40軍的軍威。
讓40軍,成了享譽全國的鐵軍,長城一戰,讓40軍打出了威風,也曾一陽步入頂尖名將的行列。當時,曾一陽才不過二十歲,這是一個讓人嫉妒的年紀,而曾一陽卻用三萬日軍的屍體,讓世人都對他仰視。
以至於,後來的日軍,對上曾一陽領軍的作戰,都出人意料的謹慎。
深怕步了當年第6師團的後塵,當年第6師團幾乎全局覆滅的戰果,自然少不了軍事院校,對這場作戰的研究。日軍自認也不會例外,可結果,讓所有的日軍軍事理論家黯然失色,因為不是曾一陽多麼神,而是第6師團在三百里的戰線上,拉網似的佈滿整個戰場,這絕對是在找死。
以至於,第6師團的主力,被曾一陽指揮的抗日支隊,一口口吃掉。
最後,等到第6師團反應過來的時候,阪本政右衛門中將已經無力回天。
「首長,9縱急電。」
部隊拿下多倫之後,9縱作為開路部隊,一路進攻通遼,開魯等縣,為大部隊開路,和繳獲補給一路繼續補充,這種情況下,只能用速戰速決來解決戰鬥。
王炳南也是急行軍兩天,才趕到了通遼,已經準備好了全力一擊。
但通遼畢竟是一座堅城,是日軍駐蒙兵團的重要補給站,拿下這座城市,和沒有拿下這座城市意義不同。是從庫倫旗,直撲重兵集結的奉天城,還是從通遼進入關東軍兵力小空虛的長春等地,這才是此戰的關鍵。
不但要吸引關東軍足夠的注意力,還要為部隊的補充做好準備,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進攻一天,竟然沒有打下來。」陳光心中頓時有些煩躁,進入遼寧。關東軍雖然在這片區域兵力雄厚,但都是皇協軍部隊,戰鬥力如何,還真不夠9縱看的。
但要是沒有打通繼續北上的道路,部隊將有可能在這片區域開闢根據地,那麼今後的作戰,必然非常困難。部隊也將面臨,沒有增援和補給的不利條件下,大量的減員。
陳光相信,曾一陽是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種情況的:「命令王炳南,部隊連夜強攻通遼,天亮之前,一定要拿下,配合大部隊繼續北上。」
而關東軍司令部,可就徹底被打亂了部署。從給地撤離的主力部隊,還沒有投入到圍殲1縱和10縱隊主力的包圍圈中,後門著火,這讓梅津美治郎怎麼能夠忍得住不發火?
梅津美治郎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這段時間,他確實是累了。畢竟是一個年過60的老人了。
連日的熬夜,讓他的眼袋深深的陷了下去,而鬆弛的皮膚也耷拉了下來。
11師團被圍在蛟河一帶,從南線的夾皮溝,和北線的天門嶺一線,兩線夾攻。
10縱擁有戰役前期準備的大批彈藥,加上從鐵路上,繳獲了一趟軍列,繼續阻擊吉本支隊並不困難。南線的王利發,更是將整個敦化的倉庫都搬空了,關東軍連派出轟炸機轟炸都來不及。
對面就是整個滿洲的大地圖,梅津美治郎已經看了足足一個下午。
他想不到,曾一陽竟然在這裡等著他,前期的作戰全都是一場騙局,11師團不過是誤打誤撞,進入了曾一陽的伏擊圈。蛟河的地理環境,非常適合抗日部隊的作戰,而對日軍來說,很多重武器就沒辦法發揮了。
這樣的好機會,曾一陽絕對不會錯過。
當然,曾一陽也不會忘記,他的任務是先解決整個解放區的佔領日軍,接著才是各個部隊的反攻。
「興安的國防工事?」梅津美治郎自言自語道,隨後他搖了搖頭,似乎不那麼簡單。
梅津美治郎吃不準的盯著興安方向,曾一陽已經有實力截斷掛東郡南北補給線,不過一旦北方防禦的23師團,第8師團,國境守備部隊回援之後,將出現另外的一副局面。
從三江退敗已經讓他非常沮喪,要是從北線抽調兵力之後,曾一陽派出楊靖宇的主力部隊,乘著關東軍的空虛,佔領整個松花江北方的大片區域,那麼讓他這個關東軍司令如何向國內交代。
戰局,在陳光帶領的3個縱隊,出現在了通遼,就已經徹底轉變了。
關東軍的進攻甚至還沒有打出來,就遭受了從來沒有過的潰敗。大量準備調集送上前線的作戰部隊。還沒有踏上戰場,就命令他們重新上火車,進入長春等地佈防。
在滿洲,又兩個城市是絕對不允許丟失的。一個就是長春,關東軍司令部所在地,滿洲國的都城,關東軍大量的機械製造也在這裡;另外一個就是奉天,這個城市作為滿洲的龍興之地,象徵著整個滿清王朝的統治,而復辟的滿洲國,也在將這裡當成精神都城,還有關東軍大量的軍工廠都在該地。
梅津美治郎非常想從兵力還算齊整的龍江調兵,但楊靖宇的游擊縱隊,在這片區域如魚得水。
關鍵是,只要那裡關東軍兵力少了,必然會受到游擊縱隊的攻擊。讓關東軍守備部隊苦不堪言,尤其是楊靖宇太狠了,進城後,什麼都不幹,先是給老百姓發槍,組成自衛隊。
而這些老百姓,都是跟鬼子有著血海深仇的,剛剛拿上槍。就將槍口對準了欺壓魚肉他們的日本僑民。
那些平日裡無惡不做的日本僑民,也終於體會到了,在案板上被人宰殺的無助。當然也會有無辜的,但戰爭,無辜的人多了去了。楊靖宇要做的就是,讓沒有武器,但有反抗之心的中國老百姓,給予一個拿起槍反抗關東軍統治的理由和行動。很多時候,一旦群眾被調動起來了,除了軍隊彈壓,沒有其他的辦法。
但楊靖宇會命令部隊對不久之前,還在被鬼子欺壓的老百姓嗎?
殺漢奸,殺鬼子。根本就阻止不了,將這些地方徹底搞亂,讓日軍拖住,這才是游擊縱隊作戰中,一直能夠讓鬼子多線作戰,卻沒辦法湊足兵力的原因。
不然,他一個游擊縱隊,才五六千人,那裡是鬼子兩個師團的對手?
大興安嶺南麓,依蘭境內,野司指揮部。
「陳光來了。」謝維俊衝進指揮部的時候,卻看到,曾一陽躺在角落裡,身上裹著冬天的棉布大衣。
現在的天氣也不涼,身上發冷的原因很多。當然,曾一陽也不是感冒,而是多日的熬夜,缺少睡眠,這才讓會感覺身體冷。
正當謝維俊想要退出門的時候,曾一陽突然睜開眼,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謝維俊說:「南線鄭興國的電報?」
「不是。」
謝維俊連忙搖了搖頭,鄭興國一個旅阻擊日軍11師團的南下部隊,自然困難不小。不過接到了補充之後,加上3旅所處的位置,能夠大大降低關東軍航空兵的空襲,才讓部隊頂了下來。謝維俊搖頭道:「不是,陳光來了。」
「到那裡了?」曾一陽眼神中略微有些失望,陳光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也不知道陳光會走那條路,從通化進可攻長春,退可進入龍江,是一個非常不多的選擇。
而進入遼寧作戰對關東軍的危害不大,一旦越過松花江上游,打下松原。整個關東軍都要看著陳光的這支部隊的臉色行事。
不過這些還早著呢?
「不知道吧?陳光已經達到了通遼,這回可熱鬧了。」謝維俊笑的可不善,前段日子,關東軍在解放區肆虐,整個仇到現在報,對他來說還是晚了一點。
曾一陽倒是有些驚訝,詫異道:「這麼快?」
「你早知道了?」謝維俊臉色古怪的詢問道。
「算出來的?」曾一陽笑著回答道。
「算出來?你又不是算命的出生,難道這也能掐指一算,把往生來世都弄清楚了?」謝維俊更懷疑了。
「根據命令,中央的命令,華北局的來往電文。」曾一陽搖了搖頭,接著到頭將大衣蒙上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