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斌同意了趙飛虎的建議,上官玉兒來到李斌的床榻前嬌滴滴道:「殿下,難道你不想親眼看著我們的孩兒降生嗎?他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這姚州到龜茲路途遙遠,我擔心你的受不住,到時候在傷了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李斌拉著上官玉兒的手還是擔心道。
「我自個的身子我自個明白,走到龜茲絕對不是問題。」上官玉兒堅持道。
李斌剛要答應,趙飛虎卻首先開口道:「王妃也希望自己的孫子可以平安的出生,請世子妃莫要辜負了王妃的一片心意,也請世子三思。明日一早岳城的大軍就會前來接世子,如沒有其他事情,趙飛虎現行告辭了。」趙飛虎說完不等李斌與上官玉兒答話,便獨自走了。
看著趙飛虎如此無禮,上官玉兒氣的一雙芊芊玉手握緊似乎要將趙飛虎活活的掐死,但可恨的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殿下,難道您真的捨得將玉兒一個人留在姚州嗎?」上官玉兒梨花帶雨的假裝哭啼道。李斌最受不了上官玉兒這個樣子,一見上官玉兒如此傷心,李斌立馬就軟了。但想想趙飛虎剛剛走的時候說的話,他又不得不思索再三最後一咬牙道;
你還是留在姚州吧,等生了孩子我會派人來接你們娘兩的。」李斌拉著上官玉兒的手安慰道。
上官玉兒聞言便知道這個時候時機不成熟,而且明早岳城才會來接李斌,她還有機會。
如今龜茲白虎堂已經是人心浮動,趙王生死不知,契丹大軍突然大軍壓境,河東晉王的二十萬大軍也在集結,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大戰在即。
白虎堂七星樓內,趙王玉座下方擺著六把太師椅,白虎堂六大首座今日就是要決定如何面對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
「高首座,如今契丹與河東軍都蠢蠢欲動,你該那個注意了。」一名兵諫台的侍郎上前施禮請令。
「還是那句話,傳令虎賁衛,東衛,北衛,一旦契丹兵越境,授予他們臨時專斷之權,堅決捍衛河西之地。虎賁衛大將軍曹忠忠勇無敵,特命他統領截止河西所有軍隊,如有不從將領者可先斬後奏。」高雲飛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亂了分寸,否則安西大禍旦夕將至。
「我會立刻撥款五百萬兩白銀髮往河西,河西寸土必爭。」邱世凡站起身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無論外面如何謠傳,白虎堂上下必須號令一致,如有人敢不尊我等號令之人,嚴懲不貸。」崔明遠也起身表明立場。
「我等皆是白虎堂之臣,殿下一日未歸,我們都要為他守好這份家業,」路巖起身與高雲飛他們站在一起。
「殿下洪福齊天,必會逢凶化吉,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白虎堂眾志成城。」張春起身表態。如今趙王不在,趙王世子李斌最有可能繼承趙王的爵位,以此來穩定安西的局勢。
張春作為玉娘的乾爹,世子李斌的外公,他理應站在李斌一邊,這也是為何他遲遲不肯先起身表態的原因。如今見眾人都表態了,張春只能站起來表態。
「我陳平是殿下一手提拔的,如此知遇之恩,陳平雖死不能報其一二。只要五位大人下令,陳平肝腦塗地。」
「如今大戰在即,你們神機台要加緊製作手雷,而且要確保神機營的安全,稍後我會派遣一支軍隊加強你們神機營的外圍安全。」高雲飛囑咐道。
「陳平領命。」陳平一抱拳大聲道。
「如今安西正值多事之秋,我等誓死捍衛白虎堂,捍衛安西。」崔明遠轉身跪在李俊玉座之前起誓。
「誓死捍衛白虎堂,捍衛安西。」白虎堂眾官員紛紛跪在崔明遠等六人之後朝李俊的有座起誓。
趙王府此時也是人心惶惶,她們已經從白虎堂得知了李橋發來的信件,知道李俊如今身陷險境。
「我兒是真龍轉世,他不會有事的。」老王妃崔氏跪在佛堂為李俊祈福。
「如今俊郎全無消息,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有沒有受傷?」明月緊張的自語道,自從她得知李俊被困江州時,差點沒有心痛死。
「母親,如今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您必須出面穩住人心呀。」白鳳眼中含淚低聲道。
「都是玉娘無能。」玉娘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在了老王妃身後。
「這些事我們婦道人家就不要管了,你們舅公他們自會處理。只要俊兒一天沒有回來,我們就要等他一天,相信他一定沒事。」老王妃似乎很平淡。
三位王妃見老王妃如此說,便都告辭了。李雀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由於激動而暈厥了,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岳城在次日一早便趕到了浪穹府,誰知上官玉兒說自己會和丫鬟嫣兒自己前往龜茲,讓李斌他們先走。
李斌聞言只好同意上官玉兒與自己一同前往龜茲,以免她們兩個在路上出事。一萬人護送著李斌與上官玉兒前往龜茲。
當李橋一行人到達昆明的時候,得知李俊他們依舊沒有任何消息的時候,李橋,屠三省,文殊立刻起身返回龜茲。
因為他們深信李俊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死去,也許當他們到了龜茲的時候,殿下已經安全返回龜茲了。
就在李斌到達龜茲的前五日,葉飄芸一行人順利到達了龜茲,江少傑帶著葉飄芸三人求見了白虎堂六位首座。因為她們帶來了李俊的決定,為了慎重起見,崔明遠特地請了五位王妃來白虎堂聽取李俊所謂最後的交代。
「如今大家都到齊了,葉小姐有什麼就直說吧。」崔明遠直接問道。
「這是他讓我交給你們的。」葉飄芸說著從自己右手上摘下了那枚戒指。
崔明遠接過戒指,高雲飛取一張宣紙,只見崔明遠將戒指上的寶石拆了下來,寶石下面是一個極小的印章。將印章印在宣紙上然後仔細辨認了一會,崔明遠道:「這的確是殿下的信物,命運之戒。」
「殿下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們?」高雲飛緊張的問道。因為這枚命運之戒只有李俊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近的時候才會送出去,否則他是不會拿出來的。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就只有崔明遠與高雲飛兩人。
「他說他一定會活著回來。」葉飄芸平靜的回答。不知為什麼話在嘴邊卻改變了,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也不願李俊真的死去。
跟隨在葉飄芸身旁的唐心怡感覺小姐可能是為了自己才沒有將李俊交代的事情告訴他們,尉遲月聞言看了一眼宗主,想不到連宗主也陷入紅塵之事。
「那殿下如今身在何處?」崔明遠緊張的問道。
「他跟段鵬不知去向。」葉飄芸這次倒是沒有說謊。
「不知去向?這是什麼意思?」高雲飛皺眉怒問道。
「當時我們被飛雲渡與梅花社的人追殺,殿下認為分開走,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所以我們便在永寧縣分開而走,我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劫殺,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葉飄芸解釋道。
「按照腳程,你們如今返回了龜茲,那殿下也應該在這幾日返回才對。」高雲飛擔憂道。
「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一定會等到殿下返回安西。幾位就先下去休息吧,江少傑留下。」崔明遠下了送客令,葉飄芸她們三人只好先返回大佛寺等待文殊。
見葉飄芸她們離開,崔明遠看著江少傑問道:「殿下如今處境到底如何?」
「不知道,我們分開後就再沒有殿下的消息了。」江少傑如實回答。
「為什麼殿下身邊只有段鵬一人跟隨?而你們確實八個人一隊?」崔明遠惡狠狠的問道。
「卑職一切只是聽憑殿下安排。其他的事情也許只有葉小姐最清楚了。」江少傑無力的辯解道。
「你最好期盼殿下平安歸來,否則老夫一定治你一個臨陣脫逃,背叛白虎堂大罪。」崔明遠威嚇道。
「卑職若是有半句虛假,請大人將卑職五馬分屍,讓卑職死無葬身之地。」江少傑起誓道。
「來人,請江大人下去休息,記住,好生招待。」崔明遠一聲令下,門外的衛士便進來四人,將江少傑帶走了。
「崔大人,我認為江大人並沒有撒謊,請大人莫要為難他。」風四娘這時開口為江少傑求情。
「王妃放心,老臣知道他的忠心絕對沒有疑問,只是他身為鷹鷲衛東廠的侍衛,就有義務確保殿下的安全,而不是置殿下於危險之中。如今殿下情況不明,鷹鷲衛大將軍劉成親自帶人往江南道而去,希望他會給我們帶來新的好消息。」崔明遠歎息道。
「剛剛葉小姐的話,想必各位王妃都聽到了。所以在殿下沒有返回安西之前,我希望各位王妃不要插手白虎堂的事情,不但如此,希望你們要勸阻各位王子,莫要在這個時候有什麼心思。白虎堂的律法無情。」高雲飛突然上前低聲道,雖然他的聲音低,但並不代表他的話就沒有威懾。
白虎堂六台制度森嚴,且各台有各台的職責權限,而這六台之中以兵諫台,金鳳台以及青天台三台實力最大,而這三大台之中又首推兵諫台的為最。兵諫台執掌安西軍事調動,沒有李俊首肯或是兵諫台首座的調令,誰也無法調動安西八衛一兵一卒。如今李俊生死未知,他整個安西就只有他高雲飛的權力是最大的。
當年李俊之所以選高雲飛為兵諫台的首座,一是考慮到他對軍事瞭解,二是因為高雲飛沒有野心。所以這些年李俊不在龜茲,軍事方面的人員任命以及升調都是由高雲飛一手操辦。若不是李俊對他絕對的信任也不會給他如此大的權力。
「請姨夫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辦。」玉娘第一個站出來變態。見玉娘都不再爭什麼,其她王妃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這是最好。如今安西需要穩定,我們白虎堂更需要各位王妃的支持,有了你們的支持,白虎堂才能穩如磐石,別人就休想動我們一草一木。」高雲飛不但是如今安西第一實權任務,而且是各位王妃的姨夫,各位王妃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與他為敵。
「高大人也是為了安西,言語上若有衝撞各位王妃,請各位王妃莫要放在心上。」崔明遠見高雲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趕緊出來緩和氣氛。再怎麼說人家五位也是趙王王妃,高雲飛這個樣子難免使她們不好下台。
「舅舅說笑了,我們都是一家人。」玉娘強裝笑臉道。
「還請舅舅,姨夫催促劉大人趕快接回殿下,我們真的很擔心。」李雀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哭哭啼啼的上前施禮道。
「王妃放心,我們一定會催促鷹鷲衛抓緊尋找殿下的下落。」崔明遠趕緊上前虛抬右手示意李雀不必如此。
各位王妃返回趙王府,又都在玉娘的房內哭哭啼啼了一番,這才各自回去。明月返回住處後,心中實在擔心李俊的安慰,她暗暗下定決心,明日就去找自己的夫君。
與明月有相同想法的還有風四娘,他嫁給李俊的時間不久,如今又沒有身孕,正適合出去尋找李俊。各自打定主意,次日一早便各自留書離開了王府。當丫鬟將事情告知玉娘的時候,玉娘除了感歎之外,也只能照顧好明月剛剛生下不到一歲的兒子李超。
五日後,趙王世子李斌與世子妃上官玉兒返回龜茲,直接住進了趙王府。在聽了母親的講述之後,李斌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母親,那位葉小姐說的話可信嗎?玉兒知道她既不是白虎堂官員,又不是父王的手下,只是一群江湖人士而已。父王怎麼會讓她帶這樣重要的話回來,其中必定有隱情。」上官玉兒在一旁挑刺道。
「你舅公與姨公都相信她說的話,再說了她手裡還有你父王的信物,不由的我們不信。」玉娘提醒道。
「如今父王下落不明,母親難道不擔心有人趁機奪權嗎?」上官玉兒進言道。
「放肆。」玉娘並不笨,見上官玉兒如此心急,不覺大怒呵斥道。
「玉兒只是為趙王府著想。如果冒犯的地方,請母親責罰。」上官玉兒可憐兮兮的說著便就要跪下,只是這下跪的動作卻是遲遲不來。
「算了。日後說話當心些,你們的舅公與姨公對你父王忠心耿耿,他們又是你們的長輩,豈能如此猜忌?」玉娘見兒子憐惜玉兒的樣子只好歎了口氣。
「玉兒記住了。」上官玉兒似乎真的知錯了,接下來的時間內真的不再說話。玉娘接著將這段時間安西的事情告訴了兒子,讓他做到心裡有數。
次日,文殊一行人返回龜茲,再次向白虎堂稱述了他們一路的艱辛,當李橋與屠三省聞聽殿下失蹤下落不明,而葉飄芸他們卻安然返回了龜茲,屠三省與李橋立刻去見江少傑。
「告訴我,當初我是如何囑咐與你的?」屠三省看著受傷躺在軟榻之上的江少傑,雙眼幾乎可以噴出火來。
「都是屬下無能,當時殿下下令只需段都督一人跟隨左右,命我等護送葉小姐安全返回龜茲,屬下只能從命。」江少傑委屈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殿下可曾留下什麼話?」李橋突然問道。
「殿下給葉小姐留了話,只是似乎葉小姐並沒有將此事如實告知白虎堂,這只是屬下自己的猜測,並沒有什麼實據。」江少傑回答道。
「你好好養傷,不要多想。你這次也算立了大功。」李橋說完拉著屠三省離開了臨時拘押江少傑的地方往大佛寺而去。
一路上兩人都只是默默的趕路,李橋實在忍不住了問了一句:「若是殿下真的慘遭不測,你打算如何?」
「殿下對三省有知遇之恩,若是殿下真的有什麼不測,三省勢必蕩平這些反覆小人。」屠三省惡狠狠道。
「若殿下有什麼遺願,我們一定要幫他完成。」李橋騎在馬上低語道。不久,他們兩人便來到了大佛寺,在後院禪房見到了葉飄芸她們。
「殿下留下了什麼話?」李橋開門見山的問道。
葉飄芸知道李橋與屠三省都不是外人便如實回答:「他說若是他不幸遇難,便讓世子李斌繼任趙王爵位,但必須殺了世子妃上官玉兒。若是李斌不肯,便讓三子李成繼承趙王爵位,由高雲飛,崔明遠以及邱世凡三人輔佐。」
李橋與屠三省聞言都是一愣,既然讓世子繼位,為何又要殺了世子妃呢?難道殿下擔心世子妃會成為世子的絆腳石?
「那你為何又要欺騙他們」李橋說的他們指的便是高雲飛與崔明遠兩人。
「難道你們也認為他會死嗎?」葉飄芸反問道。
「殿下洪福齊天是不會如此輕易的死去,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李橋堅信道。
「不錯。殿下雄圖偉業尚未完成,他是不會離開的。」屠三省也是點頭道。
「既然你們都這樣認為,那還問我幹什麼?」葉飄芸不快道。
文殊這時起身道:「阿彌陀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我們在這裡就不要再爭了,貧僧打算即日啟程南下,扮作行腳僧,四處打探殿下的消息。」
「我也正有此意。」屠三省咬牙道。
「我不能離開龜茲,如今殿下下落不明,我擔心有人會對趙王府不利,我要留下來確保趙王府上上下下的安全。需找殿下的事情就擺脫諸位了。」李橋說著便單膝給眾人跪下了。
「你放心,找不回殿下,我屠三省誓不回安西。」屠三省上前扶起李橋。
葉飄芸歎息了一聲便只好也隨著大家去需找李俊的下落,唐心怡聞言,淚水嘩嘩的。
契丹見白虎堂並沒有亂,不但沒有亂,虎賁衛更是在靈州屯兵十萬,虎視眈眈。東衛獨孤一劍率領十萬大軍往東川進兵,想要與青狼衛南北夾擊拿下東川,如此不但可以使南北貫通,而且可以成為吐蕃的屏障,使吐蕃的臣民為安西提供牛羊馬匹。
三王已經除掉了李俊,他們再無後顧之憂,所以梁王便開始密謀禪位登基一事。吳王楊行密見人家白虎堂依然穩如泰山,只好收兵慢慢的蠶食紟中道,以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
見李俊已死,白虎堂只守不攻,便撕毀了與契丹的盟約,調動大軍北上。暗中由於渤海國聯繫,想要擴大在河北道的勢力。由於李俊的死,不但沒有平息戰亂,反而使戰亂更加頻繁。
契丹阿保機命令大元帥耶律術率領二十萬大軍抵抗河東軍與劉仁恭的聯軍,自己率領十萬鐵騎再次攻打渤海國,發誓此戰必定拿下渤海國。這就是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事實證明這是非常準確的決定。
景福元年六月開始,大唐各地烽煙滾滾,近百萬軍隊捲入了這場長達兩年的大戰,百姓苦不堪言,紛紛逃離故鄉避戰。土地荒蕪再次給戰火中的百姓雪上加霜,賦稅一次次加高,百姓們不得不賣兒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