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蕙蘭那回來起,玉藻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時常發呆,眼神也很迷離。就連玄英也搞不清她在想些什麼。有時候吃著吃著,就突然把飯往鼻子送了;看書的時候,書居然是拿倒的;跟著玄英練武,人家一套動作都做完了,她居然才練了一個招式。玉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一到晚上,蕙蘭姐姐和那阮郎的話就像是潮水般湧上了自己的腦門,這幾日是夜夜失眠,以至於早上的時候很是嗜睡,誰也叫不起。
「既然現在他都不要我了。那我待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呢?」
若是心愛之人不要自己了,那自己就真的沒有存在世上的必要了麼?如果歲首也不要我了,我也會像蕙蘭姐姐一樣難過的。
「人妖殊途。有些事是迫不得已也要做的,即使會傷害自己最心愛的人,也必須得做。」
世界上真的有妖怪麼?會都像蕙蘭姐姐那樣溫柔善良麼?啊,蕙蘭姐姐怎麼可能是妖怪,都是那道士胡說,不然阮郎一定不會拋棄蕙蘭姐姐的。可是「即使要傷害心愛之人也要做的事」到底會是什麼事呢?如果是我,我會像那阮郎一樣,就算傷害了歲首的心,也要去做自己認為必須要做的事麼?
每每到了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玉藻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想要掙開沉沉的眼皮,卻是怎麼也使不上力氣,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玉藻才猛地一睜眼,又愣住了。
眼前那人,微微地笑著,只看著她,沒說一句話。
玉藻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使勁兒掐了自己一下,才真真發現這不是夢。
「阿首,你終於回來了!」就這樣臉沒洗、牙沒漱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到了歲首的懷裡,玉藻又使勁在他懷裡蹭了蹭,抱得緊緊的,好像下一秒這一切就會不真實了。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歲首任懷裡的玉藻使勁撒嬌,嘴上卻又說著,「真是的,都多大了,還哭,說出去又要叫玄英那孩子笑話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好了不哭了。」
「他要笑就笑嘛!我這是高興!」
「好了,我這一回天京就跑來看你了,還沒向祁連二老謝過呢。你趕快洗漱一下,跟我去見祁連夫人。」歲首拭去留在玉藻臉頰上的淚水,又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
「哪有!」玉藻被歲首逗笑。
這時的玉藻是把所有煩惱都拋之腦後,不再去管,當然也是沒有注意到那個偷偷站在她房門外,不敢進來的玄英。
玉藻的心思全在歲首身上,就像玄英的心思都在玉藻身上一樣。看著玉藻這幾日都悶悶不樂也沒什麼胃口,玄英特是今日一早就跑去城南,買了她最愛吃的瓊香樓的水晶蝦餃。只是站在門外就聽見了玉藻的笑聲的玄英是明白了,只有歲首,也只有他才能讓玉藻拋卻所有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