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依兒,是你麼?」北冥墨雨接近喃喃自語的聲音,充滿迷惘。
這個女子的身形、聲音,無疑就是夜湛依!可是……又有哪裡不太一樣了?北冥墨雨也說不上來。
他的湛依兒是頑皮的,雖然清冷卻有一份童趣,不會這樣拒人以千里之外;他的湛依兒是善良的,雖然從來一副置身世外的樣子,但從來不會讓別人受傷害……
面前的女人,雖然那麼的像湛依兒,可是她的拒絕,她的不耐,那麼的明顯,那麼的刺動人心,好像一尊沒有靈魂的夜湛依,沒有了湛依兒的靈魂,還會是心心唸唸的那個女人麼?
「這位公子,請讓開,不要攔了我們的路。」一個黃衫女子輕挪蓮步,卻微微的拔出劍端,明裡口氣客氣,實則已要動手了。
只要面前這兩人再不讓開,宮主不用發話,自是不會客氣!
北冥墨雨微怔了一下,抬眸輕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後者並沒有阻止她的侍女的意思。
「好,這位姑娘揭開面紗,我就讓開!」北冥墨雨輕輕說道,風雪樓內一片嘩然,這——完全就是挑釁!
「放肆!」七女面色一沉,齊齊拔出配劍,圍上前來,把北冥墨雨團團圍住,已透出怒氣。
「那麼小爺我就試試各位姑娘的本事,全當是切磋!」北冥墨雨橫下一條心,他不甘心,湛依兒是不會讓他受傷的,不會對他出手的!
而且曾經的湛依兒,全然沒有武功,面前的那個女子氣息中,以他的功力,也沒有試探出對方有武功的底子!他要揭開她的面紗,讓她親口承認她是誰?即使……錯了,北冥墨雨也不想錯過!
「你們退下吧,沒有本宮的命令,不用出手。」白衣女子出口,輕聲一句,那七名女子便如得到聖令一樣,毫不猶豫的退下,雖然仍對北冥墨雨帶著必殺的心機,卻沒有一絲忤逆,讓人毫不懷疑,如果面前這女子是讓她們去死,她們也會毫不猶豫!
「湛依兒,果然是你……」北冥墨雨心中一陣狂喜!他就知道他的湛依兒不會讓他受傷!不會讓他有事!北冥烈風也砰然心動,不自覺間手緊握欄杆。
秦情靜靜的看著這幾個失控的男人,心中滿盈出一些苦澀。
正在北冥墨雨狂喜的心還未平復間,他上前一步,想要掀開白衣女子的白色帽紗,「彭」的一聲巨響,北冥墨雨的身子已飛出丈外,直直落到風雪樓外!
怎麼可能?!
北冥墨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莫平臉下也浮起一絲訝異!這個女人的出手——好鬼魅!還沒有看清她的出手,北冥墨雨就已在丈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並沒有出全力,還略有留手,否則北冥墨雨這條命,只怕就得擱在這兒了!
風雪樓內一片倒吸氣之聲,那些個本來也懷著些齷齪心思的人,此時不僅收了那心思,還在暗暗慶幸,方才不是自已……
莫平飛身到北冥墨雨身邊,扶起他,後者用手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眼中仍是驚疑。
北冥烈風暗沉了眸——這個女人,好狠!
那白衫女子玉手如拈花狀,頓時風雪樓內寒氣加劇,甚至還飄起一些雪花來!動人迷離、美輪美奐!只是這絕美中竟透著冷冷的殺意!一個玄色身影飛至,為北冥墨雨擋下那一計殺招!
「這位姑娘,下手也忒狠了點吧?」北冥烈風沉下臉來,聲音已然飽含怒氣,但也是暗自心驚,這一交手間,這女人竟然並不弱於自已!
「終於下來了?在樓上看夠了?」白衫女子收回勁氣,滿天的雪花頓時消散。還是那樣,總是讓別人擋在前面,無用的人啊……只是這心裡的話,並沒說出口。
白衫女子收手後移半步,其餘七女立時上前。
黃衫女子冷笑道:「如果不是這人強行無禮,我家宮主才不會斷然出手呢!這樣的小螞蚱,還不入我家宮主的眼!」
原來這女子早就知道自已在樓上觀看?倒是小覷了她了。北冥烈風俊面暗沉。
「走吧。」白衫女子玉腕輕揮,聲音古井無波,似乎完全沒有把北冥烈風等人的挑釁放在心上,只是在跟自已的侍女自說自話,並沒有答理北冥家兩個男人的意思。
北冥烈風微一沉吟,並不想在此跟這個女子過於糾結,不論她是或不是那個女人,自已並不想傷害她。側過半邊身子,七女正待移步出風雪樓,方才招呼北冥烈風等人的紫研卻出來了。
「太對不住了,姑娘!不知是姑娘來了,我家主子早為姑娘備了上座,就請姑娘在風雪樓歇息。」紫研似是對白衫女子一行較為熟悉,對她們仍為忌憚,跟對北冥烈風等人的恭敬不同,更多了一份敬畏。
「有勞。」白衫女子輕回一句,就率眾女從北冥烈風身邊走過,香風飄過,白色面紗飄起一點點,露出她精緻嬌俏的下巴,嘴角還噙著一絲清淺的笑意。
北冥烈風一時忡怔,胸中那一股怒氣早化成青煙,飛到九宵雲外,滿眼滿腦子,只有那光潔如玉的下巴和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女人——像極了夜湛依!
不,她就是夜湛依!北冥烈風敢肯定!這個白衫女子跟夜湛依有莫大的關係!
他絕對忘不了夜湛依的一切,他敢肯定那白紗下的精緻容顏絕對是夜湛依!
只是現在,他不能做任何事,只能由著那七女擁著她上了風雪樓,北冥烈風的目光一直癡癡的追隨著那白衫女子的身影,直到在樓梯盡頭消失不見。
「烈風哥哥……」秦情早就下得樓來,很久沒有看過北冥烈風如此失態了,除了五年前在清嵐山搜尋,但凡有一點關於那個女人消息的時候,他會如此失態過,只是到後來,希望越來越小,直致消逝,北冥烈風也越來越冷靜,任何事,在他心中再也難起一絲波瀾,沒想到,竟然今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