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所見略同,張亢與鄭朗想法差不多。
不能說二人軍事謀略遠比契丹與西夏諸將高得多,鄭朗開金手指,提前做了說明分析,又是站在旁觀者角度考慮的,所以看得清楚。不過反過來,無論西夏或是契丹,又有幾將能強過狄青與張亢?
一批特製的盔甲武器送到西北。
不能公開,只好用契丹人的武器盔甲,契丹兵制,一名正軍兵,三匹馬,外加打草谷與守營鋪家丁一人。窮啊,首先得將搶東西放在首位。馬甲有皮甲與鐵甲,比較粗糙。四把弓,箭矢四百,長短槍,櫼農(音尖農,一種紮營工具),斧鋮,小旗,錘錐,火刀石,馬盂,抯一斗、抯袋、搭搒傘各一,縻馬繩二百尺。
皆不及宋軍裝備精良,但宋朝大量貪污使武器遜色許多。契丹雖差,可都是自備的,關係到自己生死,宋軍武器盔甲雖精,未必落到實處,質量上旗鼓相當,原先人馬不給糧草,日派打草谷騎四出抄掠以供給。不過現在進化,打草谷現象在減少。還有,在後套,也就是宋朝人嘴中的北河套地區,契丹人大肆擄掠。然元昊早有準備,雖損失慘重,契丹所得沒有史上的多。
武器與盔甲款式皆不大相同,好在比較粗陋,數量準備得不多,契丹又有許多部族參戰,武器與盔甲式樣更是古里古怪,比較容易冒充,搶得快,備了一批。
張亢三人又授將士學一些簡單的契丹語言,前進,後退,殺死你,砍死你,甚至還授他們講一些罵人的話。作為兵士,不罵人不可能的。
作為細節,三人比鄭朗更厲害。
其實這次意義非同小可,因為曝光死,見不得人,也沒有什麼士大夫貪功。反而成全鄭朗的心願,讓武將全力指揮作戰,戰前聚集,戰後解散各處,漢唐的制度不能提,提也沒有用,范仲淹慶歷新政最紅的時候,幾乎將玉璽抱在懷中,提議邊境屯田,自給自足,都沒有讓朝廷批准。況且現在。但可以恢復趙匡胤時的種種做法。
至少比趙匡義與宋真宗時的「祖宗家法」好。
雖見不得光,但是主動出擊,不是敵人來侵犯,才被迫反抗的。都是破了趙禎朝許多陳規舊俗。
事實少了士大夫掣肘,這次諸將很放鬆,各種奇思妙想,接連不斷。
還是沒有鄭朗看得遠,元昊才能不在軍事上,單論軍事,在鄭朗心中評價還不及狄青,但才他能是在冠察全局上,包括對時機的把握能力,以及農業。修了好幾條水利,對西夏人口與軍隊數量,一直是一個謎團,但有的史學家估計,元昊朝時,最多能調動近四十萬軍隊,五十萬數字是誇張的。但在西夏中後期,因為發展,可調運的兵力能達到六七十萬。其中元昊功不可沒。
要一次次催毀,不能讓西夏膨脹,而是呈一種下降趨勢。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最終取決於戰爭的情況。
戰爭開始。
蕭惠返回自己大營,最先發起衝鋒,從西陰山出發,抵達賀蘭山。
元昊派軍阻擋,蕭惠到前線看了看,兵力不多,僅萬餘人,於是命令手下殿前副檢點駙馬蕭迭裡得與護衛宿直官迭古為前鋒,向西夏軍隊發起進攻。兩人帶軍如入無人之地。特別是迭古,此人勇力過人,頗類似張岊,有萬夫不擋之勇,乃是契丹數得上的悍將。
西夏軍隊大敗,向後逃散,兩人率軍繼續向南追殺。
蕭惠面露喜色,對屬下說道:「駙馬與迭古乃是我契丹耶律斜軫、耶律休哥也。」
就是這兩個主將在高梁河大敗宋太宗,使宋太宗中箭受傷,僅以身免逃了出去。迭裡得與迭古雖勇,哪裡及得上這兩主?若是此二將在,鄭朗都不會提收復幽雲十六州五個字。
但也不錯。
蕭惠徐徐率軍南下,配合前鋒作戰。
就中了計,眼看接近賀蘭山邊緣,元昊突然親率大軍殺出來,二人力戰,但圍困數圍,戰士先後犧牲。中計了。
元昊果如張亢所料,主力軍隊不在南河套,而是賀蘭山,先用萬餘士兵吸引契丹發起進攻,將契丹軍隊吸引到賀蘭山下,伏兵殺出。
情形很危險,一旦將前鋒吃下去,挾大勝之勢,後軍必敗。而且此地空曠,想逃都沒有地方逃。這時候元昊再次在指揮上犯了一個錯誤,兵法有雲,圍三留一,釋放一個口子,讓契丹人逃出去,跟後追趕,利用逃軍衝散蕭惠主力部隊,那麼這次蕭惠所部凶多吉少。然而他心中恨切,圍數重,妄圖將這支軍隊全部吃下。
於是激起契丹血戰的士氣。
兩軍在苦戰,蕭惠率軍漸漸趕到,迭古不知道,看到手下一個個倒下,包括大將烏古敵烈部詳穩蕭慈善氏奴、南剋耶律斡裡先後犧牲,迭古殺紅了眼。單騎殺出重圍,再次殺進重圍,箭揚必有西夏兵士倒下,無一人是其一合之敵,多次殺進殺出,凶悍讓西夏兵士咂舌。最後看到他騎馬過來,西夏兵士一窩蜂的主動讓開一條道路。迭古的英勇帶動了契丹士氣,雖人數越來越少,兀自浴血奮戰,苦苦掙扎。
蕭惠軍隊漸漸逼近,元昊想了想,立即撤軍,渡過黃河,折向南河套大沙漠裡,這便是他制訂的第三套計劃。第一計劃是求和,第二是決戰賀蘭山,第三是決戰南河套。不會在銀川平原打的,那麼會死無葬身之所。
蕭惠趕來,迭古與迭裡得二人身上帶著傷,正帶著屬下喘息,帶來近萬勁旅,此時僅剩下一半人,多帶著傷勢。元昊撤軍,二人對視,也不敢繼續追趕,只好目視元昊不慌不忙地渡過黃河,向東出發。
但總的來說,這一戰西夏犧牲比契丹犧牲更重,蕭惠派人打掃戰場,率軍渡過黃河,試圖三路大軍將元昊主力軍隊圍困而死。
已經做錯了。
另一路契丹軍隊卻出行不利。
隨著元昊折向賀蘭山,在南河套上開始執行堅壁清野計劃,此時南河套還不像後世,雖多是沙漠戈壁灘,還有大量的綠洲,可耕可牧。正好九月草黃,將百姓向南方撤離,然後一把火將黃草全面燒光。
還沒有引起契丹的警覺,提前也想過,因為準備充分,在金肅州與河清軍新建的諸多堡寨裡,準備了大量後勤供給。但這樣一來,行軍速度不得不慢下來。
郭逵繼續隨軍而行,遼興宗得意洋洋地對郭逵說道:「我軍已於賀蘭山大破西夏人主力,逼得此人躲入沙漠逃命,不日朕便會將此人擊斃。郭將軍,你們宋軍能否做到?」
郭逵看了看外面,秋天已深,西北風頗多,今天風不大,可也揚起一些沙塵。若是深入沙漠深處,風再大一點……他差一點打了一個哆嗦。但嘴上在敷衍:「陛下,契丹乃是最強大的國家,我朝軍隊哪裡能與契丹相比?」
遼興宗大笑,很是得意。
郭逵又說道:「陛下,還得要小心哪,元昊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遼興宗不笑了,這個郭逵說話也算是懂大體,對自己頗恭敬,可就有一門不好,喜歡烏鴉嘴。契丹軍隊徐徐從屈野河上游掠過,遼興宗紮下大營。軍隊多,需要數天才能集合。
元昊此時也一愁莫展。
史上是天運,連他都沒有想到突然起了一場大風。這次是有意利用風沙。不過萬一老天爺突然神經病發作,在二十天內不起大風,那怕是微風都不會起作用。那麼自己必然被契丹幾路軍隊逼出沙漠地帶,那就是等死。
又親自察探,看到契丹軍隊數量,他長歎道:「何如此之多!」
雖他主持多次大軍團作戰,特別是定川寨,雙方投入的兵力幾達三十萬人,但不是在平川上。不像現在,地勢平坦,一眼看得很清楚,近二十萬契丹軍隊,還多是騎兵,會是多大陣勢?
他也組織十萬餘軍隊,可自家的事自己清楚,論戰鬥力,遠遠不及契丹兵士。若不是有一口悲憤之氣,看到契丹如此,軍心早就散了。前思後慮之下,又派使前去拜見遼興宗請和。並且派出能說會道的楊守素親自前去契丹大營。
應當是契丹人說話不算話,曾把酒言歡,折箭為盟,為什麼出爾反爾?
但楊守素不敢說,只好說道:「陛下,你已派軍隊教訓我主,還望陛下退兵,我們西夏還是貴國的屬國,國主也是陛下的忠心臣子。」
遼興宗突然想起來,大笑起來:「好一個忠心臣子,故意派弱兵誘朕,然後將主力伏於賀蘭山,這就是忠心的表現?」
「陛下,非是,賀蘭山是我王都屏障所在,一慣有重兵屯紮,他們也害怕王都有失,居然反抗,國主會將其罪盔禍首交給陛下處執。」
遼興宗越來越聰明,又問道:「你們將重兵屯於賀蘭山,拱衛王都安全,是防範那一個國家?」
除了防範契丹,還能防犯誰?
楊守素又答道:「陛下,非是,僅是拱衛王都,賀蘭山有諸多牧場,便於駐紮軍隊。若是放在興慶府,對農業生產不利。」
郭逵若不是害怕暴露身份,想在邊上問:「你是宋朝人,為什麼這樣幫助元昊?」
看到他得對應體,郭逵生出憐才之心。
遼興宗不能回答,粗暴地說道:「想要和,讓你們國主前來。」
咱嘴巴斗不過你,拳頭比你大,將楊守素攆出去。
楊守素回來稟報,元昊也不傻,上次冒險輕進,僥倖逃回來,此次契丹突然反目成仇,這一去,還有得回麼?只好下令備戰。又派諸將將此事通知兵士,非是我不愛護你們,要強行與契丹開戰。為了求和,我最少派出二十次使者,連我都親自去了遼營,下跪以臣子禮敬酒,折箭為誓,然契丹不想放過我們大夏,無奈,只好死戰。
三軍悲怮。
但契丹就沒有一個人想到西夏士氣激起來。此時元昊困於沙漠裡,大功在即,也沒有那一個將領往悲觀的上面去想。遼興宗還得意洋洋地問郭逵:「郭將軍,你認為我軍會敗嗎?」
「陛下,臣不知,臣前來僅是奉鄭相公命令,一是觀看契丹軍威,二是以防萬一。畢竟鄭相公喪期一滿,就要去契丹出使。這是我朝與陛下的盟約,他不希望陛下有什麼閃失。」
「郭將軍,你若觀看我軍軍威可以,但以後再說這些對我軍不利的凶語,休怪朕無情。」遼興宗氣得要吐血。
「是,陛下。」郭逵恭敬地回答。回到帳中,將這些情況寫了一封信,再次送回府州。
張亢又將諸將召集,掛出一張地圖,將兩**隊分配用箭頭標出。說道:「元昊不能再退了,退出沙漠,他必敗。所以決戰開始。」
這些將領多與西夏人交過手,對西夏軍隊戰鬥力比較清楚。除了利用騎兵優勢與宋朝的保守政策,以多勝少外,西夏軍隊是雜牌軍組成的,戰鬥力其實並不強。
只要一出大沙漠,無論這支軍隊是怎麼樣的哀軍,也會必敗。
趙珣歎口氣說道:「可惜我朝不想作戰,否則會坐收呂蒙襄州之功。」
「趙將軍,怎麼講?」景思立好奇地問。
「契丹軍隊此時因為元昊堅壁清野政策,缺少馬料,缺少糧草,不得不依靠後方供給支持。若是向南深入銀州夏州,或者向西深入興慶府,幾十萬軍隊行軍,雖看似有功,但元昊主力屯在河套,隨時可以襲擊糧食。斷去後勤供給,前方冒死頑抗,契丹兩路軍隊必危。除非出兵銀夏,我朝從府州向他們提供供給。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契丹只能在沙漠上與西夏糾纏。但此時西夏後方空虛,若是我朝從涇原路與環慶路出兵,銀川平原與鹽州將會成為我朝囊中之物。」趙珣說完深深歎息。
張亢搖頭,說道:「趙將軍,你這樣想便錯了。」
「張將軍,怎麼錯了?」
「興慶府乃是西夏王都,若是我朝出兵,雖空虛,西夏南方各城還留有一部分兵力,必然花費一段時間。元昊窮極,會帶兵南下,不顧契丹這支兵力。兩國交戰,正好契丹眼下的危機化解,那麼從容坐收漁翁之利。也有可能元昊不顧後方,與契丹苦戰,為我朝得利,可這種可能性極小。呂蒙之策,未必得功。」
也有爭執,多是謀策上的爭執,這種爭執正是鄭朗希望的。此時名將很多,大家一起討論,也是一個完善自己軍事思想,吸納別人長處的過程。正是這一次次爭執,反而會加快諸將的成長。
趙珣想了一下,苦笑道:「張將軍思謀遠也。」
張亢不言。
不是思謀遠,若是真有趙珣所說這麼大便宜占,相信那個守喪的小相公寧肯讓天下人說,也會奪情而出,親自前來陝西主持。對鄭朗他還是相信的。
繼續看著地圖,說道:「大戰一觸即發,可是會在什麼時候爆發?大家商議一下看看。」
狄青搖頭,說道:「我以為日期無從決定,只能看風。若是有大風起,大戰必起。若是沒有大風,這次元昊會很苦。他還不會束手就擒的,會打契丹糧草的主意。可不論他怎麼計劃,只要逼出沙漠,他敗局已定。除非契丹馬虎,將他逼出沙漠,又騰出空隙,讓元昊再次率軍鑽進沙漠。不過若是如此,元昊未必佔據上風,不能很好利用風沙,一出一進之即,糧草也不會多。還是凶險萬分。」
王信說道:「不管怎麼說,這次契丹大意了,甚至我懷疑他們根本沒有制訂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很盲目的進軍西夏。不然,還有一策化解,其契丹有潢河之便,有許多族人靠打漁為生,善長船技,至少在河套的平坦黃河上,足以馭舟。蕭惠自雲內州城兵發後套,西夏人未作抵抗,將午臘蒻山讓於契丹。若再利用一批善長馭舟的兵士,打造一批船隻,便可以將後勤運向前方。蕭惠便可以從容率軍攻打興慶府,元昊顧此失彼。此戰元昊必敗矣。」
孫全彬想了一會說:「王將軍言之有理,契丹真墮落了。」
「孫監軍,未必,契丹自立國以來,多次大捷,即便敗也是小敗,所以盲目自大。又自以為挾二十萬軍隊前來,元昊手到擒來,如契丹皇帝所言,他對西夏的調度如指臂使喚。所以輕敵。其實若是謹慎,契丹力量依然不可小視。例如賀蘭山一戰,那個迭古頗有張將軍的風采。」
這也是商議,得將事情來龍去脈分析清楚,才能下判斷。
最後幾名主將都一致同意,決戰時間在天。天什麼時候起大風,而契丹主力軍隊漸漸深入沙漠,便是決戰之時。若是天不颳大風,元昊此次實乃凶危。
但想此時的南河套幾十天不颳大風,是不可能的。
即便鄭朗也不大相信。
並且自西陰山到賀蘭山側,除了臨近黃河邊有小片綠地外,都成了荒漠,再加上南河套,他是沒有親眼所見,但作為後世人,怎能不知道沙塵暴的厲害。
契丹也不是沒有能人。
三路軍隊漸漸逼近元昊主力軍隊,元昊迫於契丹凶勢,只好退,每隔三十里地一停,陸續放火焚燒方圓草場,漸漸幾路軍隊進入沙漠,看著不停有風沙撲面,有時候風稍大,連眼睛都睜不開,耶律高家奴進諫道:「陛下,若在此處交戰,必不利於我軍。」
遼興宗長那麼大也沒有吃過這個苦,雖然下屬小心翼翼,進食時不免讓食物吹進沙子,咯了牙齒。抬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問道:「卿有何良策?」
「允其和盟,誘其主力出沙漠,在沙漠戈壁邊緣交戰,我軍必勝。」
遼興宗准,派蕭革再次進入西夏大營,通知元昊。
元昊一聽大喜過望,盛情款待蕭革,言語恭順溫和。蕭革離開,然而元昊隨後又想起來,害怕契丹再次出爾反爾,派了使者來契丹營議盟,但他將軍隊放在沙漠裡始終不出來。
遼興宗一看傻眼了,議和是假的,誘元昊將軍隊率出沙漠是真的,元昊將軍隊還繼續放在沙漠裡怎麼辦?於是雙方在磨嘴皮子。遼興宗誘元昊出來,放下身架,也不責罵,而是溫言相勸。可這樣元昊更加擔心,於是繼續僵持。
看到雙方就像小孩子在談判,郭逵看不下去,秘密寫了一封信回去,通知張亢,準備行動。此時契丹為了消滅元昊,雖在議和,仍將軍隊佈置在離元昊不遠的地區,皆在沙漠裡。秋風一天比一天緊,契丹已再無勝機。
元昊看到契丹放鬆,漸漸心中擔心變成狂喜,對諸將說道:「此乃天賜我大功也。」
說完刻意從興慶府請來幾個大巫,作法祈風。有幾次風還是挺大的,部下將領勸,元昊出來看了看,搖頭,不從。
還不是他所要的風。
終於等到,九月二十一,突然起了一場狂風。若按級數劃分,最少在八級大風以上,南河套的沙塵一起刮了起來,連帶著河西北方向的沙塵都飄了過來。
不但南河套,連府州天地也變得一片灰暗,落下許多沙土。
遼興宗正在與手下大臣蕭孝友談話,充滿抱怨地責怪這裡的天氣。
蕭孝友說道:「所以元昊佔地雖廣大,但人口一直很少,地不利。」
「但也不是,慶州靈州一帶地平肥沃,河西走廓有商貿之便,」遼興宗說道。
兩人用契丹語說的,郭逵來到契丹大營很長時間了,能聽懂簡單的契丹語,心中想到,好大的胃口,難怪派二十萬軍隊前來討伐。不過今天將是你大敗的時刻。
然後看著西方,怎麼還不來?再不來,風一停,元昊你就真的完蛋了。聽到遼興宗的好胃口,這時郭逵反而希望西夏人獲勝。沒有讓他失望,遠處傳來奔雷般的馬蹄聲,連地面都開始震動。
也不用遼興宗吩咐,契丹軍營吹響警戒號角。然而風更大,望對面連眼睛都睜不開,怎麼打?遼興宗一張好看的小白臉忽然變得慘白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