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啊——!
她的清白就這麼毀了!什麼跟少公子睡了一晚啊!那天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困到直接睡在尉靖謙的房間裡,而且他倆根本就什麼都沒做嘛!
她說怎麼尉家的丫鬟小廝見了她都跟見了鬼似的,人人都避開!原來大家都把她當成了有了叔叔,又跟侄子勾搭在一起的生活不檢點的賤蹄子!
此時玉藻已經氣炸了,她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到尉靖謙的身上,卻忘了那天是她自己跑到尉靖謙的房裡的。
後來各式各樣的人都要找她談話,最先找她的是尉廷初。
尉廷初說得很是委婉,但玉藻也聽得出他是什麼意思,不就問她是不是喜歡他侄子嘛,她的回答當然是不!不可能,根本沒可能,絕對不可能!
第二個人,玉藻是怎麼也沒想到,那是尉廷初的大哥、尉靖謙他爹——尉廷易。尉廷易的問題簡直讓玉藻吐血。尉廷易問玉藻,到底喜歡的是他的弟弟尉廷初還是他的兒子尉靖謙。
在得知玉藻兩個都不喜歡的時候,尉廷易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些失望,但失望中又帶著些許欣慰。
尉廷易在來找玉藻之前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的,假如玉藻喜歡的是尉廷初,那他立馬就讓廷初向這位玉藻姑娘提親,他見廷初對玉藻這麼好,想必他對她是有好感的。若真是這樣,那他也就安心了,這麼多年他沒見過廷初跟哪家的女孩有過好感,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弟弟是個「斷袖」!
不過既然玉藻兩個都不喜歡,那也還好,若她喜歡的是自己的兒子,很可能會抓著靖謙不放,可他早已打算讓自己的兒子做未來駙馬的,若是被這丫頭攪和了,那尉家在襄州的地位……
讓玉藻有些慶幸的是,阿首還沒有醒過來,不然阿首要是知道了,他會找她說什麼呢?這是玉藻想都不敢想的。
她也找過尉靖謙,問這事他到底是怎麼說得,她真懷疑那些流言都是那小子傳出去的。尉靖謙一看就是個腹黑樣,絕對不能低估他!
可誰知尉靖謙的回答比他爹的問題還要讓人吐血。
「我跟他們說,你是夢遊到我這裡來的。我因為不敢叫醒你,所以就讓你睡在了我的床上,自己在書桌上趴了一晚。」
聽完尉靖謙的解釋,玉藻面部一陣抽搐。
呵呵,多好的解釋啊!夢遊!她玉藻是夢遊到尉靖謙的房間裡的,而他——尉家的少公子,完全發揚了捨己為人的精神,為了讓玉藻睡上好覺,自己在桌子上趴了一個晚上!
她本還想對尉靖謙討伐一番,卻聽到有人在叫她。
「玉姑娘,二爺請你到翠玉軒一趟。」來人穿著打扮是個大丫頭,玉藻想起來這是一直照顧歲首的那個丫鬟夕雲。
「怎麼這麼突然?是阿首出什麼事了嗎?!」
「嗯,還是請玉姑娘自己過去看吧!」夕雲支支吾吾地回道。
被夕雲那模稜兩可的回答給嚇住了,玉藻立馬拉著夕雲就往翠玉軒走。看著玉藻風風火火地背影,某人不禁停住下了動作,有些好奇地朝著玉藻離開的方向看去。
「靖謙,專心練劍!」
莫耶聲音一沉,有些生氣,他注意到尉靖謙有些關心那孩子,又聯想到昨日問過他關於他和玉藻的緋聞,可沒想到尉靖謙回答說是那孩子夢遊了,雖然不大相信,可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如果那孩子不是命犯桃花,或許他可能會允許靖謙和那孩子的交往,畢竟他有責任保護陰陽家的傳人。
且說玉藻一路飛奔,夕雲是怎麼跑都跟不上,在後面喊了好幾句,玉藻才停下來等她。夕雲一到玉藻身旁,就被玉藻拉著跑了起來,兩人氣喘吁吁地跑到翠玉軒。夕雲是累得走不動路了,可玉藻卻是氣都不喘就進了翠玉軒。
「阿初,阿首怎麼了?!」人還沒進屋,聲音倒是先飛了進來。沒等到尉廷初的回答,玉藻一看到屋內的人,雙眼立馬就紅了。
「阿首!」玉藻急急地撲向那個臥坐在榻上,笑看著她的銀髮男子。
尉廷初見玉藻如此,鼻子竟也一酸,對玉藻笑罵道:「這孩子,真是的,有什麼好哭的啊!阿首醒來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哭什麼啊!」
「我就是高興才哭得嘛!」玉藻撲在歲首的懷裡不肯出來,她滿臉是淚,這樣子一定糗死了,絕對不能被阿首看到!
「是啊,哭了就變小花貓了,來玉兒,我幫你擦擦臉。」歲首扶起玉藻,用袖子給玉藻拭去了臉上的淚跡。
玉藻終於破涕為笑,可嘴巴卻撅地老高:「誰是小花貓啊!我才不是小花貓呢!」剛才沒仔細看歲首,就在玉藻抬頭那瞬間,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不像是以前她認識的那個歲首了。感覺歲首一覺醒來,老了好多。
一定是當初為了她才變成這樣的,玉藻心裡想到,不覺有些心疼,便伸手摸了摸歲首的臉頰。
歲首頓時愣住,因為她從沒這樣溫柔地看過自己,至少這一世是這樣。可下一秒,心裡便高興起來,他終於在她的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一旁的尉廷初看著這含情脈脈注視著對方的兩人,心裡像是少了什麼東西,有些空,有些疼,他勉強擠出一絲笑,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哽咽:「我看還是給你們一個二人世界吧,我就不打擾啦!」
「阿初,你不要亂說!」玉藻被尉廷初說得面頰微紅。歲首雖然沒有說話,但他那微笑著看著尉廷初的表情,好像在期待著尉廷初能趕快出去。
歲首雖然沒有說話,但他那微笑著看著尉廷初的表情,好像在期待著尉廷初能趕快出去。
起了身,毫不猶豫地出了房門,只是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剛才臉上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瞬間凝住,尉廷初垂著頭,倚在了門邊,聽著屋內嬉笑的兩人,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才終是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尉廷初啊,尉廷初!
在心裡嘲笑了自己兩聲,他才終是踱步離開,不想再去聽屋內的笑聲,因為心真的已經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