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堂軍令發佈後,各衛便可是了行動。李俊率領青狼衛,敢死營以及暗衛前往安樂州,李俊這次要了結與李嗣源之間的恩恩怨怨。多年前,就是李嗣源下令追殺李俊,才使元妃明珠為了救自己而死。這個仇恨,李俊一直沒有忘記,這次他前往安樂州並不是指揮大軍作戰,而是想親眼看到李嗣源死在自己眼前。
十一月初三,東衛先鋒大都督明道成,率領五萬大軍首先在皋蘭州與李嗣昭交手,如今的李嗣昭已經白髮蒼蒼。當年自己跟隨李嗣源來到靈州,原本只想躲避戰亂,誰想李嗣源私心膨脹,建立了小晉國,如今更是派出刺客刺殺李俊,這才使大唐大軍來犯。
明道成與李嗣昭大戰十數日,李嗣昭不敵率領大軍退守鳴沙城。李嗣源聞言立刻親自趕到鳴沙城統軍。
之後東衛將軍獨孤一劍率領大軍全線壓境,鳴沙城告急,李嗣源派自己的長子李方連夜趕往鹽城向大遼求援。
鳴沙城,李嗣源的大帥府。
「大王,如今東衛已經將鳴沙城圍成了鐵桶一塊,而我們的軍糧只足夠支撐七日之用。」李嗣昭向李嗣源回稟道。
「金壁輝,你立刻向城中的富戶徵糧,要確保大軍有一個月的糧草儲備。」李嗣源知道以李嗣昭的性格是不適合執行這次徵糧任務的,所以他才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外甥金壁輝。
「末將接令。」金壁輝起身接令離去。
「本王已經派人去向遼軍求救,相信一個月內我們的援軍就會到。」李嗣源微笑道,只是這種微笑看起來很是勉強。在座的十數位將軍他們心中很清楚現在的局勢,
大唐百萬大軍北上,這可不是小仗。只怕遼國自己都自顧不暇了誰還會前來救助他們。由於李嗣源在軍中埋伏了大量的密探,所以十數位將軍才不敢私下有什麼動作,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
「大王,城中基本已經無糧可征了,臣建議是不是放百姓出城如此我們便能將出城百姓的糧食充作軍糧。」李嗣昭想了想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如今鳴沙城已經被東衛大軍圍困了近一個月了。但一直沒有攻城,目的就是想要困死他們讓他們不戰而降。
「若是貿然開城,我怕唐軍會趁機攻打鳴沙城。」李嗣源擔憂道。
「城中十三萬百姓若是再無糧食供給,只怕會出亂子。」李嗣昭解釋道。
「既然二弟執意如此,那出城與獨孤一劍談判的事情便有你負責。」李嗣源點頭道。
「請大王放心,嗣昭一定不會使大王失望。」李嗣昭知道其實李嗣源也希望早日將這些百姓送出城。因為在短短的三日間,已經陸續出現了餓死人的情況。
軍事會議之後不久,李嗣昭便給孤獨一劍去了一封書信,希望獨孤一劍可以讓出西門十里,好讓百姓逃得活命。
就在東衛圍困鳴沙城的時候,虎賁衛卻已經出兵攻佔了寧朔城。逼迫鹽城的四十萬遼軍退守夏州,如此以來李嗣源想要求救的救兵便無從著手。
鳴沙城外的東衛大軍軍營。
「將軍,城內有書信射出。」獨孤一劍的親衛匆匆進入大帳將李嗣昭的書信交給了獨孤一劍。
「李嗣昭想要我們西門的兵退十里好讓城中的百姓離開。」獨孤一劍將信收起來低聲道。
「陛下剛剛傳來君令,讓我們十日內拿下鳴沙城,若是我們放城中百姓離開,李嗣源大軍的糧草絕對會支撐半月有餘,如此我們想要拿下鳴沙城只怕要死傷不少士卒。」大都督明道成皺眉道。
「若是我們不同意放城中百姓一條生路,日後朝中的文臣御史的奏折也會要了我們的命。」都督張騰遲疑的回答。
「大戰在即,我們沒有時間去想什麼文臣御史的奏折,只要能拿下鳴沙城我們就是大功一件。至於會死多少百姓,那就不是我們考慮的範圍了。再說了,大戰豈會沒有人死?」獨孤一劍統領大軍多年,也漸漸習慣了對生命的冷漠。
「將軍的意思是,我們拒絕?」張騰低聲問道。
「不。談,先談個三五日,等這些百姓將城中的糧食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再拒絕,同時準備強攻鳴沙城。十日內必須拿下鳴沙城,否則我們都無法向陛下交代。」獨孤一劍將計就計道。
「既然將軍已經決定,那屬下就立刻著手調動大軍,隨時準備強攻鳴沙城。」大都督明道成起身道。
「去吧,記住一定要抓緊。特別是多備一些糧草,等鳴沙城破之後,城中的百姓與降兵需要大量的糧草補助。至於談判的事情,就有勞張都督前去西門外談判,我們的策略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拖。」獨孤一劍特別交代道。
「明白。」張騰立刻起身返回自己的大帳,給李嗣昭去了一封書信,希望雙方可以見面洽談此事。
次日一早(李俊給的期限第一日),張騰便率領一百親衛來到西門城下與李嗣昭面談。
「老將軍,安好。」張騰見李嗣昭率領一百士卒出城後,吊橋便被收了起來。
「張都督,可是如日中天呀。」李嗣昭從馬上下來笑道。
「老將軍能為城中百姓不惜涉險前來,張騰感佩萬分,請。」張騰邀請李嗣昭前往城下不遠處的一個臨時搭建的大帳之中。
「請。」李嗣昭是滿懷希望而來,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好心建議,卻成了人家的利用他的工具。
「不知道你們將軍對百姓出城的事情可有什麼疑慮?」李嗣昭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們將軍基本上同意老將軍的建議,百姓與這場大戰無關,他們不應該受到戰火的摧殘,只是城中百姓十數萬,如果貿然放出城,無論是我們籌集糧草救濟,還是開闢地方供他們居住,這都需要時間。而且如今敵對,若是有人混進百姓給我們一個裡應外合,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張騰一下子就提出了不少疑慮,這使李嗣昭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太平洋底。
他知道這些的確是問題,也需要時間去解決,但不能以此為借口而使百姓繼續在城內等著餓死吧?
「如今城內的百姓七成已經斷糧,是否可請張都督向你們將軍說明,是不是可以提供一些糧食,哪怕是餘糧剩飯也行,救救那些可憐的百姓吧。」李嗣昭起身一躬到地。
「不是我們不願意救助城中百姓,只是如今我們雙方是敵對勢力,若是有什麼閃失,張騰也無法向陛下交代。只是老將軍不要擔心,我們會盡快籌集糧草,開闢地方讓百姓盡快的出城。這次回去,我會將老將軍的意思轉告我家將軍,明日我們再在這裡會面,希望可以有好的的結果。」張騰為難道。
「請張都督為十數萬百姓多多美言。」李嗣昭起身抱拳施禮。
「老將軍放心,張騰一定會盡力。」張騰起身點頭道。張騰似乎心中有什麼話要說,但他還是忍住了。
李嗣昭回到城中的時候,沿街見到了很多的乞討的百姓,只是如今誰家還有什麼存糧?百姓見有官軍過來,立刻圍了上去,向李嗣昭乞討。李嗣昭見了心中實在不忍,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發現在街道牆邊有一個老人活活的餓死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在旁邊哭啼。
李嗣昭歎息了一口,繼續策馬返回了大帥府。就在這個時候有士卒前來回稟說是城南的糧倉被飢餓的百姓給圍了起來,似乎要衝擊糧倉。
「走。」李嗣昭意識到大事不好,立刻帶人往城南而去。
此時城南聚集了無數百姓,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裡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
「立刻離開,否則格殺勿論。」金壁輝站在城南糧倉關卡之上,身披戰甲殺氣騰騰的喊道。
「官老爺,給我們一條活路吧,我們快餓死了,就將地上不要的施捨一點就行。」一個餓的皮包骨頭的老頭可憐巴巴的跪地喊道。
「求求官老爺,給條活路吧。」呼啦一下所有的百姓全部跪在地上,磕頭哀求。
「這些是軍糧,知道搶掠軍糧是什麼罪名嗎?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若是再不離去,本將軍便以謀反之罪,將爾等刁民全部處死。」金壁輝突然拔出腰間的寶劍一指跪在地上的刁民大怒道。
「你們不讓人活了,我們就跟你們拼了。」突然一名漢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拿起一根木棒就要上前硬拚,卻被一支弩箭釘死在了地上。這種場景立刻激起了飢餓百姓們多日來積攢的怒氣。
人們常說一個中國人是一條龍,一群中國人就是一群蟲。其實本人認為中國人自古到今只像一種動物,那就是兔子。為什麼說中國人像兔子呢?因為只有兔子急了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