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在歷史上,是從四次圍剿的宜黃守城戰,孤軍面對數倍的紅軍,固守待援24天。WenXueMi。com從這時,開始進入蔣介石的重點考察名單的。在紅軍長征初期,方志敏、尋淮洲,兩個師在譚家橋伏擊他的暫編第一旅,不但尋淮洲重傷戰死,而且在被動伏擊的不利情況下,打了紅軍一個突擊。
當時他面對的是軍備都差於他許多的紅軍,但這次的對手顯然不是普通的紅軍。
在戰鬥力上,曾一陽自己不說,他也明白,他的這個東拼西湊加起來的團,和由老紅軍團有著差距。但不大,尤其他的部隊中,武器優良,彈藥充足,人員訓練上還算中上。
這就讓他感覺上,沒有必要鑽山越嶺的走山路,而是選擇了走大路。帶的戰利品太多也是一種麻煩,雖然子彈已經盡最大的可能,人手一百發,個別槍打的准的,還特批了五十發。
但家當還是太多,一路上,路過的縣城,沒有一個國民黨官員認為他們是紅軍。反而用一種只有對待中央軍的獻媚,來招呼著這股奇特的軍隊。
說起,奇特,主要是路上遇到了幾股紅軍的游擊隊。懷玉山區,本就是紅十軍的活動區域,各地的群眾基礎也好。國民黨在這裡,只有佔據著一些縣城,鎮子,農村根本就無法顧及。
紅十軍的補給獲得很困難,為了加強戰鬥力,淘汰了一部分沒有槍的戰士。
很多人從紅軍中出來後,到地方,堅持打游擊,對穩定信江上游的根據地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隊伍中多了很多穿著全身是補丁的戰士,繳獲的軍裝都不夠發放,只好等到蘇區補充。遠遠的看去,像是一夥頂著剿匪為名,而四處搶劫的軍閥部隊。
一路上顯得是風平浪靜,沒有敵人,並不說明他們就安全了。曾一陽還是將偵查連全都派出去了,並讓他們攜帶了幾架珍貴的望遠鏡。
十五里的距離,在有騎兵的情況下也不算短的偵查範圍了。
兩日後,等他們進入鷹潭地區,路過貴溪的時候。
偵查連連長余得水,是一個老兵了,早先是蘇長青手下的兵。這次,從抗日救**到曾一陽的特戰隊,一路上算是開了眼界,坐下的棗紅馬,胸前的望眼鏡,將軍也不過如此威風。
得意中,他還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就是偵查部隊行進過程中的路線,是否安全。
站在一處土崗上,他順著大路,不斷地往前眺望,突然一條土黃色帶子,在遠處的路上挪動。
提起望眼鏡,仔細一打量,才看清遠遠的,路上都是國民黨的士兵。還不知道對方的虛實,余得水決定自己先去看看,對邊上的戰士說:「回去,報告團長,就說前方二十里處發現敵人,我帶幾個人進一步偵查。」
正是因為他的這種謹慎,給曾一陽帶來的巨大的戰機。
貴溪這個地方多丘陵,多樹,容易隱蔽。余得水等著敵人探路的部隊走過,大部隊源源不斷的在他們不遠處的大路上通過,而他隱蔽在小山丘上,一數,心裡就涼了半截。
少說也有兩千多人,而且輜重部隊還沒有過去。看樣子有兩個團的兵力,耐住性子,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後續的部隊來了。
王耀武雖然從柏天民處借了兩個營,他也不好將對方借的部隊,當炮灰用。而且,他也不認為,一定會遇到紅軍的曾一陽部,從來都是鑽山打游擊,打伏擊的紅軍,怎麼可能在大路上遇到。
而且貴溪還駐紮著魯滌平的新編第五師的一個旅,安全上不用擔心。他這麼做的目的還是為了提起部隊的士氣,不然他的兵就不好帶了。
騎在馬上,王耀武四處環顧,突然,他心裡有個想法。如果自己是曾一陽,他會怎麼做?
「我會走大路嗎?」王耀武低聲自問,又像是問邊上的副官似地。
副官笑呵呵的說:「旅座,您說什麼?」
王耀武被副官這麼一問,才知道,自己想的問題,竟然脫口說了出來。不禁莞爾笑道:「我是說,如果我是曾一陽,我會不會選擇走大路,而不進入武夷山區?」
攬著韁繩,副官催促著馬匹趕了上來,恭敬的說:「旅座多心了,借他們幾個肥膽,也敢在浙贛大路上走,一路上不但有魯長官的第五師,警備師。另外,還有陳長官的十八軍的十一師在臨川(現撫州)一帶佈防,就他兩個營的兵力,不是『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長著一副笑臉的王耀武,劈腿下馬。舒展了一下筋骨,愜意的吸著山間的空氣,望著遠處的山林說:「你太小看對方了,他和以往的赤匪不同,老實說,在他面前,我像是個小人物,這種心情你不明白。」
「我們叫他們赤匪,他們叫我們白匪,真奇怪。」副官不明白王耀說些什麼,只好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王耀武看了看天色,從新騎上戰馬,接過副官遞上來的鞭子說:「讓部隊加快行軍步伐,三個小時後,我們要入貴溪縣城宿營。」
但是他還能安安穩穩的達到貴溪嗎?
曾一陽在接到了余得水的消息後,馬上就查看地形。
指著山間的一條路,兩邊的山都不是太高,反而有種施展不開的樣子,適合伏擊的地方並不合適。
鉛筆在地圖上輕輕的敲打著,曾一陽感覺這樣的行進只有在兩頭都堵住的情況下,才能將對方困死在山嶺中間。但他根本就不敢這麼做,背後不遠處的貴溪城,在浙贛公路上的一個戰略要地,守軍不會少。
一旦覆背夾擊,他這個團,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老蘇,你看部隊中適合阻擊的營,那個實力強一點。」曾一陽盯著地圖,比劃著兩邊的距離,計算著戰鬥需要的時間,和敵人增援部隊趕到的時間。
蘇長青皺著眉頭,湊到曾一陽邊上,一起蹲著看著地圖,擔憂的問:「團長,你不會又想打伏擊戰吧!這裡不好打,老實說,這幾天,我都心驚膽戰的,周圍都是敵人,我們大搖大擺的走,要是被對方認出來,後果就不堪設想。」
「兵者,詭道也。為將,永遠不要讓對方吃透你用兵的路數,你就離開名將不遠了。」曾一陽埋頭說道。
蘇長青苦笑道:「團長,我現在不過是副團長,實際上,我只能帶一個營的兵。你和我說名將,是不是太遙遠了?」
「不遠,我相信,就憑借你手段,不出三年,定然是員叱吒風雲的虎將。」曾一陽武斷道。
「我不想三年後的事,您先告訴我現在該怎麼做,先把眼前的過去後,其他的再說。」
「老蘇,你覺得李全福的二營怎麼樣。」曾一陽突然問到。
蘇長青想了想,點頭說:「二營在補充了很多根據地的赤衛隊,大部隊脫離出來的戰士後。雖然在運用上有點欠缺,但打仗的恨勁,很容易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來。」
「讓二營的四連、六連,去信江邊上,把雄石鎮的橋給我炸了,就在江邊上頂住敵新五師渡江。要是有一個新五師的敵人過江,你讓他跳江餵魚去,別給我丟臉了。」周青臨時當起了傳令兵,甩著兩條大長腿,飛快的往二營跑去。
「政委,你安排部隊,到山邊多砍些樹枝。到時候就用它來做隱蔽物,我們就在公路邊上伏擊暫編第一旅。」曾一陽自信的說。
手上的鉛筆一扔,李紅兵立刻就將鉛筆和地圖收好,放到了他的小挎包裡,小心翼翼的將挎包鎖上。
「王立發,你去全團選三十個會用衝鋒鎗的,我記得團裡有三十多支繳獲的伯格曼衝鋒鎗。兩外,手機駁殼槍,要二十連發的那種,集中到警衛連。命令警衛連集合,由我帶隊準備突擊敵人的後續部隊。」曾一陽面無表情的說。
劉先河一聽就急了,攔住曾一陽就問:「你是團長,怎麼可以順便離開部隊,不行我不同意。」
「政委,我們兵力上不足,如果不能突襲成功,我們將陷入苦戰。被迫被趕入山區,再說全團,將近兩千人,一進山區,補給就會跟不上。能不能趕到蘇區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當時候我們很容易,被敵人堵在山裡出不去。」曾一陽匆忙的對劉先河說著。
劉先河畢竟沒帶過兵,給曾一陽這麼一帶,就弄糊塗了,愣在原地,像是算著,一千多人每天要吃掉多少糧食什麼的問題。
和蘇長青低聲說了幾句後,留下了一張他先前畫的圖,圖上正是標注著伏擊的地點——黃丹嶺。
帶著集合好的警衛連和王立發選好的戰士,組成了一個加強連,跑著步,離開了大部隊。
路上,接到了幾波余得水派出的偵查兵,才知道,敵人不但有小股部隊打前哨,一個團在前。而且後面還帶著兩個營左右的兵力,這樣奇怪,奇怪的行軍方式,讓曾一陽不禁猜測,時候這兩支部隊不是一個番號的,屬於不同的軍官帶隊?
等到見到余得水,他也不用多想了,冒著腰,趴在路邊五十米開外,他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後續部隊,正帶著輜重,慢悠悠的走在了大路上。
看他們氣定神閒的樣子,不像是行軍打仗,而是出來郊遊的。就想王耀武不相信,曾一陽會大搖大擺的一路過縣,走州。更不信曾一陽會選擇,伏擊他們。帶隊的許永相,自認為是黃埔一期的,一直看不上王耀武,人也驕橫。
可惜,老蔣就是不多看他兩眼,官運也是不濟,讓學弟都爬到頭上來了。
心冷之下,想著南昌城裡的相好,美滋滋的,露出了淫邪的笑意,騎在馬上,全然不知已經有數支步槍正瞄上了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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