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豐元年六月初,明月,李雀以及新選的三位妃嬪抵達金城,這是皇后白鳳的決定,而這三位新的妃嬪之中便有攬月。攬月只侍寢過一次,那次是她的第一次,之後一年之久,李俊都沒有再碰過她。
原本攬月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那個男人,那個自己也不熟悉的男人,但這次她必須來金城,因為她需要年底的那顆解藥,為了自己,也為了莫言。
如今的金城外有十萬青狼衛駐守,城內則有四萬暗衛以及三萬禁軍駐守,再加上城內十數萬百姓。十七萬驍勇善戰的大唐兵馬駐守金城,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確保李俊一人的安全。
在明月,李雀他們來金城之前,已經有好幾撥潛入金城試圖刺殺李俊的刺客,但他們的屍體都掛在了金城西門外了。如果說天下是英雄塚,那金城便是梟雄墓。李俊將整個金城布成了一個局,一個殺局,一個將敵對勢力一舉殲滅的死城。
李俊沒有拒絕明月,李雀她們的到來,因為這個局不能讓別人看出來。所以這個局中必須要有該有的人存在。
「陛下,為什麼不讓成兒回來呢?」明月躺在李俊懷中問道。
「讓他留在汴梁是有軍令在身,不能說回來就回來。怎麼了?想兒子了?」李俊笑問道。
「是明兒想他爹爹了。」明月解釋道。
「等這次成兒回來,我讓他陪你回長安待一段時間。」李俊答應道。
「陛下為什麼不回長安去?那裡可不比金城強?」明月試探的問道。
「如今遼國在漠北一直對我們大唐新政權虎視眈眈,朕留在金城便能起到威懾的效果。」李俊說完便躺下了,似乎不願意再提及此事。明月見了替李俊掖好被子也躺了下來。李俊住的宮殿叫雨露台,這小小的雨露台就有一萬禁軍駐守,就算一隻耗子也休想進入。
距離雨露台不遠就是鸞鳳殿,李雀以及攬月三位妃嬪就在這裡住著。深夜攬月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看著雨露台。那裡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那位大唐權力最大的男人,他執掌著數以十萬計的人的生死,他一句話就能使天下局勢變化。
在攬月心裡,她不知道自己該恨李俊,還是該恨李嗣源,或是憎恨這個不公的世道。就在攬月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發現鸞鳳殿外一陣大亂,不少禁軍悄無聲息的四處戒嚴搜查。突然一個身影閃過攬月的眼前,出現在了攬月身前。
「你怎麼來了?」攬月神色一陣驚慌的問道。
「主公讓我轉告你,三個月內必須誅殺李俊,否則我們都會死。」莫言低聲道。
「你剛剛不是也看到了嗎?如今金城的局勢只怕就算是數十萬大軍也很難拿下,更不要說我了。」攬月搖頭苦笑道。
「主公讓大公子李方帶著青銅峽谷所有人已經秘密潛入了金城,如今就在金城關一帶,而且大遼的黑水宮,失蹤已久的飛雲渡頭領萬永良,太初道鬼氏兄弟以及拜火教日宗宗主文殊,他們在靈武城已經與主公達成一致,估計十數日後便會潛入金城關。這次誅天計劃一定會成功,我們也一定可以離開這裡,去一處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莫言信心十足的解釋道。
「答應我,一定要活著。」攬月拉著莫言的手叮囑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莫言點頭道。
「不要讓我擔心。他們要殺,就讓他們去。」攬月勸說道。
「我先走了。」莫言見已經有禁軍往這邊來了,便轉身消失在了夜幕中。次日一早李橋便想李俊回稟了此事,李俊聞言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十數日後,金城老根酒肆。這處酒肆時金城城西一處非常偏僻處的酒肆,來這裡的人都是很底層的百姓,但今日這裡卻掛著東家有喜,暫停營業三日的牌子。在老根酒肆裡間卻聚集著十數人,
「各位都是李方的前輩,在這裡晚輩也不多說。這次我們來金城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完成誅天計劃。這次計劃關係到我們五方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們必須冰釋前嫌相互協助如此才能完成這個計劃。」李方是李嗣源長子,也是未來小晉國之主,如果這次誅天計劃失敗,那不但他要死,小晉國一樣要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李少主就不要再客氣了,我們就按照計劃進行,三日後的深夜奇襲雨露台,我就不信以我們的實力拿不下一個小小的雨露台。」鬼破天輕蔑的回答道。
「聽說雨露台機關重重,夜間連一隻耗子都無法進入,如果大意只怕有去無回。」鬼破海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冷笑道。這十數年來,他們兩兄弟為了太初道魁首的位置明爭暗鬥,現在即使答應了聯合其他勢力想要誅殺李俊,但心中對彼此的恨意依舊不能釋懷。
「哼。」鬼破天冷哼一聲並沒有反駁。
「老夫倒不是擔心這次是否可以完成誅天計劃,而是就算我們可以講李俊誅殺,那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金城呢?」飛雲渡頭領萬永良擔憂道。
「萬頭領說的沒錯,最主要的是我們要有退路,否則誅天計劃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鬼破天立刻支持道。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將李俊誅殺,否則我們只有死路一條。」黑水神宮大弟子易曉峰低聲表態。
「阿彌陀佛,貧僧此來便是瞭解這場冤孽的。」文殊起身表態道。
「如果各位前輩沒有其它意見,我們這幾日就留在此地,明後兩天我們的人就會陸續進入金城,三日後就是我們行動的時間。」李方想了想說道。
「此事就這樣了。」鬼破天說完率先離開了大堂,往後院而去。其他人見連鬼破天都如此,他們就更加沒有什麼好說了。
次日(第一日),二百多的青銅峽谷的殺手在影首以及七長老的率領下,喬裝成百姓混進了金城,他們分散成十數撥分別來到老根酒肆。
「這不是影子的首領影首姬無常嗎?怎麼,你還沒死嗎?」鬼破天看進來的竟然是影首姬無常,便開口取笑道。當年影子多多少少也與他們孔雀山莊有一些摩擦,但現在的影子早已經是虎落平陽,再加上玉牌殺手的死去,他們影子已經從江湖之尊之位滑落到了二流門派的實力。
「哼。」影首姬無常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去理會鬼破天。
「姬兄別來無恙。」萬永良上前抱拳施禮,他們曾今聯合刺殺過李俊,也算是半個朋友。
「萬兄客氣了。」姬無常拱手還禮。
「阿彌陀佛,看來誅天計劃我們的把握將更大。」文殊微笑道。
「金城關我們有七名弟子失蹤,已經一日一夜沒有任何消息了。」影首姬無常突然走到李方身前低聲說道,雖然他的聲音很低,但大堂內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姬無常,你這是什麼意思?」鬼破天眉頭緊皺問道。
「有人失蹤,這說明李俊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萬永良開口解釋道。
「青銅峽谷的殺手都是經過嚴厲訓練的,他們是不會背叛自己的信仰。」李方大聲說道。
「影子號稱世間最強的存在,但他們的殺手不一樣受不了鷹鷲衛酷刑嗎?」鬼破海這次都是與自己的大哥站在統一戰線。
「金城外二十里處有一個叫暗天堡的地方,那裡是鷹鷲衛在金城的秘密審訊基地,失蹤的七名殺手可能就被關押在那裡。」李方見形勢不對,立刻開口道。
「李少主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鬼破天興趣十足的問道。
「秘密。」李方冷笑道。
「既然知道了他們可能被關押的地方,今晚我就去將他們解決掉,以免影響到
誅天計劃的進行。」鬼破天陰笑道。
李方原本想說什麼,但看到影首姬無常給自己使眼色,便不再說話,鬼破天見無人反對,便得意的離開了大堂,帶著自己兩名弟子出城往暗天堡而去。
暗天堡是一個地陷出現的巨大地下洞穴,洞穴深有近兩百丈,鷹鷲衛上下都需要用鐵素吊籃才能下到洞穴最底層的關押室。而在暗天堡內有近千名的鷹鷲衛侍衛看守,裡面是機關重重,是鷹鷲衛三大禁地詔獄之一。
李方沒有告訴鬼破天暗天堡的危險係數,就是其他太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讓他去闖一闖暗天堡也好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鬼破海見大哥依舊是風風火火的莽撞,他斜眼看了李方與姬無常一眼,轉身回了後堂,他可不會輕易的去什麼暗天堡,萬一一個不慎只怕真的是有去無回。文殊與萬永良都沒有說話,也是想給這個目中無人的鬼破天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