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意通玄 退無常 019粉墨登場
    三個大人物坐在地上,養傷的養傷,bī毒的bī毒,這一場鬥爭的命運,自然只能jiao托「xiao」人物了。

    場中的1uan戰還沒有分出高下,倒是楊天卓和雷夫人的鬥爭越來越接近尾聲,雖然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像雷霆耀和其他人差距那麼大,但一品之間,也是強弱分明。那雷夫人一雙娥眉刺上下翻飛,楊天卓且戰且退,已然被bī到了牆角。

    孟文敘見狀,搖搖晃晃站起身來,chou出自己的貼身匕,一步步向全力療毒的雷霆耀bī去,他深知,不管如何,只要殺了雷霆耀,其他人都不足懼。

    這時候的雷霆耀仍是端端正正的盤膝坐在地上,臉上籠罩著一層層淡淡的神光,全身內息收斂,彷彿尋常人一般,毫不設防。孟文敘一步步挪到他面前,見他毫無反應,心中暗喜,舉起手中的匕,就要netbsp;正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一枚煙hua從遠處直衝天際,黑沉沉的天空登時為之一亮。孟文敘下意識的抬頭一看,見到那枚青色煙hua,臉色也變成了鐵青之色。原來,那正是三寨主的求救信號。

    要知道,倘若是管芳瓊的信號倒也罷了,但三寨主是出了名的悍不畏死,連他都會信號求救,可見敵人已經勢大到何等地步。然則還未細想,東西南北四面同時升起了數支煙hua,只聽得「啪啪啪」連響,天上紅黃藍綠各色煙火jiao相輝映,若叫不知情看見,還道是惡風寨舉辦什麼慶典正在大放煙火。

    孟文敘心中忽上忽下,那煙火中有的是自己人的求救信號,但也有的自己不認識,不由得心下遲疑。正在這功夫,一陣腳步聲向這邊正院圍過來。

    兩邊眾人心中一凜,不知道來的是哪一方的人。

    這時候,門口一閃,進來一人。所有人一齊向門口看去,臉上表情迥然不同。

    只見來人高挑的個子,一身黑衣,青絲盤繞,相貌秀美,正是七當家管芳瓊。

    孟文敘鬆了一口氣,大喜道:「七妹,來得正好,快幫著六弟……」

    話還未說完,管芳瓊身子一晃,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孟文敘大吃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從管芳瓊背後閃出幾個人來,高的高,矮的矮,看相貌卻是一個都不認識,絕非山寨中人。

    孟文敘心中閃念道:「莫非是大嫂的娘家人來了?」然而轉頭見雷夫人滿臉驚愕,才知道不是,叫道:「你們是何人?」

    來人領頭的卻是兩個相貌相似的黑衣漢子,顯然是一對兄弟,年長的那個笑道:「怎麼著?還沒結束,咱們來早了。」

    那年少的跟著笑道:「喂,別打了,我有個好東西給你看看。」伸手一揚,一件東西直往正在jiao戰的雷夫人那裡砸去。

    雷夫人呼叱一聲,手中娥眉刺點向那東西,然而到了近前,她看清楚了拿東西的來路,忍不住驚叫一聲:「哥哥!」原來那東西竟是個人頭,雖然滿面血污,但是雷夫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自己的親兄長。

    雷夫人乍一見到,心神大1uan,娥眉刺一頓之下,登時1u出了破綻。正在這時,對面楊天卓寶劍一橫,一道光華閃過,將雷夫人從xiong口到腰間劈成了兩半。

    孟文敘見狀,又喜又憂,憂更勝於喜,雖然勁敵少了一個,但多加了這些人,說明局勢已然不在自己控制之下。

    這時,楊天卓收劍,踏上一步。那兩個兄弟中一個笑道:「博陵,怎麼收拾一個娘們兒還磨磨蹭蹭的,倒不似你先前的做派了,莫非出來一年多,學會了憐香惜yu麼?」

    孟文敘腦子轟的一響,隱隱約約的預感終於成為現實,只聽那楊天卓道:「這婆娘突破了四品,兄弟們不到,我不敢拿真功夫對付她,倒是耽誤了一些時候。」說著眉mao一立,原先身上還有的些許輕浮之氣盡數收斂,轉過來對著孟文敘和雷霆耀團團一拱手,道:「這些日子多謝幾位當家照顧,楊博陵在這裡謝過了。」

    雷霆耀打從剛才起就一直盤膝而坐,不聞不問,這時候仍是眼皮也不動一下。孟文敘轉頭看時,自己手下的弟兄和雷霆耀的嘍囉已經拼了個七七八八,現在雙方雖已停手,但勢均力敵之下,消耗極大,現在能戰鬥的不足十一,而對方以逸待勞,手下人數也遠在自己之上,更不必說高手的數量了,知道大勢已去,當下苦笑一聲,道:「楊兄,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你能告訴我,我栽在誰手裡了麼?」

    楊博陵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廣陽門。」

    孟文敘仰頭道:「廣陽門?倒還不虧——我就不勞你相送了,」說著把自己的匕橫過來,旁人都冷眼旁觀,既不警惕也不阻止,「然則你要把七妹怎麼安置?」

    楊博陵終於有些動容,面頰上甚至若隱若現浮現出一絲紅暈,道:「孟當家的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芳瓊心地善良,並非賊寇一流,絕不會和一般惡風山賊hun為一談。」

    孟文敘點頭,道:「我兒子怎麼著了?」

    楊博陵一愣,道:「左兄,別院有一個xiao秀才,你們見到了麼?」

    旁邊廣陽門的一個人道:「是不是那個瘋子?見了我們兄弟,拿出一疊子黃表紙來1uan扔,又是叫又是跳,倒是個嘻嘻哈兒。後來符紙扔完了,他跳起來要給我們一個大金剛頭槌,結果一頭撞在牆上,撞死了。」

    孟文敘聞言身子一僵,怔怔的落下淚來,突然一拍大tuǐ,叫道:「我又有詩了!」

    廣陽門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楊博陵卻是習慣了,道:「二哥請說,此處沒有紙筆,回頭我記下了給二哥到那邊帶上。」

    孟文敘雙眼微閉,與每次當中yin詩之時毫無區別,yin道:「聽了——荒墳土壘遍青蒿,豈辨枯骨當年驕?萬鈞雷霆彈指過,何須絮絮對群宵。」

    楊博陵眼睛一亮,道:「二哥,我說句實話,我雖然不懂詩,但是也覺得,你寫了這麼多歪詩,還就這一像個樣子。」不過他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就是不像在寫你自己,你是那種氣魄的人麼?

    孟文敘嘴角一勾,道:「那個自然,往常寫詩,我都是寫給旁人聽得,只有這一寫給我自己,我即將去,以此為念。」說著也不再拖延,手中匕在自己的頸上一抹,鮮血迸濺,死屍栽倒。

    楊博陵微一唏噓,突然只覺得異風撲面,大吃一驚,連忙身子後仰,使了個「鐵板橋」,險險讓過一叢銀針,暗器擦著他的鼻尖飛過,可謂是驚險萬分。再直起身來,左家兩兄弟已經各持兵刃站在自己身前。

    楊博陵叫道:「芳瓊!」

    那放暗器的,正是七當家管芳瓊,她本來身受重傷,栽倒在地,廣陽門的人隱約知道楊博陵的心思,並沒有過於禁制她,倒讓她掙脫了束縛,站了起來。只見她雙目血紅,掃了一眼對面眾人,對楊博陵道:「姓楊的,你說把我另有安排,那是如何安排的?」

    楊博陵道:「芳瓊,你早都答應我了,咱們將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說一遍?」

    管芳瓊1u出淒然之色,道:「我答應你了,那是我瞎了眼,把你當做好人。我知道你不是和二哥一心,但只以為你和我一樣,只為了不滿山寨上下拿孩童祭妖獸,故而奮起反抗。我以為咱們兩個攜手,就能齊心協力,在雷山建一個我們自己的山門,再不受制於人,身不由己……沒想到我還是看錯了你。」

    楊博陵道:「芳瓊,你不要多想,我對付惡風寨,是為了師門,但對你,卻是真心無二,天地可鑒。」

    管芳瓊冷笑道:「我恨的就是你的師門,我在山寨當中,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做山寨之主,放手施為,不受束縛。而你行事卻是奉人命令,而且還忠心耿耿,不知抵抗。如今你毀了我伸展拳腳的舞台,卻還要我和你去什麼師門,不說俘虜之辱,就是你真心待我,你也不過是旁人走卒,還陶陶然樂在其中。我若跟隨,豈不隨你乖乖做了人家走狗,終生脫縛無望,與其如此,還不如我隨著自己的夢想一同葬身的好。」

    楊博陵聽她說話,一聲竟不能解,愣在那裡,倒是旁邊那左氏兄弟中的老大踏上一步,道:「博陵,這女子xing情十分偏jī,思維與旁人大不相同。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可不是你的良配……」

    楊博陵心中一團hun1uan,道:「芳瓊,我不知道你是何意,總之,你先跟我回去,我再想想清楚……」

    管芳瓊叫道:「不必了,不自由,毋寧死。」伸手從地上拾起寶劍,頸上一刎,只見rou碎桃hua紅滿地,yu山傾倒再難扶,一個青net年少的佳人就此香消yu殞。

    楊博陵只覺得喉頭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來,險些倒在地上,左家兄弟兩邊扶住,其中的大哥道:「今日雖得勝,卻也不見得有什麼綵頭。弟兄們,收拾了殘局,大夥兒這就……」

    話音未落,只聽得「咯」的一聲輕響,緊接著「咯吧,咯吧」如同爆豆一樣的響聲連串響起。眾人順著聲音來源看去,只見雷霆耀盤坐中央,臉上汗水淋漓,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白霧,四周的塵土好似受了衝擊一樣向外1uan飛。那剛才的響聲,竟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骨節聲響。

    楊博陵淚眼模糊的抬起頭,突然驚恐地叫道:「不好,他要突破二品了!」

    隨著他的驚呼,左氏兄弟領頭,廣陽門眾人一起向雷霆耀全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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