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皇宮宣德門不遠,便是東西教坊司,大片的私家妓館也擠身其中;黃昏時分楊逸打馬經過,樓上紅顏嬌笑,綠影香風,姑娘們春衫薄薄,水袖飄搖,見了他這個俊俏郎君,紛紛嬌聲招喚,頻送秋波。
樓角斜陽殘照,紅霞渲染,樓下香車寶馬,人流如織,尋芳客絡繹不絕而來,柔柔的晚風中,傳出陣陣悠揚的琴樂,姑娘們婉轉地唱著:
昨夜風狂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清娘的這些小令清新婉約,一經傳出,頓時風靡一時,特別是清樓妓館裡的姑娘尤愛傳唱;從宣德門到景明坊,這段不遠的路程,楊逸就聽到至少十家妓館裡在唱清娘的詞作。而她天下第一才女之名,已沒人再有疑議。
楊逸剛在自家門前下馬,清娘便提著裙裾迎下台階,嬌俏的臉上帶著微笑、帶著企盼,柔情脈脈。
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
腦海中浮上這樣的句子,楊逸也不自覺地露出一臉溫情的笑容,伸手撫了撫少女的頭發說道:“清娘,怎麼又在門前等著?”
“楊大哥把書帶回來了嗎?”清娘答非所問,仰頭看著他,那璨若星辰的眸子滿是渴望。
楊逸含笑從馬鞍上取下一個布袋交給她,清娘接過連忙打開來看,然後一把捂在胸膛,視若珍寶。
“謝謝楊大哥!謝謝楊大哥!”
“清娘,記著,以後咱們之間不用說謝謝,走!回去!”
楊逸把馬交給門子,帶著一臉欣喜的清娘進家,院子裡灑落一地的夕陽余輝,高高的水車悠悠地轉著,池子裡的噴頭灑出一片片團團的‘荷葉’;黃昏的蝶兒在花間翩翩起舞,大概正在尋找夜宿的枝葉。透過家中的院牆,可以看到高高的豐樂樓如雲峰繚繞在晚霞輕煙裡。
晚飯過後,楊逸在書房裡抄書,清娘則在燈下專心地讀書,她剛剛沐浴過,秀發還沒有完全干,身上有一縷淡淡的清香,燈下看美人,婉約如月。
清娘愛書如命,但市面上能搜到的書有限,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楊逸身上。對清娘的請求,楊逸哪裡捨得負了她心意;以他現在的身份,可以接觸到所有的皇家藏書,裡面有許多民間沒有的珍貴孤本,於是他便一次借幾本回家,讓清娘抄錄收藏,在清娘所有的藏品中,書籍占去了大半。
楊逸抄了半個時辰,手腕發酸,他停下筆說道:“清娘,你也歇歇吧,不要忘了我說的,看書一次最多只能看半個時辰,就要停下來歇歇,否則將來眼睛會壞掉的。”
清娘“嗯!”了一聲,卻連頭也沒抬,這丫頭,每次得了新書總是如此,楊逸走到她背後,一把將她抱起來。
“呀……楊大哥,你讓我多看一會兒!”
“不行!你再不聽話,以後我就不幫你借書了。”
“好吧,我聽楊大哥的。”
清娘噘了噘小嘴,將頭依偎進他懷裡,倆人站在窗前看著天邊的下弦月,月亮旁邊,是繁星點點,淡淡的雲彩在夜空中悠悠地游。
楊逸將頭埋在她的秀發裡,沉醉於那縷淡淡的香味中。
一會兒之後,清娘轉過她那盈盈的身子,玉臂攬住他的脖子,溫潤的香唇一下子吻了上來……自從那夜在田莊有過一次長吻之後,清娘心身已經徹底向他敞開,如今情深繾綣之時,她常會主動索吻。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曾開。’雖然楊逸一直說她還小,但這年頭十四歲嫁人的也不在少數,許多名士最是喜歡豆蔻年華的少女,清娘愛讀書,多少受些影響,認為自己也可以圓房了。
少女的吻清甜如蜜,細細的嬌喘中,紅顏如醉,眸光似水,玉鼻香腮無處不堪憐,楊逸一手輕撫著少女腰間的冰肌玉骨,深深地回吻著她。
清娘婉轉回應著,嬌軀不自覺地輕輕扭動起來,感覺到他那只溫暖的大手正在緩緩上移,她的喘息不禁變得更加急促;待到那小小的鴿乳被握住,乳尖上那小小的櫻桃轉來醉人的酥麻,清娘忍不住發出一聲柔婉的輕吟。
按楊大官人的說法,適當的撫摸有利於少女的身體發育,除了最後一關,他已不介意對她輕憐蜜愛、親吻撫摸。
“楊大哥,要……要了人家吧!”清娘的嬌軀柔若無骨的纏在他身上,嘴裡發出一串夢幻般的輕語,紅透的香腮粉頸美麗如霞。
楊逸輕吻她那醉人的香腮,笑而不答,軒窗外的鉤月悠悠流轉,池塘裡幾串蛙聲給清夜增添了幾分寧靜。
清娘的小嘴兒又噘了噘,帶出小小的委曲模樣,楊逸輕輕捏了捏她的瓊鼻,安慰道:“快了,清娘別忘了,咱們可是拉過勾的。”
“好吧,那楊大哥今夜要抱著人家睡。”
“呃……當然!”楊逸笑得一臉和煦,心裡卻暗暗發苦,少女的玉體固然美如玉雕,冰肌玉骨玲瓏有致,讓人愛憐不已;但能看能摸不能吃,他剛才就被勾起一腔邪火,正打算等下去找韓狐狸好好洩洩火呢,這下……“對了清娘,剛才我抄半個時辰手腕就發酸,你平時抄這麼多書,恐怕更累,明天剛好休沐,我去給你找兩個識字的丫環,就讓她們專門負責幫你抄書,這樣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楊大哥,人家不累,自己抄錄一遍記得更牢,不用再雇人了。”
“不行,皇家的藏書浩如煙海,你一個人抄非累壞不可,而且也太慢,你不想多抄錄幾本嗎?”
清娘一想也是,便答應了,對於愛書的人來說,恨不得馬上把所有的書加以收藏,這是人之常情。
這一夜,楊逸抱著清娘睡,苦苦煎熬了一夜。
第二天老早他就起床,讓家裡的僕役找來人牙子,可連找了兩個牙婆,一聽說要找識文斷字的丫環,都有些為難。
這年頭能讀書的男子都不多,女子更別提了,即便牙婆們人面廣,這種女子也是可遇不可求,偶然有大戶人家被抄家,那樣的女子固然識字,但也極為搶手,轉眼間不是被別的大戶收去做妾,就是被賣入青樓妓館。
青樓?楊逸想到這立即有了主意,青樓女子絕對是時下識字率最高的女性群體,到青樓找准沒錯。
他一個人打馬來到舊曹門街的宜露坊。
蘇鳴佩今日挽著明媚的墜馬髻,穿著大袖對襟羅衣,小蠻腰上束著曳地長裙,身姿曼妙如陽春的楊柳枝;明眸皓齒,粉頸細長如玉;顧盼之間春波橫臥,道不盡的瀲灩風情。
聽了楊逸的來意,她嫣然一笑,將玉盞送到楊逸嘴邊說道:“大人但有所命,奴家豈敢不從,畫眉她們幾個隨奴家也讀過幾本書,抄抄寫寫倒不成問題,大人看上哪個,盡管帶去。”
蘇鳴佩大概是剛起床不久,還帶著一些慵懶之態,不由得讓人想起了‘床’這個字眼。
小窗外一樹杏花明媚,恍若江南的小橋水流杏花天。
靜靜的廳中,屏風飛雙蝶,暗香輕浮動。
“那就多謝鳴佩姑娘了!”楊逸接過玉盞,美酒入喉醇香四溢。
“大人折煞奴家了,若非大人照應著,奴家在這京城裡,怕是難有立足之地,奴家正不如何報答大人呢!”
楊逸一身赭衣繡袍,腰系藍田玉帶,俊逸之中不失英武,加上他轟傳天下的才氣名聲,鳴佩看在眼裡,芳心期期,想起他那日連下兩城的雄風,眸光不禁微微蕩漾。
“哈哈,咱們好歹是同鄉,照應側個是應該的,鳴佩姑娘不必記在心上。”
“那可不行,奴家豈能知恩不報。”
鳴佩如小鳥依人,嫣然靠在他身上,那淡黃色抹胸裹不住的酥乳一片雪光玉色;她再次將玉盞斟滿後,卻不再送到楊逸面前,自己檀口一張,將酒含入口中,雙眸盈盈一盼,將酒送來。
楊逸還真沒這麼喝過酒,微微有些愕然,鳴佩那溫軟的香唇終於湊上來,嫵媚的臉上春情幾許,這三月陽春,本是萬物生機勃勃的季節啊。
醇酒入喉的同時,楊逸還品到了一條蓮花香舌,一個掠奪式的長吻,美人喘息難定,酥胸上下起伏,妖嬈的玉體也揉入他懷中。
楊逸從未想過做什麼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昨夜被清娘勾起的一身邪火還未熄滅呢,鳴佩這不是自找蹂躪嗎?
“大人,可是嫌棄奴家這風塵俗色?大人……”鳴佩的聲音柔媚得仿佛是水波在流動,婉轉於他懷中。
上次她也是主動投懷送抱,楊逸對她的美色竟是興趣寡寡,飄然而去,這多少讓她有些難以釋懷。
“鳴佩姑娘國色天香,何出此言,哈哈哈……”
“哦……”就在這時,鳴佩感覺到一只大手探入裙底,沿著玉腿游了上來,檀口之中不禁發出一聲嬌吟。
楊逸發覺她裙下竟是空空如也,別無寸褸,入手處便是桃源芳草萋萋,不禁讓人熱血上湧,另一只手便也探入她的抹胸,捉住那一對溫軟的酥乳百般撫弄。
“大人……嗯……”
鳴佩媚眼如絲,喘息輕吟,嬌軀輕輕扭動,玉腿主動張開以容納他那只尋幽探秘的大手。
不一會兒,寂寂的小廳內便傳出一陣陣的清歌,美人嬌聲吟唱如黃鶯恰恰啼,仿佛是在提醒人們:
春光都一晌,行樂當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