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凌晨五點鐘方才散去,此時天色已經放亮,張揚看到於小冬穿著一身白色練功服正在院子裡打太極拳,想起昨晚利用她震懾那幫警察的事情,不覺會心一笑,走到於小冬面前,現於小冬的太極拳打得實在蹩腳,於小冬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停下動作道:「剛跟人家學的,姿勢不標準。讓張主任見笑了!」
張揚道:「看起來還行,蒙外行沒問題!身體怎麼樣缸」
於小冬道:「沒事兒,當時暈了過去,碰到頭了!」
「謝謝你!」
於小冬有些錯愕道:「謝我什麼?」
「不是每個人都敢在那種情況下挺身而出的,於姐,你真是一個女中豪傑!」
於小冬笑道:「那張主任是不是考慮提拔提拔我?」
張揚笑道:「成。只要你願意,我把你調到江城企改辦去!」
於小冬搖了搖頭道:「算了,我現在在北京呆習慣了,也不想換地方,以後打算在北京買套房子,扎根在這裡了。」她所說的是真心話,在春陽她的確沒有太多可以留戀的地方,不過新近她聽說一個消息,縣裡新來的這位縣委書記朱恆想要動自己的位置,她也很忐忑,可惜又夠不上朱恆的關係,這次張揚過來一直想向他提起這件事,看看他能不能夠幫上忙。可她也不想貿然提起這件事,輕聲道:「張主任,咱們出去吃早點吧!」
張揚苦笑道:「我剛剛喝完夜酒,這就要吃早飯啊?」
於小冬想想可不是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張主任,您去休息吧!」
這時候看到江城酒廠的劉金城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這兩天一直忙於引進包裝生產線的事情,經常是很晚回來,昨晚徹夜不歸,哈欠連天道:「累死我了。陪著兩名韓國人喝了一夜,這些高丄麗棒子,真能喝!」
張揚道:「你的事情定下來了?」
劉金城道:「看了幾條包裝生產線,還是韓國人的最便宜,已經定下來了。
於小冬笑道:「劉廠長為江城酒廠,真是鞠躬盡瘁啊」,劉金城道:「再這麼下去就死而後已了!」
張揚笑道:「那準保能追認一個烈士,有資梧住進八寶山了。」
劉金城呵呵笑道:「張主任,你別埋汰我了,我這輩子是沒那福分了。」
「世事難料啊!」
「就算能去我也不去,我埋那兒幹嘛?就我這級別,到裡面連提鞋都排不上號!」他又打了個哈欠道:「我得好好睡一覺。於主任,幫我訂一張晚上的臥鋪,我回江城!」
於小冬道:「不坐飛機了?」
劉金城點點頭道:「還是坐火車游實!」
望著劉金城的背影,張揚有些同情的搖了搖頭,到金城這個人還是很務實的,如果江城的企業領導都像他這個樣子,那些企業都會有所色。
他轉向於小冬道:「我忽然有些餓了,走吃早點去!」
於小冬笑了起來,她和張揚出了駐京辦,來到斜對面的沙縣小吃,要了早點。
張揚雖然剛喝完酒,可並沒吃東西,他津津有味喝著餛飩u終於還是留意到於小冬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笑道:「於姐,你是不是有事於小冬點了點頭。這才把春陽駐京辦可能面臨變動的事情告訴了他。張揚和春陽現任書記朱恆並不熟,不過以他的關係,找朱恆說說應該不成問題,他很爽快的答應道:「於姐放心,我回去後就找朱書記談談這件事!」
於小冬知道張揚的能量,只要他親口答應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她笑道:「大恩不言謝,張主任的這份恩情我以後再報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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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飯,張揚休息了一陣子,一個電話把自己的私家密探劉明給叫了過來,劉明來的時候仍然帶著一沓照片,張揚雖然不在北京,劉明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抽空還會去盯盯林鈺文,王學海,多少還是拍了一些照片的。不過他拍的照片也沒有太多價值。張揚隨便看了看,可其中一張照片還是引起了他的主意,這是一張王學海和喬鵬飛的合影照,照片中的幾個人他都很熟悉,都是昨晚出現在紫金閣的熟悉面孔,張揚道:「這張照片在哪兒拍的?」
劉明道:「昨晚在紫金閣,我跟著王學海在門口拍了幾張!」
張揚內心一震。從他和喬鵬飛生衝突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到王學海會在場,如果王學海在場的話,這件事必然另有內情,喬鵬飛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和王學海有關?
劉明看到張揚沉默不語,不禁好奇道:「張主任是不是有什麼事張揚搖頭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繼續看照片,現其中還有幾張王學海和顧明健在一起的照片,眉頭不僅又皺了起來,顧允知將顧明健送到北京。目的就是讓他重新做人,盡量遠離平海的那幫狐朋狗友,可想不到這小子又和王學海混到了一處。」
張揚含攏照片。重新放回信封中,他對王學海已經產生了越來越深的戒心,過去他還沒有興起對付王學海的念頭,可昨晚的事情和王學海聯繫在一起之後,張揚已經將王學海鎖定為最大嫌疑人,他要給王學海一點教訓。
劉明道:「張主任,王學海這個人在京城交遊廣泛:很有本事!」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此時他的電話響了,卻是楚嫣然打來的,原來楚嫣然應羅慧寧邀請,上午陪她一起出去購物,她外婆要張揚去長城飯店接她去故宮轉轉。這件事張揚責無旁貸,他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前往長城飯店去接老太太的路上,張揚又接到了柳玉瑩的電話,柳玉瑩想讓他安排和老太太見面,張揚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馬上答方,畢竟他不知道瑪格麗特的態度,這件事必須要請示一下人家再說,柳玉瑩也沒有勉強他,只是讓他給瑪格麗特傳達一下自己的意思。
張揚開著春陽駐京辦的那輛桑塔納。在長城飯店接了瑪格麗特,帶著她徑直駛向故宮,老太太不菩歡吹空調,這兩天北京的天氣還格外炎熱。張揚熱得滿頭大汗。
瑪格麗特坐在副駕上,看著張揚不禁笑了起來:「昨晚打得痛快啊!嫣然過去說你武功很好,我還不相信!」
張揚笑道:「如果我武功不行,昨晚豈不是讓人家給揍一頓!」
瑪格麗特道:「挨不挨揍是一回事。敢不敢為嫣然出頭又是另一回事,你留給我的印象不錯!」
張揚真是哭笑不得,這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可卻有點小孩子脾氣。他故意道:「外婆這次去靜安嗎?」
瑪格麗特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揚一眼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要去靜安見楚鎮南那個混蛋?」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老太太心明眼亮,自己才說了一句話,人家就聽出了自己的意思。
瑪格麗特道:「去,為什麼不去?是他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他,我憑什麼要躲著他!」
張揚道:「嫣然和宋叔叔之間隔閡很深啊!」
瑪格麗特笑道:「我也不想他們父女之間搞成這樣,可是嫣然的性子倔,她把母親的死一直都歸咎到父親的身上,也許只有時間才能修補他們的關係了。」
「宋叔叔的妻子想見您!」張揚趁機說出這件事。
瑪格麗特愣了一下,宋懷明的妻子是自己的女兒,可她馬上又意識到張揚所說的是宋懷明現在的妻子,她緩緩點了點頭道:「我也想見她。這樣,中午約個地方喝咖啡吧!」
整個上午,張揚都陪著瑪格麗特在故宮晃蕩,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來到預先約定的咖啡廳。
柳玉瑩已經在約定時間前十五分鐘抵達了這裡,她這樣做不僅僅是表現出對瑪格麗特的尊重,也表現出她對這次會面的緊張和期望。
瑪格麗特望著柳玉瑩;臉上露出一絲慈和的笑容:「我聽說你很久。可是從沒有見過你!」
「阿姨好!」柳玉瑩輕聲道。
張揚向柳玉瑩笑了笑,他借口出去洗車,留給她們一個單獨相談的。
瑪格麗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輕聲道:「我還是叫你玉瑩吧!」
柳玉瑩感到內心一陣激動,她來見瑪格麗特之前並沒有想到老太太的態度會如此和善。
瑪格麗特道:「靜芝雖然死了。可我當懷明仍然是我的孩子,這些年,我不願回國,是因為靜芝的死讓我很傷心,我喪失了希望,我失去了未來,我知道,包括嫣然在內,都把她的死歸咎在懷明的身上,在靜芝死後的一年,我不願想這件事。我把自己封閉起來,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瑪格麗特的手停頓在那裡,她低聲道:「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過了好久,我聽到有人在吳,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哭得很傷心,我從沒有聽到過如此絕望而痛苦的哭聲……後來我聽到一個女孩的哭聲……我忘不了,我永遠都妄不了,那一剎那,我忽然明白了!」
瑪格麗特的眼眸中蒙上一層淚光:「這世上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為了靜芝的死而痛苦。」
柳玉瑩流淚了,她抽出紙巾默默擦去臉上的淚珠。
瑪格麗特道:「從那天開始。嫣然被她的外公從懷明的身邊帶走,這許多年來,我知道懷明一定搦旱很痛苦,玉瑩,你應該懂得愛的含義,靜芝在世的時候選擇了懷明,懷明也選擇了她,他們的選擇我這個做母親的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呢?」
柳玉瑩點了點頭,眼圈已經紅,瑪格麗特無疑是開明的,她並不恨宋懷明,她尊重自己女兒的選擇,柳玉瑩道:「阿姨,我愛懷明,可是我知道,懷明對我的愛永遠不可能和靜芝姐相比,我從未奢望過得到和靜芝姐一樣的感情,我只想好好的照顧懷明。」
瑪格麗特沒有說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柳玉瑩道:「懷明很少表露他的心事,可在他心中最渴望的就是能和嫣然和好,能聽到嫣然叫他一聲爸爸。如果嫣然可以原諒他,我願意做一切事!」
瑪格麗特輕聲道:「玉瑩,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可我也看得出你對懷明的關愛自內心,嫣然和她父親的問題,我們幫不上忙,這個心結需要他們自己去解開。」她拿起小勺在咖啡杯中攪拌了兩下:「嫣然會慢慢成熟起來,當她懂得真愛,她就會理解當初母親的事情,她就會漸漸瞭解她的父親。玉瑩,相信我,這一天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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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玲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打開匿名信,其中散落出許多張照片,都是丈夫王學海和一個陌生女人的合影,從照片上看不出兩人有任何的特別,可田玲仍然感到有些不舒服。裡面還附著一封信,把那個女人的姓名住址寫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她的酒吧是何時開業,王學海投資多少都寫得很詳細。田玲並不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寄這封信的人想要挑唆她和丈夫之間的關係,她對王學海的身體很清楚,知道他由於生理上的某種問題。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並不熱衷,甚至有些排斥,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金錢。田玲從不過問丈夫的生意,她收起照片,打算將這件事問個清楚。
可隨後的一個匿名電話讓田玲越的奇怪了。
電話是一個男子打來的:「田玲,信收到了嗎?」
田玲很警惕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寄給我這些東西?」
對方笑了起來:「我只是看你太可憐了,不想你被王學海這個偽君子欺騙!」
「你想挑撥我們夫妻的關係嗎?」
「有必要嗎?你知道王學海和林鈺文相處了多少年?你知道王學海背著你為她開了酒吧,為她買了房子嗎?我只是看不慣,一個女人被人哄騙到這種地步實在太可憐了!」
「你住口!」田玲憤然道。
對方冷笑一聲掛上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劉明,他按照張揚的吩咐做了這件事,張揚推測到王學海在背後策劃了紫金閣事件之後,就對他產生了極大地反感,從今天起,他要讓王學海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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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號是中秋節,杜山魁夫婦在家裡設宴,款待從美國前來的瑪格麗特,他們也邀請了文副總理一家,不過文國權另有安排,一家人無法成行,杜山魁夫婦心中難免有些想法,看來原本就要成為親家的兩家人已經漸行漸遠,看到父母目光中的那絲失落,杜天野不由得暗暗自責。
當晚杜山魁的另外兩個兒子也帶著兒媳婦來了,女兒杜天晴和丈夫袁濤專門從山西趕過來。杜家所有成員全都到了。此外還有瑪格麗特和楚嫣然。
張揚專程帶了一箱茅台,一箱紅酒,瑪格麗特也給杜家每個人都帶來了禮物。
宋懷明是最晚到來的一個,這次不但他來了。而且柳玉瑩也和他一起同來,楚嫣然看到父親過來,俏臉頓時失去了笑意,轉身向外走去,卻被外婆一把抓住了,瑪格麗特笑道:「嫣然,是我請他們一起過來的!」
楚嫣然心中雖然不舒服,可外婆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也只能遵從。看到張揚走過去和宋懷明打招呼,心頭的一股怨氣都在了他的身上,狠狠瞪了張揚兩眼。
張揚權當沒有看見,過了一會兒才來到楚嫣然身邊,笑道:「天野喊咱們去打牌!」
「不去!」楚嫣然俏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此時柳玉瑩走了過來,微笑道:「嫣然!」
楚嫣然黑長的睫毛垂落下去,她挽起張揚的手臂:「我想出去走走!」
張揚被她連拉帶拽的走了出去,柳玉瑩望著楚嫣然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絲落寞。
張揚被楚嫣然拽出了杜家大門,叫苦不迭道:「我說你掐我幹嘛?」
楚嫣然一雙美眸瞪得滾圓:「瞧你那獻媚樣,一口一個叔叔叫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張揚笑道:「人家是平海省長,我這人就是這毛病。見到比我官大的,情不自禁就想溜鬚拍馬,老毛病了,控制不住!」
楚嫣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啐道:「不要臉!」
張揚道:「我還是得聲明二下,今晚的事情,跟我沒關係,你找你姥姥去!」
楚嫣然道:「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張揚笑道:「咱是大戶人家的閨女,有些事還是要大氣點!」
「你是說我小氣弘」
「沒!你知道的,我站你這邊啊!別人怎麼想我不管,我在意的是「甜言蜜語。就知道哄我!」
張揚摟住楚嫣然的纖腰,伸手指向夜空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可這會兒月亮有大半個藏在雲層裡了,這廝的表情不免有些尷尬:「大十五的,你說這月亮搗什麼蛋呢?」
「你就這心啊。對我遮遮掩掩的,不知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
夜風輕送。遮住明月的雲層倏然散去,張揚清了清嗓子:「那啥,剛才不算!」他伸手再度指向夜空道:「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楚嫣然望著空中銀盤一樣的明月,芳心中升起一陣難言的溫暖,她偎依在張揚的懷抱中,輕聲道:「我相信,無論別人怎樣,你始終站在我這一邊!」
或許是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給女兒造成了困擾,宋懷明在逗留了一個多小時後就提出告辭,瑪格麗特讓張揚去送,張揚和杜天野將宋懷明夫婦送出家門,柳玉瑩先上了車,宋懷明讓司機開車去大門口等,他有幾句話想要對張揚說。
張揚和宋懷明並肩向大門口走去,他本以為宋懷明會提楚嫣然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宋懷明的話題和江城有關。
宋懷明道:「省裡對田慶龍被刺一案十分重視,根據專案組最新的調查情況,這件事已經初步鎖定為一起報復殺人事件。隨著調查的進行,疑點已經越來越多的鎖定在皇宮假日上。」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並不認為皇宮假日的幾位股東,因為那件事會產生除去田慶龍的心事,如果說他們要恨,現在最恨的應該是自己。
宋懷明道:「你回江城之後一定要小心!」他說這句話的目的不僅僅是提醒張揚。也是處於對女兒安全的顧慮,嫣然在這時候回國,肯定和張揚呆在一起的時間不少,假如有人想要報復張揚,會不會考慮從嫣然下手。
張揚明白宋懷明在顧忌什麼,他點了點頭道:「宋叔叔放心,我一定會早日解決這件事!」
宋懷明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所說的解決是什麼意思。宋懷明歎了口氣道:「江城的治安應該好好的整頓一下了,省裡已經決定將田慶龍調任省廳擔任副廳長。東江市公安局副局長榮鵬飛調任江城公安局主持工作!」
張揚錯愕了一下,他對榮鵬飛還是有些瞭解的,當初他在東江百樂門打日本人的案子就是榮鵬飛在處理,這個人做事很圓滑,和周雲帆的關係不錯,當時他還是廣盛分局局長,想不到剛剛升任東江公安局副局長,一轉眼之間就升任江城公安局局長,此人的陞遷度還真是快啊!
張揚敏銳覺察到榮鵬飛肯定有些背景,旁敲側擊道:「宋叔叔和榮局長很熟?」
宋懷明笑了起來,張揚是在探聽他和榮鵬飛之間的關係,他並沒有隱瞞張揚的意思:「榮鵬飛是我的朋友,他為人不錯,能力也很強!」這句等於間接承認,榮鵬飛這次的上位和他有著直接的關係。
張揚點了點光宋懷明的話題很飄,毫無徵兆的轉移到企業改革的事情上:「聽說江城製藥廠被顧書記的女兒收購了?」
張揚內心一凜,宋懷明絕不會毫無原因的提起這件事,他在通過這一途徑探察自己和顧佳彤的關係。張揚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他點了點頭道:「已經完成了,節後簽完合約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江城製藥廠和江城酒廠是我們江城企業改革的重要試點,如果能夠成功,我們會把經驗推廣。」
宋懷明意味深長道:「深化改革的腳步不可阻擋,可在改革的過程中要把握好自己。一定要做到頭腦清醒,公私分明。」他這句話一語雙關,不僅提醒張揚該做什麼,也警告他不該做什麼。
張揚沉默不語。自己做事很難瞞過宋懷明的眼睛,宋懷明頭腦之清晰,心機之深厚,絕對可以和顧允知一爭長短。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大門口,宋懷明笑道:「回去吧,你出來久了,嫣然只怕又要怪你了!」
張揚不好意識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宋懷明緩步走向前方的奔馳車,妻子柳玉瑩正在車前等著,他走過去,主動牽住柳玉瑩的手,兩人並沒有上車,而是沿著月光下的林蔭大道緩緩走著,他在通過這種方式默默的安慰妻子,女兒對妻子的態度他看得清清楚楚。其實柳玉瑩完全可以選擇不來,因為她沒必要承受這些委屈,宋懷明始終認為,就算有錯,錯誤的也是自己,柳玉瑩是無辜的,正是因為她選擇了自己,方才與這麼多的委屈隨行。
柳玉瑩溫婉笑道:「我們很難得有這樣散步的機會。
「這些年。我忙於工作,忽略了對你的關心。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宋懷明低聲道。
柳玉瑩微笑道:「從選擇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經接受了你的一切,你在我心中永遠完美!」說這句話的時候,柳玉瑩的心中還是生出了些許的酸楚,不知道自己在丈夫的心中是不是一樣完美,她馬上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她認為在宋懷明心中,最完美的那個永遠是楚靜芝,一個生者,永遠無法和死者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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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節未必每個家庭都是在歡笑中渡過,王學海和田玲從父母家出來,剛上了汽車。王學海就憤怒地叫道:「你怎麼回事?整個晚上繃著一張臉,我爹媽欠你錢嗎?」
田玲緩緩閉上美眸,有些無力道:「開車,我不想跟你吵!」
王學海剛剛打著了引擎,卻因為田玲的這句話。將引擎熄滅,他瞪著田玲道:「你什麼態度?你心裡不舒服大可以說出來,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你吃的用的穿的,我哪樣缺你錢啊?」
田玲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錢!錢!錢!除了錢以外你還關心什麼?為了錢你就可以隱瞞我,可以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王學海有些錯愕。
田玲冷冷道:「我懶得跟你說!開車,再不開車,我就下車了!」
王學海有些鬱悶的點了點頭,他重新啟動引擎。汽車緩緩駛入幹道的時候,王學海低聲道:「你是不是停到了什麼不利我的傳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王學海嘴唇動了一下,終於忍住沒有說話。
蔡旭東沒想到張揚會再度找上自己,他本以為自己和林鈺文的事情已經結束,可平靜了幾個月後,張揚再度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蔡旭東感到有些害怕,他忽然想起了一個詞,叫陰魂不散。電影電視劇中蔡旭東已經見過了無數次這種橋段,一旦讓別人抓住小辮子,人家是不會輕易鬆手的,除非將對方滅口,他望著張揚的目光充滿了戒心和仇恨,因為不加掩飾,張揚很容易就覺察到了這一點。
張揚笑道:「用不著這麼警惕的看著我,蔡主任,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跟你敘敘舊,交流一下感情,沒別的意思!」
蔡旭東才不會相信張揚找他這麼簡單,雙臂交叉抱在一起,冷冷看著張揚道:「有什麼話明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張揚不慌不忙,揮了揮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道菜,要了瓶五糧液,然後方才展開餐巾鋪平在膝蓋上:「蔡主任恐怕還不認識我吧!」
蔡旭東冷哼一聲,心說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張揚自我介紹道:「我叫張揚,江城企改辦主任!」他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去。
蔡旭東皺了皺眉頭,還是伸手和張揚握了握,對方既然主動表露身丄份,證明他還是有一定的誠意的,反正自己有把柄握在張揚的手中,在人家面前自己一直都是被動挨打的局面,聽聽他說什麼也無妨。想透了這一層,蔡旭東的內心也就坦然了許多,他微笑道:「張主任,今天中午這頓我請!」
酒菜送上來之後,張揚讓服務員離開包間,主動給蔡旭東倒上酒,端起酒杯道:「今天國慶節!為了祖國丄母親的生日乾杯!」
蔡旭東欣然舉杯,跟張揚碰了碰,兩人乾了這杯酒。張揚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是想你幫我瞭解一個人!」
蔡旭東充滿警惕道:「我對搞陰謀沒有任何興趣!」
「我想瞭解一下王學海,他的方方面面,他所從事的生意,他在京城承包的工程!」
蔡旭東明白了,張揚是想對付王學海,他想找王學海的毛病。自從蔡旭東和林鈺文偷情被現以後,蔡旭東一直以來都認為是王學海策劃了這件事。甚至林鈺文都是王學海利用來對付自己的一個棋子,他不喜歡王學海。可蔡旭東也知道王學海在京城太子圈中的能量,他也不想得罪這樣一個人。更何況他玩了王學海的情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理虧,蔡旭東搖了搖頭道:「我跟這個人不熟!」
張揚笑道:「可你跟林鈺文很熟!」這句話威脅的含義實在太明顯子。
蔡旭東老臉熱。他抿了抿嘴唇道:「張主任,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和王學海無怨無仇。我不想摻和到你們的恩怨中去。」
張揚道:「假如。我非要你在我和王學海之間選莽一個呢?」
蔡旭東望著張揚道:「你以為可以嗎?」
張揚點點頭道:「合作有兩種方式,一是被逼無奈,這樣的合作雖然可以維持,但是心裡一定很不舒服,還有一種就是兩廂情願,如果你換一個角度看問題。也許我們會成為好朋友。」
「有分別嗎?」蔡旭東苦笑著問道,對他而言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被逼無奈。張揚要逼他就範,蔡旭東考慮了一下,低聲道:「我可以關注一下他最近在京城的幾項工程,如果有現,我會和你聯繫。」
張揚微笑道:「蔡主任是個痛快人,如果我們能夠保持這樣的心態見面,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蔡旭東看著眼前的年輕人」s中真是糾結無比,人真的不能做錯事,幾分鐘的快感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假如他和林鈺文上床的時候能夠想到今天的後果。就算林鈺文怎樣動人,他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悔不當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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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格麗特在北京的日程排得很滿,北京的老朋友很多,她在杜山魁,夫婦的陪同下整天忙個不停,楚嫣然陪伴左右,這就造成她雖然和張揚同在北京,每天卻少有見面的機會。
張揚正準備提前離開北京返回江城的時候,卻接到了陳雪的電話,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孩兒,很少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他有些詫異,以為陳崇山又出了事情,接通電話方才知道,陳雪已經回到北京了,她的話題和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有關,陳雪道:「張揚,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跟我提過的金緬戍,我還專門帶你去圖書館查過資料!」
張揚道:「我當然記得!」
「我在潘家園現了一些金給淺的碑刻殘片,也許你會有興趣!」
張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在哪兒,我馬上到!」
陳雪並不知道張揚也在北京,輕聲道:「用不著這麼誇張,我拓下來,下次回家的時候給你帶過去!」
「我在北京,馬上到!」
張揚馬上驅車來到潘家園古玩市場,來到和陳雪約定的地點,看到陳雪長盤在頭上。用紅色卡隨意攏起,白色T恤,軍綠色休閒褲,站在樹蔭下正向停車場張望著。
張揚關上車門,走了過去,他向陳雪笑了笑,在一旁的冷飲攤拿了兩瓶冰鎮飲料才來到陳雪身邊,將其中一瓶遞給她。
陳雪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想不到你居然會在北京!」
「我來北京好幾天了,我以為你在春陽呢,不然早就去拜訪你了!」
陳雪喝了幾口飲料,帶著張揚走入古玩市場,她平時在北京沒什麼愛好,學習之餘就時常在古玩市場轉,今天早晨在**看了升旗儀式之後,就來到潘家園。無意中看到一些金組淺書法的碑刻,想起上次張揚去學校找自己瞭解這個人的事情,所以才給張揚打了電話。
賣殘片的是一個老者,他擁有十多塊殘片,大都很完整,張揚看了看,的確和天池先生院子裡的那些殘片有些相像,很多字體連他也看不懂,張揚詢問了一下價格,老者要價很高,如果把殘片都買走需要一萬五千塊,不過拓下來要便宜的多,五百塊就能夠全部拓走。
張揚也沒有將這些殘片全都拉走的意願,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三百塊,可以全部拓走殘片上的文字。
在老者指揮工人拓文的時候,張揚問起這些殘片的來歷。
老者並沒有隱瞞:「這些殘片得自西邦龍脊採石場,五六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那邊已經廢棄了!」
「距離亂空山遠嗎?」
老者搖了搖頭道:「就在亂空山的東麓!」
張揚付錢之後。帶著拓片直接前往香山天池先生那裡,陳雪聽說他是去拜訪這位國內的書法泰斗,也表現出相當的興趣,提出跟張揚一起。
兩人來到天池先生家裡的時候,天池先生正在午睡,張揚沒敢打擾他,趁著這會兒功夫帶著陳雪欣賞一下牆上鑲嵌的殘片。
陳雪在歷史方面的研究很深,在清華求學期間對考古學也有過一定的研究,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殘片,又拿出剛才的拓片對比,陳雪有些驚奇道:「這上面的文字好像一樣,可仔細看又有些不同!」
張揚也湊了過去。對比牆上的殘片之後,也現很多文字相同,甚至連書寫的風格都一致。可其中又透著一種不同。
陳雪道:「我查過金陌戌的資料,此人乃是高句麗劍術大師,他的劍法卻是得自中華。在原有的基砝上加以變革提高,有人說他的,我對武功不通,看不出其中的奧妙!不過我看這些殘片,應該不如剛才我們看到的古舊!」陳雪的手指輕撫殘片:「殘片之間也有所不同,好像年代有些不同……」
身後響起緩慢的腳步聲,天池先生來到他們身後,微笑道:「這位小姑娘果然有一番不同的見解,這些殘片的確不是同一年代。有些是隋時的碑刻,有些卻是大唐時候,不過都是珍品!」
張揚和陳雪同時轉過身去,陳雪淡然笑道:「先生好。不要見怪我班門弄斧!」
張揚將剛剛買來的拓片遞給天池先生,天池先生看了看,眉頭皺起,他又看了看牆上的殘片,輕聲道:「這些拓片那裡得來的?」
張揚將剛才的事情說天池先生道:「這些應該是隋時的殘片,我也搞不明白,為何會有兩種。」他將牆上隋時殘片——指出,對照張揚拿來的拓片道:「還是不全,這些文字對照起來好像是一籌檄文!」
天池先生回到書房,拿出紙筆,綜合拓片和殘片將上面的文字列出,寫了兩段,似乎還少一段,他微笑道:「有機會我也去潘家園看看,也許那老闆沒有將所有的殘片都拿出來。」
陳雪道:「應該不會,這些殘片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寶貝,他沒理由收藏二部分。」
天池先生笑道:「單從字面上看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張揚,你怎麼突然對金紀戍如此好奇?難道是受了文玲的影響?」
張揚並沒有否認,他笑道:「我生性好奇,就是想看看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她!」
他將那些拓片留給了天池先生,和陳雪告辭離開。
陳雪輕聲道:「這些文字真的很奇怪,金紀戍一個人怎麼敢和一個國家抗衡?他在其中已經透露出刺殺隋焰帝的意圖,大有荊珂刺秦的悲壯志向,這件事如何被透露出來的?他最後又是怎麼死的?」
張揚道:「金紹戍再厲害,也敵不過大隋宮廷四大高手的聯擊,你很好奇啊,要不,咱們去龍脊採石場看看!」
陳雪欣然同意。
張揚驅車來到亂空山,龍脊採石場已經關閉了七八年,現場除了破壞的山體,嶙峋的怪石之外,就是怪石環抱中的一個水潭。水色清冽,俯望去,游魚歷歷可數。
兩人沿著水潭走了一圈,並沒有現任何的古跡,也沒有看到任何碑刻。
張揚舉目望向亂空山頂,想起上次自己獨自前往亂空山的時候,因為追蹤閃電貂被人暗算的事情,那次凶險非常,險些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陳雪則在潭邊仔細尋找著,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從中找到幾塊碎石,從質地上來看和今天他們在潘家園看到的殘片相同,不過上面並沒有任何的字跡。
張揚看到日頭漸漸落了下去,輕聲道:「咱們回去吧!」
陳雪點點頭,來到潭邊洗了洗手,她腕上的玉鐲也沾了不少的泥污,取下玉鐲,在水中洗了洗,可一不小心,玉鐲失手落了下去,陳雪驚呼一聲,伸手去抓。已經晚了。那玉鐲是她爺爺給她的,是奶奶當年的遺物,對陳雪來說極其重要,陳雪緊張的俏臉煞白。
張揚安慰她道:「沒事,我下去給你撈!」他迅脫去衣服,只穿著一個褲衩就跳進了水潭裡,潭水清冽躍入其中頓時感到冰冷徹骨,張揚潛運內力驅散週身的寒意,他一點點向下潛去,想不到這水潭竟然極深,下潛六米左右方才觸到底部,張揚在潭水底摸索了好一會兒,方才找到陳雪遺失的玉鐲。正準備向上浮起的時候,手掌無意中觸及到潭壁,只覺著觸手處凹凸不平似乎有字,他定睛望去,卻見那潭壁之上隱約刻著一些字跡,這一現讓張揚驚喜不已,難道金緬戊剩下的碑刻殘片全都被扔在了這裡。
他浮出水面,卻見陳雪正關切的望著自己,張揚笑道:「找到了!」他伸手將玉鐲交給陳雪,然後道:「我車裡有防水手電,你給我取出來!」
陳雪也猜到他一定有所現,輕聲道:「下面有什麼?」
「可能是碑刻殘片!」
陳雪取了防水手電交給張揚,關切道:「你小心一些!」
張揚點了點頭。吸了口氣,再度向潭中潛去。
有了手電的幫助。張揚可以清晰地辨認那些潭壁鐫刻的字跡,和天池先生院落中,以及潘家園見到的殘片不同,這些字跡全都是韓文,張揚對韓文一竅不通。用不了多久他就重新浮上水面,向陳雪道:「下面的碑刻全都是韓文,我不認識!」
陳雪進入清華之後選修了韓語課程,她本想下去看看。可想起自己並沒有帶泳衣,當著張揚的面,豈不是尷尬。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紅泥地上,靈機一動道:「我去挖些紅泥過來,你拓幾行字我看看寫得是什!」
陳雪和了一團紅泥。張揚拿著紅泥重新游了下去,紅泥粘性很好,一次可以拓十多個字。張揚連續五個來回,陳雪已經將部分內容翻譯了過來,她輕聲道:「陰煞修羅掌!張揚,這好像是武功秘籍!」
張揚不由得想起自己上次被襲擊的事情,原來這門失傳已久的武功居然在這裡還有記載,難怪上次那人襲擊自己會使用這樣的武功,想到這件事,他不由得生出警惕,難道自己並不是第一個現這水潭下面秘密的人,他和陳雪的一舉一動,有沒有在他人的監視之下?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整個空谷之中光線倏然黯淡下來,顯得越寂靜,張揚舉目四望,並沒有現任何人的蹤影。
陳雪輕聲道:「你在找什麼?」
張揚搖了搖頭。
他們並不知道,此時在採石場的高崖之上立著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晚風輕拂,黑色長裙隨風飛舞,整個人彷彿隨時都會凌空飛去,她蒼白的手掌輕輕撫摸著一隻紫色的貂兒,冰冷的目光俯視著山谷中的水潭,聲音冰冷無情道:「小寶,為什麼有人總想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