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官途 鄉計生辦代主任 第一百二十一章【愛之深痛之切】(上)
    劉明臉上的青紫還沒有褪去呢。看到門外的張揚,嚇得他腿都哆嗦了起來。

    張揚笑得很友善,不過這笑容看在劉明眼裡卻是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顫聲道:「哥……我啥都交代過了!」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頭,不等他邀請就走入房內,找了張乾淨的椅子坐下,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著:「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筆生意。」

    「哥……我現在決定痛改前非。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已經不幹了!」

    「蓬!」張揚重重在桌面上拍了一記,嚇得劉明差點沒跪倒在地上。

    張揚冷笑道:「狗能改了吃屎?你小子給我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從兜裡掏出兩千塊放在桌上:「這是定金,你給我盯好了照片上這對男女,能拍多少就拍多少,我虧不了你!」

    劉明苦著臉道:「可是……」這廝的偷そ拍利器已經被張揚給砸了。就算他想接招,這兩千塊哪夠買照相機的。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然後把手中的皮包放在桌上:「這相機咋樣?」

    「不錯!真是不錯!」劉明打開皮包看到相機不由得眼睛一亮,張揚帶來的相機比他那架強多了,市場價至少在一萬五千塊。

    這是顧佳彤提供的,這相機是別人送給她的,顧佳彤對攝影沒興趣。一直扔在櫃子裡,如果不是這次偷そ拍事件,她幾乎忘了還有這架照相機。

    張揚是有備而來,他知道,想讓一個人為自己辦事僅僅是威B還不行。威B只能讓人家屈服,必須要利誘,利誘才能讓對方死心塌地。

    劉明對於攝影器材有種近乎狂熱的喜好,看到照相機已經忘記了害怕。對張揚的恐懼心理不知不覺減輕了許多。

    張揚道:「跟你說的那事兒……」

    劉明看著相機,終於下定決心,用力點了點頭。

    張揚道:「放心,只要你拍到有用的照片,我一定虧不了你!」

    「哥,你這人爽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劉明這句話充滿了獻媚的意思。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劉啊,好好幹,我看好你!」

    知道他走出門外,劉明海沒有回過神來,我靠,他這句話是啥意思?怎麼聽著好像領導對下級說話?

    ……………………………………………………

    這段時間,張揚抽空去過康復中心兩次,主要是文玲的恢復情況。讓他驚奇的是,文玲的恢復速度超出他的預期,現在竟然可以拄拐下地行走了。

    不過她仍然還是過去那般瘦弱(電腦閱讓人禁不住擔心,一陣微風都有可能把她吹倒。

    張揚來到康復中心的時候,文玲正在母親羅慧寧的陪伴下在病房前的草地上慢慢走著,清晨的陽光籠罩著她單薄的身軀,看到張揚,文玲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意,或許是睡眠的時間太久,已經讓她對表達感情變得生疏。

    羅慧寧扶著她在長椅上坐下,微笑著向張揚道:「張揚,怎麼今天有空過來啊?」

    張揚笑道:「前兩天聽杜哥說玲姐身體恢復不錯,所以過來。」

    羅慧寧看了看身邊的女兒欣慰的點了點頭。

    文玲靠在長椅上顯得有些疲憊,她輕聲道:「你們聊,我先回去休息!」她向遠處的護士招了招手,小護士慌忙過來攙扶她向病房走去。

    羅慧寧望著女兒遠去的身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張揚道:「羅阿姨,有什麼心事?」

    羅慧寧道:「也沒什麼心事,就是感覺小玲自從甦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過去她愛笑愛鬧,性情外向。可如今和任何人都很少說話,我問她十幾句,她往往才能回答一句。」

    張揚笑道:「她睡得時間太長,十多年了,跟外界一直沒用溝通,生疏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羅慧寧秀眉顰起,她低聲道:「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這些,這孩子現在跟我們生疏倒也罷了,可是我發現她對天野也如同陌生人一樣,我看得出……」

    張揚沉默了下去,他瞭解杜天野對文玲的事情,等候十年,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得到,假如文玲沉睡十年之後真的忘卻了那段感情,對杜天野來說不啻於天下最殘忍的打擊。羅慧寧顯然在擔心這件事。

    張揚對這件事的前景還是抱著比較樂觀的態度,他笑道:「我看。玲姐會慢慢想起來許多事,隨著她記憶的甦醒,她肯定會做回過去那個她。」

    羅慧寧感慨道:「希望能夠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和杜家一直交好,不想因為兒女間的事情傷了感情。」她望著張揚頗有感觸道:「我越來越發現兒女大了,身邊反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用了。」

    「羅阿姨想找人說話只管叫我!」

    羅慧寧點了點頭,她忽然笑道:「知不知道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羅慧寧道:「有人問我你是不是我的乾兒子!」

    張揚也不禁笑了起來,這件事他也聽說過,還是顧佳彤告訴他的,不過他馬上想到羅慧寧之所以說起這件事,會不會是誤會了,誤會他故意向外人散播這個假消息,好借他們文家的勢力?想到這裡張揚慌忙解釋道:「羅阿姨,你不要誤會,向來是有人亂說。」

    羅慧寧呵呵笑了起來:「我可沒覺著是你故意傳出去的,你連救小玲這件事都對外守口如瓶,這種事又怎會亂說。」

    張揚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他可不想羅慧寧誤會自己。

    羅慧寧道:「知不知道他們問起我的時候,我是怎樣回答的?」

    張揚搖了搖頭。

    羅慧寧慈和笑道:「我就告訴他們是!你就是我乾兒子,從你小時候我就認了你!」張揚的腦子何其聰明,從羅慧寧的這句話中他頓時悟到了什麼,認羅慧寧當乾媽,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這意味著他政治上增添了一個無比光彩奪目的身份,這意味著文件從此成為他堅硬的靠山。以張揚的心態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動,他低聲道:「乾媽……」

    羅慧寧笑了起來,她對張揚這個年輕人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和喜歡,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女兒。也是因為隨著兒女長大,他們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文國權政務纏身,平時也很少跟她交流,羅慧寧心底深處產生了一種孤獨感,這種孤獨感不為外人所知的,而張揚的健談和風趣給她帶來了不少的歡樂,羅慧寧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張揚當成了子侄般對待。

    張大官人屬於那種敢想敢幹的人物,既然人家願意認自己這個乾兒子,自己就得有所表示,他當即就雙膝跪倒在羅慧寧面前,畢恭畢敬的給她磕了三個響頭,全然不顧遠處幾名護士詫異的目光。

    羅慧寧笑得合不攏嘴,她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玉墜:「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算不上珍貴,給我幹兒子當個見面禮。」

    張揚喜孜孜的接了過去。

    羅慧寧笑道:「快起來吧,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張揚笑道:「我給乾媽磕頭又沒違法亂紀,文副總理都管不著吧?」

    羅慧寧笑得越發開心。

    張揚收了她的禮物,想想自己也得有所表示,回到車裡把過去在香港買的歐米茄手錶拿了一塊出來。幸好有備無患,沒有失了禮數,反正這幾塊表一時間也送不出去,先緊著乾媽送吧。

    羅慧寧也沒有拒絕,收乾兒子的東西算不上行賄受賄,再說了,張揚也沒求撈取什麼政治上的好處。

    張揚卻心知肚明,羅慧寧認他當乾兒子等於送他一份受用不盡的大禮。以後他這個身份要是廣為人知。政治上勢必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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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行為文玲診脈之後,張揚卻感到異常的奇怪,文玲的脈象看似細弱。可似乎又蘊含延綿不絕的後力。這種脈息原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從未修行過武功的女子身上,難道是上次自己利用內力幫助她打通經脈導致的後果?張揚百思不得其解。

    文玲輕聲道:「最近我感覺身體恢復了許多,再有一陣子應該可以完全康復了,以後就不用麻煩你了。」

    一旁羅慧寧笑道:「都是自家人。沒什麼麻煩的,忘了告訴你,我認張揚當乾兒子了,以後他就是你弟弟!」

    文玲點了點頭,沒有驚喜也沒有不悅,一雙深邃的眼眸打量了一下張揚:「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弟吧!」

    張揚雖然怎麼聽這個稱呼怎麼彆扭,可仍然還是點了點頭。

    文玲道:「我現在也沒什麼東西送你,等以後我好了,送你件禮物!」從這句話可以聽出,她對張揚還是不錯了。

    張揚受寵若驚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姐,我啥都不缺!」

    門外想起杜天野的聲音:「呵呵,一會兒沒來這都叫起姐來了,怎麼回事兒?」

    羅慧寧笑著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杜天野也樂呵呵道:「我早就聽說羅阿姨人張揚當乾兒子了,搞了半天,過去都是謠言,今天才是真的。」

    杜天野把帶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卻發現文玲已經睡著了,杜天野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文玲前一分鐘還在說話,轉眼間已經睡了,不用問肯定是裝的,她不想見自己。

    羅慧寧有些無奈的看著杜天野。她起身向外走去,張揚也退了出去。畢竟這種時候打擾人家不好。

    杜天野低聲叫道:「小玲!」

    文玲沒有理會他。

    杜天野的嘴唇動了動,心中暗自歎息,轉身向門外走去。

    羅慧寧和張揚都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跟了出來,杜天野向羅慧寧告辭道:「羅阿姨,我還有事情做,先走了!」

    羅慧寧點了點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張揚也告辭離開,他追上杜天野,來到那兩甲殼蟲裡找到了楚鎮南送給杜山魁的那套茶具:「杜哥,這是楚司令讓我給您家老爺子捎過來的。」

    杜天野沒精打采的點了點頭,把茶具放回自己的吉普車內:「楚伯伯還好嗎?」

    「身體健壯著呢,我看尋常兩三個年輕的小伙子都未必能夠靠近他。」

    杜天野歎了口氣,張揚能夠覺察到他心中的鬱悶,低聲道:「都中午了,你也沒什麼要緊事,咱哥倆去附近的酒館喝兩杯。」

    杜天野也是滿懷的心事想找一個人傾訴,和張揚來到附近的小酒館。點了幾道小菜,杜天野和張揚的車上都是不缺酒的,杜天野從車裡拿了兩瓶內部招待用的茅台,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一籌莫展。

    張揚也經歷過杜天野同樣的事情。想當初海蘭在失去記憶的時候,對他抱有莫名的恐懼心理,表現出異常的抗拒,現在隨著海蘭的突然離去已經證明,當初她只是在偽裝,既是為了保護她自己,也是為了保護張揚。張揚以為文玲對杜天野現在的態度和海蘭過去類似,低聲道:「杜哥,我看她十有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一切,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杜天野喝了一杯酒,聲音低沉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文玲,我看的出,她變了!」

    張揚並沒有領會杜天野的意思,微笑道:「在床、上躺了十年,任何人都會有些改變。」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一個人再變,很難改變自己的眼神,文玲現在看我的目光完全像一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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