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賜如今的武藝並不比文殊差多少,所以兩人一時之間很難分出勝負,就在兩人大戰之際,通天寺四周開始不斷的發生爆炸與大火,雖然不少僧侶都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但怎奈多處火起救是來不及了。
李賜手中精鋼所製的五鉤神飛槍與文殊手裡的日金輪打的火花直冒,無論李賜槍法如何的精湛,但始終與文殊差了一點,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這樣的差距注定戰局不會有什麼奇跡出現。再加上文殊當年在龍牙山地底深淵被寒氣侵體,不但沒能使他被凍死,反而使他將體內的真氣練就成了寒氣,所以李賜與文殊交手,感到一絲絲的寒氣順著文殊的日金輪慢慢的擴散到了李賜的五鉤神飛槍之上,最後一絲絲的進入李賜體內,這才交手不到五十個回合,李賜便感到自己力不存心,全身發冷。
「怎麼樣?貧僧的真元寒氣如何?」文殊使出一招飛輪逐月退出了戰圈笑道。
「你這種寒氣是如何修煉得來?」李賜咬著牙關問道。
「還記得當年龍山的事情嗎?」文殊得意的問道。
「那個地底深淵?那裡真的有上古異獸?」李賜聽屠三省他們提到過那處地底深淵的事情。
「有沒有什麼上古異獸我不知道,不過那裡的確不是人該去的地方。」文殊想起自己所見所聞,想起來現在依舊膽寒不已。
「真想有機會去看一看。」李賜低聲道。
「沒有機會了,那裡的所有的出路都已經被封死了,貧僧是從通過地下暗流順水飄出來的,我想以現在我們的能力根本不能再進入那裡。」文殊解釋道。
「如果今日我葬身此地,希望大師可以送我的骨灰返回益州,讓鷹鷲衛將我的骨灰送往龍牙山下安葬,我希望有機會看一眼龍牙山。」李賜微笑道。
「好,貧僧答應你。」文殊說完再次手持日金輪殺了上去。
通天寺的大火燒得就像三年一樣的宏偉,大火燒了整整一日一夜,文殊也沒有命人去救火,因為看著眼前的大火想起了很多往事。
李賜死了,死在了文殊的日金輪之下,文殊也按照自己之前的承諾將李賜的骨灰派人送回了益州。
三月初七,范氏父女在周紹等二十名鷹鷲衛的保護下一路南下,但左司衛卻緊追不捨。
「管事的,扶溝一帶的鷹鷲衛已經派出十七名侍衛在前面的接應我們,我們只要再走十五里左右便能進入西華府一帶,西華府的地形複雜,我們可以在哪裡休整幾日再走。」一名鷹鷲衛密探向周紹回稟道。
「有都督的消息嗎?」周紹低聲問道。
「都督在七日前我們突圍不久之後,火燒通天寺死在了文殊這個禿驢手裡。」那名密探低聲回答。
「本部可有消息傳來?」周紹歎息道。
「大將軍已經命東衛督公前來接應我們,而且陛下派出了段鵬,馬宇兩位都督前往汴梁主持大局。」那名密探將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向周紹做了匯報。
「繼續趕路,到了西華府後我們休整幾日再啟程。」周紹此時感到非常的疲憊,不知是不是因為李賜的死使他感到了生命如此的脆弱。
五日後,西華府一處山林中,左司衛一隊五百餘人的小隊將周紹他們給包圍了,帶隊的就是左司衛都督燕南飛。
燕南飛並沒有出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士卒與鷹鷲衛們拚殺。士卒雖然人數比較多,但武藝卻與鷹鷲衛差了很多。僅僅不到三刻鐘五百餘士卒就死傷半數之多,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這種又急又多的馬蹄聲,燕南飛能聽出來這是戰馬的馬蹄聲,而且是左司衛戰馬的馬蹄聲。
燕南飛看了看正在激戰的鷹鷲衛,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把細長的利劍,這是當初在東山別院時,那個神秘的女子留給自己的。燕南飛飛身下馬,揮舞著手裡的細劍與周紹戰在一處,在兩人激戰的時候,燕南飛低聲道:「快走。」
周紹突然明白眼前這個敵軍將領也許是他們自己人,周紹點了點頭,一腳將燕南飛踢了出去,下令撤退。而燕南飛則下令不用追擊,等待援軍。周紹他們剛走不久,於建培便率領三千左司衛追了上來。
「怎麼了?是不是找到了他們?」於建培見地上有不少左司衛士卒的屍體自然曉得這裡剛剛發生了激戰。
「他們往前面小路去了,我們並沒有發現范氏父女,我懷疑他們可能兵分兩路往益州而去。」燕南飛猜測道。
「你我各帶一部人分頭追,不論死活千萬不能使范氏父女逃走。」於建培囑咐道。
「將軍放心。」燕南飛點頭便是明白。
「走。」於建培下令,一千餘人立刻沿著剛才周紹他們離開的小路追了下去。燕南飛不敢怠慢也帶著一票人馬朝另一條追了下去。
其實周紹他們並沒有兵分兩路,只是將范氏父女安置在了一處秘密所在,他們只是出來打探消息的,沒成想左司衛如此快的追了上來。
「我們不能再按照原路返回了,一面被人跟蹤。去斷山崖。」周兆知道剛剛那名將軍讓他們離開,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這個時候他們絕對不能返回,萬一有高手暗中相隨,拿他們這十幾日的逃亡之旅豈不是功虧一簣?
「斷山崖是一處絕地,上下只有一條路。我們真的要去?」一名鷹鷲衛遲疑道。
「除了斷山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一舉殲滅左司衛的追兵。你們走吧,大家沒有必要都去送死。」周紹為難的看著追隨自己的十四名受傷的鷹鷲衛兄弟。
「我們自追隨大哥以來,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與大哥分開,今日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一名鷹鷲衛上前單膝跪地坦誠相待。
「我們誓死追隨大哥。」其他人也紛紛跪地宣誓誓死追隨。
「好。我們兄弟今生能夠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不白做一場兄弟,若有來世我周紹一定結草啣環以報諸位兄弟今日之恩。」周紹也單膝跪地宣誓。
「願意同年同月同日死,願意同年同月同日死……」十四位鷹鷲衛密探紛紛大聲喊道。
斷山崖,西華一帶有名的孤山。這斷山崖就像一隻手掌支撐著一片天地,在斷山崖最窄的地方不足三丈,只要在這裡埋下十數枚手雷,周紹相信絕對可以使這斷山崖成為真正的斷山之崖。
半個時辰後,於建培按照蹤跡真的追到了斷山崖,看著這崎嶇難上的斷山崖,於建培果斷的下令大軍出發。當大軍來到斷山崖的頂部時,果然見到了周紹等人,此時周紹他們並沒有再蒙面。
「周老闆?你是鷹鷲衛的人?」於建培難以置信。
「鐵侯很意外嗎?」周紹很滿意自己的表現。
「的確很意外,只是像周老闆這樣的人,竟然會是鷹鷲衛,這使本侯感到很吃驚。如果周老闆肯歸順大梁,本侯可以向太子求情。」於建培試圖拉攏周紹。
「鐵侯認為真的可以捉住我們嗎?這斷山崖不但上下只有一條路,而且最窄的地方不過三丈,要是在哪裡埋上十幾枚手雷,我想鐵侯應該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吧?」周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但左司衛士卒聽聞之後都一個個冷汗直流,開始有人往山下逃去。
「你們真是一群瘋子。」鐵侯於建培大怒道。
「哈哈,我們是瘋子,那你們就是一個個蠢蛋。」周紹依舊大笑道。
「撤軍。」鐵侯下令,但這個時候已經有大半的士卒往山下逃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聲聲爆炸之聲,隨著爆炸之聲士卒腳下的土地開始顫抖,突然腳下的土地往下猛的沉去。
斷山崖自半山腰慢慢的坍塌了,山上的人沒有一個存活下來。不久燕南飛率領大軍趕到斷山崖時,看著塌落而下的斷山崖,他下馬向斷山崖深深的一躬。跟隨他而來的士卒們也是躬身施禮。只不過燕南飛是在向那些英勇赴死的鷹鷲衛行禮,而士卒們則是在向自己的同袍行禮。
「大軍返回汴梁。」現在燕南飛是左司衛最高指揮官,所以他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
半個月後,屠三省在西華府順利接到了范氏父女,當在數日前得知周紹他們為了掩護范氏父女而果斷赴死之後,對鷹鷲衛的看法或多或少發生了改觀。
汴梁城自吏部尚書范亮被定罪之後,其他大臣不是沉默就是投向了太子一方。如今的大梁朝堂已經成了一言堂,太子貞說一不二。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見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將軍龐師古竟然秘密調動三十萬大軍自山南道向汴梁而來,雖然之前龐師古便是自己不會干預朝政,但現在卻私自調動大軍前來汴梁,是不是要發動兵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