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院子裡,胡專員的外室人事不省的被捆綁在角落裡,胸口微弱的起伏,看的出,她還活著,王敬不殺女人,事實上,嫁給胡專員也不知道是這個女人的不幸,還是幸運?短短的十幾分鐘內,胡專員就親眼看到了六個人死在了他的眼前,那些保鏢都是投靠他的綹子。
手底下也不都是花拳繡腿,可是,這人命就像是小雞仔一樣,一捏一個死。
胡專員這時候可是心肝劇碎,早就沒了主心骨。跟著日本人,他這些年可是殺了不少抗日分子,可再狠,他也沒有親手殺人。
在他院子裡的迷失,被王敬手下的戰士發現後,他的心神就崩潰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都在密道裡。宛如死狗一般,癱倒在地,眼神也空洞了起來。
「大當家的,饒命啊!」
密室內,胡專員跪在地上,扭動著身體,苦的像個淚人似的。
「我不是什麼山大王,更不是綹子。」王敬玩味的用手指試著匕首的刀鋒:「我只想知道,你這密道是通向哪裡的?」
「鬼子兵營,就百十來米的距離。」
王敬聞言,心中一喜。裝作不動聲色的繼續問:「哦,那你知道鬼子兵營的佈置咯?」
「你們是?」沒有多少人會對鬼子兵營的佈局感興趣,王敬的話,讓他有了一絲警覺,眼前的這夥人,根本就不是為財而來,這下他的小命就懸了。
對鬼子兵營感興趣的人,只有一種人,就是死硬的抗日分子。想到這裡,胡專員奸詐的笑了起來:「想要端掉鬼子兵營,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機會。就你們幾個,對上二百多個鬼子,連得手的機會都沒有。」
王敬沒想到,胡專員很快就換了一副表情,。光當一腳,一腳就把胡專員踹飛,手腳被捆綁住的胡專員一時不查就撞在牆上,額頭也撞破了,血頓時流了下來。
胡專員驚恐的看的了一眼王敬,後者拿著手中的刀一步步的接近了胡專員。
「你不能殺我,我說,我都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王敬低聲哼了一聲,對漢奸,他根本就擔心會犯紀律。問個話而已,再說了難道還要給這些死硬分子將是什麼民族崛起,自強不息不成?
他也不會講。
對王敬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眼前的這個胡專員恐懼,問出話後,然後再代表人名處決他。而胡專員心裡也有著一層僥倖的心思,他不清楚王敬的來歷,但他明白,王敬的出現,不是針對他而來,而是針對日本人的,所以他活下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胡專員也不奢求王敬向他保證,只要老實交代,就放他走的話。
勢比人強,自己的小命都在對方手裡捏著,即便王敬答應了,一轉眼很可能會反悔。戰戰兢兢的在紙上畫出了日軍軍營的大致的方位圖,包括指揮部,還有軍火庫。
王敬等胡專員畫完了,示意讓戰士將胡專員待下去:「將那個麻臉的管家進來,給他一張紙,再讓他畫一遍。」
管家要比胡專員好辦的多,不過他顯然知道的不多,兩張地圖對照之後,王敬頓時信心百倍。胡專員的密道,通的地方正是日軍兵營的後院,平時在那裡走動的人不多。
「馬小虎,徐龍濱,你們兩個看守俘虜,其他人跟我走。」
十個戰士在鑽出洞口後,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了隱蔽物,按著地圖上的位置,打量周圍的環境。
王敬很快就熟悉了周圍的情況,這個時間段,正是日軍吃午飯的時候,一堆堆的士兵正排著隊,拿著鋁制飯盒,嬉笑著聊著天。這個中隊並不是什麼精銳的野戰部隊,而是軍紀相對鬆散的憲兵。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王敬低頭看著懷表心中微微有些緊張,十二點四十分,離開大部隊行動還有二十分鐘,在五分鐘前,他從日軍兵營內,弄到了兩套軍裝,不過衣服比較小,穿在身上也不太合身。
偌大軍營內,二百多日軍中,顯得有些突兀。
好在,大部分日軍都去吃飯了,軍營中比較安靜,一分鐘前,他用匕首,解決了一個看守軍火庫的日軍士兵,配合他的還有一個戰士也將另外一個日軍士兵幹掉。
兩人不但接收了日軍的軍火庫,還將門口的一挺重機槍給架起來了,一個戰士將子彈箱的彈藥送上彈藥匣內。
鐵鍬在大門的門鎖上用力的一掰,大鎖應聲而落,五個戰士魚貫而入。這個時間段,在兵營中,只有執勤的日軍士兵才配發彈藥。
大門打開後,戰士們的立刻就嚷嚷了起來。
「哇哈,這麼多寶貝啊!」
「這野雞脖子就是我的了,來兩個人幫忙將這傢伙辦到屋頂上,等鬼子來了,趴在房頂上突突,這才過癮。」一個戰士抱著一挺九二式重機槍找著梯子。
「小鬼子也不準備幾門炮什麼的,到時候轟起來才過癮。」
「得了吧!就你這熊樣子還想當炮兵,你知道炮彈從那個窟窿裡飛出去?」
「我好像看到,兵營的空地上,有兩門步兵炮,應該是鬼子在訓練用。」
「鬼子手上有炮?我們守著這個軍火庫,不是讓鬼子炸嗎?不行,還是讓排長下命令,將這個軍火庫炸掉,別讓小鬼子把我們一鍋端了。」
王敬黑著臉,站在門口喊道:「誰會拿著真炮彈在院子訓練?還不快行動,拿著機槍和機槍子彈,尋找隱蔽的地方。」戰士們才找了順手的武器,在周圍尋找有利地形。在兵營中的鬼子士兵還在享受著陽光午餐,有幾個鬼子遠遠的看見,軍火庫有自己的同僚在往外搬東西,還以為好動的中隊長又要出去打獵,正在找步槍。
軍紀鬆散的日軍憲兵們,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會潛入兵營,向他們發動進攻。只有三四個日軍士兵,在軍營裡裝著樣子巡邏。
咚咚,日軍中隊長狐疑的看著他的窗口,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正是今天的午飯,一罐子牛肉罐頭,飯盒裡香噴噴的米飯,上面還有一塊誘人的鹹魚。
窗子打開了,這時候鬼子中隊長還沒有感覺到危險。
想想,周圍都是他的士兵,難道部下會膽敢來進攻他的指揮部?
等到四五個香瓜雷,冒著煙,從窗口飛入他的指揮部,掉落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的時候,他才知道大限將至。
轟隆,12:45,綏化日軍憲兵軍營內,發出一陣連續的爆炸。街頭上正在找食的偽軍,背著奉天兵工廠出產的毛瑟槍,目光呆滯的看著遠處日軍兵營中散發的濃煙。
「敵襲——」
日軍的兵營中頓時就亂了起來,在軍中,沒有戰鬥的情況下,並不是每個士兵的槍中都有彈藥的。只有軍官才會配有彈藥,還有在街上執勤的日軍。於是大隊的日軍,放下手中的飯盒,匆忙的去營房,拿上自己的槍,然後一窩蜂的往軍火庫的方向沖。
衝在前面的鬼子做夢都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是漫天飛舞的子彈。
九二式重機槍的突突聲,打起來沒有馬克沁那樣過癮,加上不能換槍管,要時刻擔心槍管太熱之後,無法射擊。
不過,才兩百多個鬼子兵,想要壓制根本就不擔心。
就一照面的功夫,三十多個鬼子,在開闊帶,倒在了地上,這時候三個鬼子的小隊長也發現失態的嚴重。爆炸的地方應該是中隊長的辦公室,這時候,中隊長應該在吃飯。
派過去查看的一個軍曹,臉色鐵青的退路回來。衝鋒顯然不可能,整個兵營中,只有三個小隊長,和十來個軍曹手中有武器。而且都是射程不到五十米的南部手槍,還有三支步槍,總算找到了四百多發子彈。
歪把子倒是有三挺,這種機槍彈藥和三八步槍都是通用的。
正是危機時刻,兩個小隊長開始爭執起來:「矽谷君,三挺輕機槍,已經能夠壓制住軍火庫門口的重機槍了,我們有一百多英雄的帝國戰士,用最短的時間衝鋒,然後用刺刀解決戰鬥。」
「不行,小林君,一共才四百五十發子彈。機槍只能持續五分鐘的火力,能否壓制重機槍不說,一旦子彈打完了,我們就會任人宰割。我建議,將子彈發下去,每個人五發,帝國士兵精準的射擊能力,會很快將對手在步槍的射程之內幹掉的。」
兩個日軍小隊長,似乎在危難之間,忘記了城內還有一千多偽軍。
爆炸響起的時候,城門口已經聚集了大群人,都是等著進城。
站在城頭的偽軍士兵遠遠看到,公路上兩輛軍用卡車緩緩而行,卡車邊上還有一隊騎兵,人數不多,也就三十來人的樣子。隊列前面,旗兵手中舉著的膏藥旗,威風八面的走在隊伍前面。
「連長,又有一隊太君要進城。」
「讓城門口的苦哈哈都讓開,給太君讓路。」
十來個偽軍,從城門後跑出來,拿著手中的步槍,推搡著人群,城門口頓時亂成一片。忽然城內的爆炸聲,讓偽軍的行動一滯,人群中,忽然一人拔出一把手槍,照著偽軍就打。
槍聲一響,除了偽裝進城的戰士,老百姓們頓時趴在地上,膽子大一點的就往城外的野地裡跑去。
坐在副駕駛邊上的高城,正是擔任主攻城門的團長,偽裝成鬼子的摸樣,加上兩輛鬼子的卡車開道,威風八面。
一般小哨卡的偽軍,連攔車的勇氣都沒有。
「哪兒打槍?」
高城從窗口內隱約的聽到槍聲,抬起胳膊一看時間,離行動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按理說,照著這個速度,到城門口。再和偽軍拉扯一番,能夠在下午一點準時發動進攻。
他也知道,在戰場上,戰機瞬息萬變。要不是隱蔽在鬼子兵營中的偵察連戰士,發現等到鬼子吃完飯,他們在隱蔽就變得非常困難,王敬果斷下令提前發動襲擊。
城門口也不會亂起來。
混在老百姓中的戰士,也都是短槍配身,能夠在狹小的區域內,以最快的速度殺傷敵人。
高城從車窗內伸出頭,大喊道:「虎子,馬上去報告司令員,讓後續部隊急行軍增援我們。」
「全體都有,跑步前進。」
高城說完,回到駕駛室內,喊道:「油門踩到底。」手上一點不滿的將藏在車座地下的駁殼槍拿了出來,卡嚓一聲,拉起了槍擊。
而車頂上的戰士,早就將兩挺機槍都瞄準了城頭的偽軍機槍。
「同志們,衝啊——」
一共才十來個偽軍,拿的又是和不順手的步槍,僅僅十來妙的時間,一個個都倒在了血泊中。而城樓上的偽軍連長,也慌了神,龜縮在一群偽軍身後:「兄弟們,頂住。他們一共才幾個人,太君馬上就會增援我們的。」
高城的坐車,衝過打開的城門,其後的一輛車,卻停在城門正中間,汽車上一副梯子,架起來,正好夠上城頭。戰士們魚貫衝上城頭,如果仔細辨認,這些戰士手中拿的武器也不是日軍的制式裝備,手臂上還紮著白毛巾。戰士們根本就沒有手軟,見到偽軍抬頭就開槍,在城樓上,負隅頑抗的偽軍一下子都傻了。
「控制城樓。」
一百多個偽軍,在兩面夾攻下,才幾分鐘的時間,就都被消滅了。
「一連長。」
「到。」
「你們連留下接應大部隊,同志們上街殺敵人去。」高城跳上汽車,揮舞著手中的槍械,高聲喊道。
城內有兩千多偽軍,在爆炸發生的幾分鐘內,大部分偽軍都衝上了街頭。偽軍的兩個團長,在簡單碰面後,也帶出了衛隊,準備在混亂中先出城,留下部隊作戰。
至於失去指揮的偽軍能夠打得贏,這完全不是他們考慮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兩個偽軍團長,講這句名言演繹的如火純情。
不幸的是,他們一到大街上,就發現了大隊的鬼子士兵,其實都是高城的一團戰士裝扮,開著兩輛卡車,架起機槍,正往城內衝鋒。
兩個偽軍團長一愣神的功夫,車頂上的兩挺機槍響了起來。
在行車途中,車輛顛簸,機槍這准心也不是很高,一個扇面散出去的子彈,也就傷了幾個人。
從卡車後,衝出來的騎兵,手上馬刀高高舉起,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