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育道:「警方的報告中你是要害者!」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警方認為你是受害者,可我不這麼認為。
張揚笑道:「警方怎麼說?」,「警方說這件事是從我們社的那篇報道引起,你認為那篇報道觸及了你的個人利益,所以你去找粱天正,想讓他停止對你們不利的報道。」,張揚道:「其實我想找的是你,粱天正只是代人受過。」,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大家心裡都明白。」,李同育呵呵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茶,一雙深邃的雙目在張揚的臉上掃了掃:「張揚,咱們直話直說,怎樣你才肯放手?」,張揚歎了口氣道:「李社長,其實早點拿出這麼誠懇的態度,一切不就都解決了?何必搞得兩敗俱傷?」
李同育並沒有在意張揚的嘲諷,輕輕吹了吹茶面上漂浮的葉片:「你知道新聞工作者和政府官員的最大區別嗎?」
張揚笑瞇瞇看著他,期待著他的【答】案。
李同育道:「一個喜歡說真話,一個喜歡說假話,所以他們之間注定要有矛盾。」,張揚道:「未必!」,李同育道:「我說的是稱職的新聞工作者,那些只知道為某個特定階層歌功頌德的敗類不算在內。」
張揚道:「東南日報的這篇文章,你敢說走出於公平公正,其中沒有摻雜一絲一毫的私心在內?」,李同育笑道:「任何人都會有私心,但是我會做到將個人利益和公眾利益統一。」,張揚道:「但是你觸犯了南錫的利益!」,李同育不異的看著張揚道:「那又如何?」,「所以,我要你停止一切對南錫不利的【言】論,並為之前的那篇報道在東南日報上公開道歉。」
李同育唇角的肌肉沒來由顫動了一下:「然後你就可以放過粱東平?」
張揚點了點頭。
李同育放下了茶杯,動作很輕,看得出他的心態仍然鎮定,李同育道:「看來你並不瞭解我,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如果你今天前來,在我面前道個歉認個錯,或許我會看在嫣然的面上原諒你的惡作劇,可你想要通過粱東平來威脅我,我只有送稱兩個字一沒門!」李同育的目光陡然嚴厲起來。
張大官人還從沒有見過李同育這樣的人物,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認為李同育在他的面前不得不低頭,可李同育的態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張揚道:「你不在乎粱東平的死活?」,李同育微笑道:「害他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在乎?」,張揚道:「如果不是為你寫了那篇文章,他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李同育低聲道:「世上的人分兩種,一種人生來就是利用人的,而另外一種人,生來就是被人利用的,這兩種人都有存在的必要,既然活在這世上,就要證明他們存在的價值,粱東平這次說了真話,為了真理而坐牢他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你」因為粱東平觸犯了你的利益,你就不擇手段將他送入監獄,就算你現在不覺得,以後你也一定會良心不安。」,張揚冷笑道:「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利用粱東平損害他人的利益,現在粱東平身陷困境」你卻棄之於不顧,任憑他自生自滅?」,李同育道:「我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也從沒把自己當成一個好人,所以我不用以【道】德的標準來衡量自己,也不必承受善惡的評判。」,李同育笑了笑,他把茶杯內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站起身:,「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沒有讓粱東平去傷害別人的身體,粱東平如果入獄,你也不會好過!」,「威脅我?」
李同育不屑道:「你還不夠資格!」,說完他大步離開了茶館。
張大官人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李同育這號人物」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更過分的是」這貨走的時候,連茶錢都沒結」張大官人自認倒霉的把茶錢給結了,掏錢包的時候,不小心把袖珍錄音機也給逃出來了,他笑瞇瞇關上了錄音鍵,李同育啊李同育,我倒要看看粱東平聽到你這番話究竟有怎樣的反應。
張大官人多數時候都是光明磊落的,可遇到卑鄙的人,總得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他本來以為和李同育之間會有一番討價還價,可李同棄表現出的強硬是張揚之前沒有想到的,他對粱東平冷酷無情的態度更證明了他是個不擇不扣的小人。
在孟少良的安排下,張揚和粱東平見了面。
粱東平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可既便如此仍然掩飾不住深藏在內心的恐懼,他知道自只的前途命運全都被張揚掌握,如果張揚真的要對自己窮追猛打,只怕他很可能會因此而入獄。
「為什麼要害我?」,粱東平的聲音有些嘶啞,失去人身【自】由的日子對他來說是一種煎熬。
張揚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你的本性不壞,為什麼甘心被人利用。」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如果不是因為和張揚之間隔著桌子,粱東平可能會撲上去,一拳砸在這廝的臉上,粱東平在這裡仔仔細細的想了一天一夜,把整件事的細節全部想了一遍,他可以斷定自行車沒有撞到張揚的敏感部位,甚至根本沒有撞在他的身體上,這廝就倒了下去,圈套,從頭到尾都是張揚設下的圈套。
張揚道:「如果我起訴你,你將面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罰。
粱東平冷哼了一聲。
張揚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沒事,我就是故意設了一個圈套,把你給坑進來!」,粱東平的喉頭發出野獸般的喘息,因為憤怒他把牙齒咬的嘎崩作響。
張揚微笑道:「很生氣,很憤怒,是不是很想打我?」他攤開手,臉上做出極其可惡的得意表情:「這裡是警局,你只管動手,我絕不會還手。」
粱東平搖了搖頭,最終成功克制住了自己,他已經犯過一次錯誤,衝動讓他身陷囹圄,他不能再次犯錯誤,再中張揚的圈套,粱東平道:「你是個小人!」
張揚道:「對付小人需要用君子手段嗎?」
粱東平閉上了眼睛:「說完了嗎?說完了我需要離開了。」
張揚道:「或許你以為李同育會救你。」他搖了搖頭道:「別癡心妄想了,我今天和李同育見過面,我提出兩個條件,第一放棄對我們南錫企業捐款的後續追蹤報道,第二讓他登報公開道歉,你猜他怎麼說?」,粱東平緊咬嘴唇,他的表情很惶恐,對粱東平來說,能否獲得自由,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李同育的身上了,如果李同育不管他的死活,那麼他只有坐牢一條路可走,粱東平感到自己週身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彷彿隨時都要斷裂一樣,他低聲道:「怎麼說……」他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張揚拿出袖珍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錄音經過專人處理,李同育和他的談話經過潤色加工。
當粱東平聽到害他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在乎?他的表情變得越發黯然。
「世上的人分兩種,一種人生來就是利用人的,而另外一種人,生來就是被人利用的……」
粱東平聽到這裡,抓狂般揉搓著自己的頭髮,他痛苦地呻吟道:,「夠了,夠了…………我不要再聽…………我不要再聽了……」,張揚同情的歎了口氣,他關上了袖珍錄音機:「粱東平,我不想針對你,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李同育之間有私人恩怨,你在其中只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你被他利用了。
粱東平道:「我只是寫了一篇報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為什麼?」,張揚道:「我給你一條路,登報道歉,承認你那篇報道存在很多的片面和不實之處,正式向南錫市政府和相關企業道歉。」,粱東平怒道:「可我寫得是事實!」
張揚道:「我承認企業贊助之中存在著弊端,可我們所站的高度不同,所以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如果企業將這筆贊助用於老百姓的文化體育事業,用於回報社會,而不是將這筆錢裝入了自己的衣兜,你們又何必橫加指責呢?你覺著自己無辜,你認為自己寫了一篇尊重事實的稿件,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這篇報道,會讓本來樂觀的省運會資金問題遇到困難,會讓老百姓對政府和國營企業的信心大打折扣,你認為自己幹了一件好事,可事實上卻對社會的大部分群體造成了傷害。」
粱東平道:「你在試因掩蓋事尖真相。」
張揚道:「咱們最大的不同在於,我在做事,而你在壞事!你只看到企業贊助的表面,認為自己找到了弊端,找到了所謂的社會不公而沾沾自喜,而我們卻要顧及到南錫未來的發展,怎樣才能讓省運會帶給城市最大的效益,怎樣才能帶給老百姓更多的福利和好處,如果你的手指被劃破了,你是選擇包紮傷口,還是用刀將整根手指都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