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也在懷疑,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嗎?
鄭朗卻在認真的想。論到選人,鄭朗未必做到百分之百的選好人才,雖史書有記載,可人才有一個成長的經歷,比如司馬光與王安石,再教兩三年,還會是歷史上的司馬光與王安石嗎?
至少他們漸漸在學會變通。
史書記載也有誤差,宋史是最不可相信的歷史,只能一邊看史書一邊去想,才能看出一些勉強的真相。篡改得太多了,還美其名曰,為君子諱。
借鑒作用還是有的,至少眼前幾個人,沒有一人「識人」之能超出想了很久,卻是茫然。
富弼狐疑地問:「有這樣的人嗎?」
「有,」鄭朗答道。
往後有童貫,非是蔡京,史書將童貫列入北宋末六賊過了。童貫實際沒有作多少惡,與契丹人那一戰失敗多種原因,所用西軍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戰役打得頻繁,像宋太宗率兵拿下後漢後又攻打幽州一樣,是宋朝最強的軍隊,可是一支疲軍。藐視了契丹人。契丹那邊是遼國末最強的大將耶律大石,軍隊是哀軍。又憎恨宋朝短視與乘火打劫,於是集所有力量於一戰之中。
打過了投降的投降契丹,逃跑的逃到西域。宋朝悲催了。
其實童貫在這之前還是可圈可點的,敗吐蕃與黨項,雖敗,也為宋朝培養了許多將領,包括韓世忠等絕世名將都是從他的西軍中走出來此人最是適不過。
還有一個人,非是張元吳昊,他們是極度的個人主義,能哄人騙人詐人,能無恥不要臉,有才能,會變通,可對宋朝不會忠心。這是重要的前提。還能吃苦·也不合適。然而另一個人卻很合適,李元昊,若他不是黨項人,而是宋人·又是一個極度的民族主義者,此一行,會成為最佳的人選。
這是一個假設。
想了半天,只好歎了一口氣:「只好再次牽就。」
將就一下了,就是將就,也非他所願。
「吃飯吧,」鄭朗招呼道。
古人吃飯時食不語。
鄭家也未必做到·有時候也說話,但有外客在的時候,絕對的食不語。
富弼前來詢問,結果什麼也沒有問著,反而在心中產生更大的謎團,鬱悶萬分地回去。
第二天交接。
一般交接都很順利,這是官場的遊戲規則,你對別人挑剔·早晚別人也對你挑剔。除非你陞遷,前途無量,後面交接的官員為了巴結′才不敢作聲。但交接心情各自不一,就怕接任的是糊塗官,那會留下來一筆爛攤子。
最高興的是接任鄭朗這樣能吏留下的攤子,基本為你擺平,上任後蕭規曹隨即可。可也有一些官中傻不嘰嘰的,想掃除百姓對前任的印記,於是想著法子標新立異,反給地方上帶來許多弊端。
總體情況還好,這是一個非常重視內政的國度,有許多官吏不好·可敢逼得百姓天怒人怨的並不多。比如鹽戶,雖然過得很苦,還有一條活路,能勉強維著著溫飽,才是鹽戶一直沒有出大事的原因。
鄭朗看了看,不算好的·也不算差。
一個打醬油的官員,指望他會留下多好的攤子給你,是不可能的。也不算太惡劣,若不是錢塘江崩堤一事,鄭回有可能會在官場上走得更遠,而不像現在默默無聞。看一看杭州曾經的知府或者將來的知府,出過多少鼎鼎大名的官吏?
看了看賬冊,與實物,也沒有刁難,就是不對,鄭朗也不會刁難,順利交接,還親自將他送到大運河邊。又寫了一份奏折,用加急送向京城,不僅向趙禎求要這個真小人,還有另外的一批人,這些人得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杭州。順便還有推薦范仲淹的那份奏折。
然後對富弼說道:「富兄,杭州的事務暫時交給你了,我下去轉一轉。」
「你要轉多久?」
「一個來月吧。」
富弼有些暈,是你是知府,還是我是知府。
鄭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富兄,別人不敢說,以君之能,即便接任杭州知府,才能也綽綽有餘。本來不想勞煩富兄,可我答應過陛下,不下去轉轉不行哪。」
說著留下很無語的富弼,離開杭州城。
如果不擔心富弼的「君子氣」發作,其實朝廷讓富弼前來,鄭朗很歡迎的,這些年富弼擔任過知縣,數州官吏,並且做過絳州與鄆州通判,有了一定的實踐經驗。至於官員的才幹與德操,連富弼不相信,那麼滿朝官員能讓鄭朗相信的官員不會超過十個。
不想大動作,僅憑富弼就可以將杭州治理得井井有條。
不放心是的幾個新進士。
但現在好壞看不出來,先下去做一個大約的瞭解。速度快,用走馬觀花式地進行考察。
王安石與嚴榮看到一些弊端,但鄭朗不僅看弊端,更要看各縣的長首先是山多,不是大山,多是丘陵,從杭州城開始,在杭州周圍就存在著許多低矮的丘陵地帶。但因為水力資源發達,每一個山上皆長滿了樹木竹果。
先從錢塘到富陽。
山更多起來,不過山清水秀,作為風景還是不錯的,另外還看了赤亭山的紙坊。
宋朝重文,印刷業日漸發達,書本價格降了下來,可對紙張需求最大。於是百姓以麻、竹、桑皮、籐、苔、麥莖、稻稈與楮皮為材料製作紙張。宋朝官場公文多是用麻紙,不過其他材料也出名紙,如歙州以楮皮為材料制做的龍鬚紙,還有兩浙以籐制做的籐紙。其中剡溪籐紙最佳,杭州也有名籐紙,餘杭由拳村產的由拳紙便是用古籐製作的。富陽的赤亭山與小井等地,也產籐紙。
此時不是造紙的最佳時季,因為紙張除原材料外,還有一個關健因素,水。
水越清越好,甚至為了取清水·於冬季敲冰取水造紙。此時水乃最清澈之時,又稱為敲冰紙。
鄭朗到作坊時,正好看到幾名工匠用手抄起紙漿,抹於牆壁上·用木模抹平,藉著七月的大太陽,一會兒就能晾乾,一張幾丈長的長幅白紙就出現了。
沒有想到知府會親自前來,坊主不知所措地迎出來。
「你們忙,本官只是看一看。」鄭朗態度溫和地說。
個坊主大約很老實,作坊規模也不大·收益不算高,所以穿著很普通,一張臉上起滿了皺紋。
又去指揮。
坊裡只有六七人,甚至還有兩名fu女,大約是作坊主的家人。再聘請幾個短工,個小作坊出來了。
主手的還是這個作坊主。
看了看,作坊主可能覺得這樣不大好,又跑回來道:「鄭知府·小的倒一杯茶給你喝。」
鄭朗很滿意,不是以前到太平州,歲數小·長得又nen,讓自己有時很無語。如今年齡跟上來,不會像以前那樣到哪兒都會引發一片大驚小怪。
溫和地說道:「有勞大郎。」
「那敢,那敢,」作坊主高興地回到後面準備茶葉,又細心的燒水這不是麻煩,是榮幸。
鄭朗坐在短凳上與他搭著話,問:「一年此坊收益幾何?」
「不多,赤亭山紙沒有由拳紙有名,商人壓得緊·還要賦稅,但也勉強一年能得七八十貫。」
「那也不錯。」
「但是鄭知府,很苦啊,你看小的這手,客人們都喜歡敲冰紙,於是一年作坊收益全部冰封之時。為滿足客人的需要·全部在冰凍時鑿冰取水,」說著張開一雙長滿老蠶的大手,手上開了許多皴口。這是天冷時,為了搗碎古籐,雙手浸在冷水裡留下的證據。說完了,又歎了一口氣,看著滿山的樹竹籐草,道:「可山多地少,不靠它謀生,又能如何?」
鄭朗也眺望著遠處的莽蒼的山林,久久不語,然後對劉知縣問道:「杭州可有人製作竹紙?」
劉知縣茫然地搖了搖頭。
富陽造紙的人家很多,可全部在造籐紙,用竹子造紙的有,那是其他地方,比如福建,然而富陽一家也沒有。
鄭朗又低頭想了一下,心中道,那史書記載就是對的了,天下竹氏最有名的是四川夾江竹紙與富陽竹紙,一是竹料優,二是水質好。但富陽竹紙出現的時間還有些晚,要在南宋。
現在的竹紙工藝也很落後,不能密寫,好像越州已經有人在用竹子造紙,與兩浙的稻草紙一樣,因為質粗,附加價值不高。
但好的竹紙是怎麼做的?
在腦海裡仔細地回想。
不能憑借史書裡記載,那只是大略的記載,到實際當中,卻有許多更複雜的程序,才能製造出讓世界歎服的富陽竹紙。這是他想的,能使竹紙工藝達到明清時的工藝,已經很了不得。
茶已煮好,作坊主小心地說道:「是粗茶。」
「無妨,是茶就好。」
又溫和的攀談幾句,方才離開。
接著又到新城,山區地形更多,雖有杭州大都市之利,老百姓生活都不大好。這是無奈,山區百姓生活永遠趕不上平原地帶。與蘇舜欽交談幾句,說了一會兒詩,又寫了幾行字,是交流的。
鄭朗道:「蘇兄,比詩我不及你。」
「不敢,鄭知府謙遜了。」蘇舜欽道,這是發自內心的,從鄭朗進京時,蘇舜欽對鄭朗就一直抱有好感。
「是不及你,我分心太多,連琴漸漸放了下來,如何有長進。」
「我倒想分這個心……」
「眼下就是一個機會,君不是龐統,腳踏實地將新城治理好,至少有我在,不會抹殺你的政績。」
「但是這山……」
「有山有林有河,還有湖泊,就是寶貝,看你如何利用。並且它不是夔州那些大山,這裡離杭州近,一個獨天獨厚的條件都利用不好,何談遠大?」
一個小小的新城都治不好,你還想談什麼抱負?
除非你真有龐統那樣的大才,那可能嗎?
總的來說·鄭朗對他說話很客氣,一是有過一段時間的交情,二是鄭朗也害怕,如果他堅守自己什麼理念不放·鄭朗真拿他沒有辦法。他敢對皇上胡說八道,說滿朝大臣是小人當道,自己算什麼?在自己境內說自己這做得不對,那做得不好,自己奈何?又緩緩說道:「還有字,如果我不得空閒,繼續忙碌下去·以後字也未必及得上你。」
蘇舜欽不知怎麼回答。
鄭朗語氣一轉,道:「可在吏治之才上,君未必及我。」
蘇舜欽苦笑,再有抱負,也不敢與鄭朗比吏治之才。
「我問蘇兄一件事,宰相與知縣能不能擁有一樣的薪酬?」
「不能,為何有些一問?」
鄭朗不答又問道:「若是宰相月薪十萬貫,你的薪酬只有十貫·那行不行?」
「這不可能。」
「正是啊,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標準·更不可能讓每一個人的想法都一樣的,所以我說要調和。」不知道自己寫的中庸他有沒有看過,做了一個淺顯易懂的比喻後,再次離開,折向於潛。
九縣中唯有於潛出現「小治」。
想治理一個地區,說難也不難,說易也不易。但只要略有才幹,保持著一顆公正的心去處理事務與案件,明政愛民,小治便有了。
幾條司馬光都有·而且有兩個先提的條件,一是他替錢惟演責罵范諷,隨著鄭朗到來也在於潛傳開,又是鄭朗之學生,百姓擁護。
來到於潛後,政務之餘·又學著鄭朗,看望一些仁慈孝悌人家,賑濟寡孤貧弱之戶,於是更得百姓愛戴。
但司馬光卻同樣在發愁,這一眼看不到邊際的大山,讓他兩眼茫茫,整與太平州是兩種情況,要麼產茶,可茶葉是他動彈得了的?
熱情的將鄭朗迎到縣衙,又一次問鄭朗。
鄭朗道:「這一行,與我那個舉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那是外因。但內治同樣很重要。所以我到處看一看,看看各縣的潛力何在,主要是那個外因,有了那個外因,拉動的不僅是杭州一州,還有附近許多州府……」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自己是好心,可這些知州知府們到時候不知會有什麼想法。
說不定眼紅起來,進行一些暗暗的掣肘。
又道:「對杭州各縣幫助會更大,有什麼安排,一個月後,我會再次將大家聚集在一起,進行商議。你眼下做得很不錯,我以你為驕傲。」
司馬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撓頭道:「可我自己沒有想出來,終是不美,不能一輩子指望鄭大夫。」
「山上長著什麼?還有天目溪與紫溪······」
司馬光眼睛亮了起來。
「先將這個做好吧,以後還有機會。」鄭朗知道他已經想通了,微笑離去。
再到昌化,崔黃和很悲催,這裡多是天目山大山,地不廣,人更稀,所以杭州九縣多是望縣、緊縣與上縣,只有昌化是中縣。
人稀山多,難以管理。加上他才進入仕途,非是有心就能辦好事的,無為更不行,難道真彈彈琴品品茶,就將地方治理好。看一看葉清臣與張夏二人,一個在錢塘江跑,一個在兩浙各地跑,很少呆在杭州城中,這才是能吏。
懷著一顆雄心而來,可因為經驗不足,反而鬧出許多糾紛。
鄭朗不得己,讓他坐在邊上看著,花了兩天時間,將他鬧出的糾紛,以及前任留下的一些事務處理清楚。
崔黃和心悅誠服,道:「鄭知府,果然是難得的良吏。」
「我不用你誇,你是朝廷官員,是替朝廷辦事的,不是以前科舉學習,這也是一種學習,是學習如何處理政務。我以後不可能每年抽上一段時間,來替你將積壓的政務掃清。也不用急,以後會慢慢熟悉,那時你就能處理好政務了。」
說著離開縣衙,繼續四處查看。可心中很擔心,是崔黃和,不知道其他幾位新進士如何。
又看了一下水銀礦,工匠生活很苦。
只能看,不可能全部立即糾正。昌化還有一樣好東西,沒有發掘出來對此鄭朗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可是國寶,開採出來一件就少了一件。再折到臨安,范鎮在這裡表現出他未來的才華,治理還可以的但也有許多暇疵。不但范鎮,新城那邊也有幾個百姓不服蘇舜欽的處理,鬧到杭州城去。
再折到餘杭,在這裡呂公著表現也可,不及司馬光,可沒有出現大的差錯。
但杭州城那邊轟動起來。
鄭朗在四處跑,對此百姓很感謝的。
不是在做樣子這一個月來,鄭朗從山上跑到河裡,從河裡跑到平原谷地,再到縣城,從農民看到作坊,看到茶園。那不是做樣子就能做出來的。
但一項政令沒有發出。
對此百姓也不急,鄭朗在太平州的故事可依,先是看看的時間更長,除妻子從鄭州帶來了一些織女,好幾個月都沒有任何舉措最後才逐步出現大動作。
並且富弼處理政務也可,讓百姓很滿意。
只是有人到鄭家拜訪,都是當地的一些富豪的妻子。
fu人半邊天,也有她們的小圈子,並且在這個圈子中崔嫻表現很卓越,正是她在太平州的活躍,為鄭朗之初贏得了許多「半邊天」的支持。
崔嫻很客氣地接待,然後利用她的才華,風儀,一一讓杭州這些豪紳的妻子折服。
對此鄭朗沒有反對過。
休要小看半邊天她們回家後在丈夫耳朵邊吹風,也很重要。
有的fu人羞羞答答地提出來,要人,能否像在太平州那樣,將那些個皇家織女帶到杭州授她們技藝。
太平州織藝基礎差,杭州稍好一些可此時的蘇杭仍趕不上北方。「婺州紅邊貢羅、東陽花羅,皆不減東北,但絲縷中鈿,不可與無極、臨棣相比也」。論產量湖越婺蘇杭冠於全國之首,但質量錦為四川第一,絹還是在北方。一直到宋朝南渡後,經過這次變革,南方絲繡技藝才漸漸後來居上,最終超過河北山東之地。
所以求人的。
她們未必學習,但會派人前來學習。
崔嫻沒有考慮就答應下來。
杭州的桑麻業比太平州更發達,提高技藝,更能拉動杭州的發展,對丈夫政績有利,何用考慮?
然後又求種籽,是棉花的種籽。
對此崔嫻遲疑一下,因為聽鄭朗說過,棉花適宜沙土,越往北方去越容易生長,特別是華北與西域。作為整個國家來說,如果南方產糧,北方產棉,更符合國家的長遠發展。
畢竟北方糧食產量太低。
但杭州恰恰多是壤土。
還有甘蔗,鄭朗也提過,甘蔗必然會向南方發展,天氣熱,日照充足,所以糖份會更多。
只是有一個作物進化的過程,時間會很慢。
不完全是這樣,鄭朗說得不清楚,因此崔嫻不好回答,猶豫了一會兒,未置與否。
又有fu人求蔗糖,試探xing地說一說。比起太平州,杭州以及南方數州有更多的良蔗,條件資源更豐厚。崔嫻直接回絕。
早遲會四面開花,但不是現在。
然後又說道:「你們莫要想得多,官人來杭州,不是蔗糖,也不是棉花,帶來的利不是很高。」
幾十個fu人無語了,這個利不高,難道去搶劫?
崔嫻繼續說:「是另外一件事,有可能幾十天後你們就知道了,但現在不是揭開的時候,不然何來讓杭州提高五六倍收益的說法。」
還有的fu人要送禮,也讓崔嫻拒絕,我們從來不收別人的饋禮,若送,多捐一些錢帛與田地,賑濟窮困,那就是對我家官人送的最大禮夫妻倆一唱一和,別人都猜不透。
可到了八月後,許多商人湧到杭州來。
有的人認識,這些商人多是蔗糖作坊的契股,讓本地的大戶心中狠狠艷羨了一下,那個作坊兩年收益並沒有達到兩百萬貫,但都清楚,這是作坊的收益,每人得到大量配給,額外的收益,早讓他們將本錢收了上來。不是本錢,以後每一年都能給他們帶來豐厚的報酬。
但十分不解,八月來臨,馬上到甘蔗成熟的時季,你們不去爭蔗源,跑到杭州來做什麼?特別是那些太平州的大戶人家,不要弄錯了,鄭朗不再是你們太平州的知州,而是我們杭州的知府。
問原因,一個個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倒是本地有三戶契股人家,熱情的款待了這些異鄉賓客。復問,終於問出一點,說爭什麼新的契股,大約會放到一成五的契股出來,給他們與杭州本地豪賈大紳。
這一下更古怪了,連富弼也驚動起來。
一成五的契股,會讓這麼多人過來,還有本地的大戶,這將是幾百個大戶,甚至上千,幾千戶大戶人家,他們手中全聚集多少資本?幾千萬緡也會聚斂出來。
僅是一成五的契股,那是多大的買賣?難不成鄭朗帶著他們去搶某一個國家?還要是大國家,小一點的國家,也斂不出這麼多財富。
然後看著西方,西方無數山,不知鄭朗在那一座山中轉悠。
富弼心中很茫然,這件事越發展越覺得很詭異。
鄭朗,你倒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