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狐在字條上並沒有言明為什麼一定要確保范氏父女的安全,但李賜卻沒有權利拒絕獵狐的要求,因為在來汴梁的時候李俊特別交代過,如果這三名暗子中的任何一個給他任務,他必須無條件的協助完成。
既然獵狐出面了,那李賜自然不敢怠慢,他立刻找來汴梁管事醉仙樓老闆周紹商議對策。
「想要劫法場,這可不簡單。而且按照大人的說法,這明日法場四周必定是重兵防守,就算我們沖的進去,又如何確保范氏父女不會在混戰中被傷及?而且這可能原本就是一個騙局。」周紹猜測道。
「我知道這是一個局,但即便如此我們也要確保范氏父女被安全的送往益州,無論犧牲多大,都必須將他們救出來。」李賜不能對周紹言明有其他暗子的存在,所以只能強調這個任務必須順利完成。
「既然大人已經決定了,屬下立刻聯絡在汴梁城的鷹鷲衛,明日辰時會準時在醉仙樓後院集結,聽候大人差遣。」周紹起身抱拳施禮,這算是接令。
「辛苦了。」李賜起身微笑道。
「為大人效力屬下等雖死猶榮。」周紹習慣性回答。
「但凡明日不幸戰死的兄弟,他們的家人鷹鷲衛會妥善安置,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什麼後顧之憂。」李賜知道明日一戰可能會有很大的犧牲,為了安慰他們李賜只能以這樣的方式激勵他們。
「屬下代他們謝大人厚恩。」周紹單膝跪地哽咽道。
「明日一戰你我生死難料,若是李賜不幸身亡,你就代我完成這個任務,將范氏父女安全的送回益州。」李賜再次囑咐道。
「大人放心,無論明日一戰如何,活下來的鷹鷲衛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周紹堅定道。
「去吧。」李賜示意周紹可以去準備了。不知是誰將范家有一部奇書的消息給散佈了出去,所有勢力開始蠢蠢欲動。
鄭少白得知消息後,便知道這一定是范無憂放出的風,否則別人是不會知道這個秘密的。越是如此,鄭少白越是要得到這部奇書。這一夜不知多少人會因為這個消息而難以入眠了。
次日一早,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就趕往城西一里外的法場,在這裡今日可要處斬大梁的吏部尚書,這個熱鬧沒有人會不來湊熱鬧的,這就是當時的人性所致。
於建培率領五千左司衛大軍埋伏在法場四周,除此之外汴梁城護軍也出動了三千餘人負責維護法場的安全秩序。午時未到這法場內外便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不少百姓私下都在謠傳一些子虛烏有的傳言,甚至有人說這吏部尚書范亮是因為偷了人家東宮太子府的一把燒火棒才被判刑的,而且此人說的繪聲繪色,似乎當時他就在場親眼見到一般。
午時很快就到了,監斬官便是太子太傅鄭少白。為了確保這次可以順利的將范無憂引出來,而且將試圖營救范亮的勢力一網打盡,鄭少白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
「回稟大人,午時三刻已到。」時令官見石盤上的指針已經到了午時三刻,便匆匆上前向鄭少白回稟。鄭少白聞言走下監斬台來到行刑台上,緩步走到范亮身前躬身問道:「范大人考慮的如何了?這時辰可不早了。」
「哈哈,你身為太子太傅,不教導太子向善已盡人臣之道,反而唆使太子謀反,你知道你會是一個什麼下場嗎?」范亮不但沒有一絲的害怕,而且還在恥笑鄭少白他們的無知。
「我是什麼下場你是看不到了,不過你的下場卻是注定的,誰也救不了你,甚至你的女兒也會成為官妓,成為被萬千男人任意享受的洩慾工具。」鄭少白蒼白的髮絲在風中隨意的飄舞。
「你還在等什麼呢?」范亮絲毫不為所動。
「你看看這四周,我已經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待會讓你看一場好戲。」鄭少白說完便轉身返回監斬台。
「時辰已到,開刀問斬。」鄭少白取出一支勾牌將上面范亮的名字用硃筆一勾就扔了出去。
刀斧手見了將范亮一腳就踹到在斷頭台上,舉起鬼頭大刀就要下手。故事發展到這裡往往就會出現奇跡,我們現在同樣不能避免奇跡的出現。
一支弩箭在刀斧手就要落刀的時候,射穿了他的咽喉。刀斧手臨死前只說了兩個字:媽的。
弩箭射死了刀斧手,也同樣是一種暗號,就在弩箭射中刀斧手的瞬間,混跡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的鷹鷲衛立刻手持兵刃殺了上去。但奇怪的是除了鷹鷲衛的四十七名密探之外,還有許多其他來歷不明的人加入到了營救范亮的劫殺之中,這使人數一下就增加到了二三百人。
李賜站在不遠處的城牆之上,看著不遠處城下的廝殺,眼睛卻一直定在范亮身上。鄭少白並沒有立刻讓人斬殺范亮,而是讓士卒將他團團圍住,並且立刻命人吹響了號角,這就是合圍的號角,當埋伏在不遠處的左司衛聽到號角之聲,立刻大軍壓境,他們手裡都拿著弓弩,顯然是打算亂箭射死這些劫法場的人。
鷹鷲衛的目標很明確,所以他們直接朝看護范亮的斷頭台而去,很快他們就救出了范亮,只是卻被無數的大梁士卒死死的圍在中間衝不出去。
「炸死他們。」一名蒙面人大聲道,其他鷹鷲衛聞言紛紛自腰間取出手雷點燃之後扔向圍住他們的士卒,有了手雷的協助,戰局立刻發生了轉變。鷹鷲衛帶著范亮外包圍之外衝去,就在這時一輛三匹馬拉的馬車疾駛而來,駕車的便是范亮的獨女范無憂。
「快上車。」范無憂勒住馬韁大聲催促道。
「你們護送他們先走。」一位蒙面的鷹鷲衛小頭目示意兩名衛士護送范亮上車先走,他卻帶領其他人斷後。就在這時左司衛大軍趕到,亂箭射來無論是敵是友全部被亂箭射殺。
「撤。撤。」不知是誰不斷的呼喊,來劫法場的人呼啦的一下子就散開逃命去了。但無論他們如何的逃,也不可能逃得出左司衛包圍。左司衛的兵馬很快就將來劫法場的亂賊絞殺的只餘下不足五六十人,其中鷹鷲衛就站了半數。
「放下武器,本將軍可以免你們一死。」於建培催馬上前勸降,在他身旁跟著的就是左司衛都督燕南飛。
「放下武器我們還能活嗎?」一名蒙面的鷹鷲衛小頭目說完立刻取出手雷點燃扔了出去,燕南飛見了立刻隨手抄起身旁士卒手裡的長矛擲了出去,將投來的手雷給擊飛在半空中炸開。
站在城牆上的李賜見左司衛中竟然也有高手,不得不提前實施計劃:「通知投射集束手雷。」
「明白。」一名跟隨在李賜身邊蒙面人立刻推下去安排,就在左司衛打算剿滅這些反賊的時候,突然自不遠處的城牆之上投射下來無數的集束手雷。左司衛的包圍立刻被摧毀,不少人乘機溜了出去,范無憂也乘機趕著馬車闖出了包圍直接往西而去。
「追。」於建培看了一眼城牆之上,但卻直接率軍往西追去。
「大師為何不出手?」鄭少白問站在自己身旁的文殊。
「貧僧的目標不是范亮。」文殊說完帶著一眾弟子朝城內而去,他要對付的是李賜。剛剛李賜一露面文殊便認出了他,這次李賜來汴梁必定有所圖謀,只要捉住了李賜豈不比拿住范亮更有價值?
李賜也在出現的時候發現了文殊,他清楚文殊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他並沒有隨周紹他們西行,而是留在城內等著文殊。文殊得到密保,李賜帶著人竟然去了通天寺,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文殊帶著一眾弟子直接趕回了通天寺,固然在通天寺大雄寶殿的佛祖頭頂之上看到了李賜,李賜站在大佛頭頂笑道:「大和尚,我們又見面了。」
「阿彌陀佛,李施主光臨敝寺原本貧僧理應熱情款待,但施主褻瀆佛祖貧僧容不得你。」文殊話音剛落,明鑒,明成便飛身而上。
李賜身邊突然躍出兩面蒙面人來戰明鑒,明成,四人竟然打得難解難分。文殊與李賜都沒有出手,因為文殊知道今日李賜難逃一死,而李賜也明白自己今日很難逃出文殊的追殺,索性再將這通天寺給一把火燒了。
「今日我走不出這通天寺,也不想走出去,這個地方不錯,我打算將自己葬在這裡。」李賜將手裡的五鉤神飛槍一指文殊大聲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通天寺內只葬有德之人,像施主這樣不敬佛祖之人只配下阿鼻地獄。」文殊得意的笑道。
「如果佛祖認為你是有德之人,那我真的就要考慮考慮這佛祖是不是瞎子了?」李賜輕蔑的笑道。
「當年追隨李俊的十二鐵衛現在只餘下你們幾個,不過可惜今日又要少一個了。」文殊說完飛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