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韋來了不少天了,可是,有的事情卻還是上不了手。
「老韋,你進來!」有一條小獒長了螨蟲,需要打針,可是,我和秦中華卻抓不住它,我對著窗戶,使勁叫著對面吹著狗毛的老韋。
他停下來了,關了機子,可是卻只在四周轉悠。
「你在幹什麼?」我對著越走越近的他說。
「沒什麼,怎麼了?」他一頭霧水。
「進來幫我抓狗。」我有點生氣了,我知道他耳朵不太好,可是,也不至於那麼大的聲音也聽不到吧。
「你去吹狗吧,它老是叫我。」它指的是紅日,是秦中華從北京拿回來的種公。
「老是叫你?你都來了不少天了,按道理是不會的。」秦中華說。
「是真的。」他信誓旦旦的。
「你吹給我看。」他開著吹風,一遍一遍的教著他。早在之前,我就已經教過他了,可是他就是學不會,也慢慢消磨掉了我的耐性。
「從明天開始你一天給我吹三遍。」吹水機聲停,秦中華先走了進來,老韋跟在身手。
不吱聲。
我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回房睡覺了,可能我天生比較適合當徒弟而不是師傅。
「你要教他。」洗著手的他還不忘記告誡我一聲。
「嗯。」美容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可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天一亮,他出去遛狗了。
「你在幹什麼?」
對於他牽著的狗拴在辦公室門口邊的配種架上,我很好奇。
「我在外面吹,去裡面,其它的狗一叫,它也跟著叫。」他進置物間去拿吹風機,「往哪拉電呢?」他四處找著接電孔。
「可是它的毛不濕呀?」
真是奇怪的人,不濕為什麼要吹?
「你姐夫不是說一天吹三次麼?」
「天吶,一天吹三次不是叫你幹的時候也吹,好吧,你看,早上喂一餐,喝完水,是不是脖嗉是不是濕了,就可以吃了,中午晚上也是。他不是叫你做任務,而是保證狗的乾燥,你知不知道,濕濕的狗會長螨蟲的,裡面那只剃了毛的你看到過吧,就是長了螨蟲,這麼漂亮的種公長了螨蟲就太可惜了。」
實在是無法忍受,他對於吹三次的理解,居然會是這樣的!
他悻悻的拉著狗進了狗捨,看樣子,聽得並不是那麼心服口服。
「老韋,你來喂金剛吧。」我端著食,遞給他,可是他卻沒有接。
「我不敢,怕它凶。」他左右而言其它,「這些技術的伙,你做就可以了,不用技術的就我來。」
「什麼叫是技術的?技術的就只有打針給藥, 這些我從來都沒有叫過你。」
看來這人的理解,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毛病。
「只要有你在就可以啦!」他倒是信心滿滿。
「可是如果我有一天不在這裡了呢?」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奶奶的八十大壽,這個時候請他來,也有一部份是這個的原因。
「我奶奶八十歲了,我們肯定是要回去的,你覺得一個人能活幾個八十歲?」我把話給挑明了。
「那你就不要回去了唄。」聽聽他的語氣,是如此的輕鬆。
「先生,你對於事情,沒有嘗試就接受了失敗,是不是太武斷了一點呢?比如說,你在家種田,你不會種,難道你就能讓你的父母不要死了麼?這是不太可能的,你要有試的勇氣,不要全部依賴到別人,萬一有一天你一個人獨挑大樑,只要你會,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怕的。」
我的心情已經被他拖累到極點,當我用上先生這個詞的時候,下一刻,我就該罵人了,可是我必須要忍,畢竟奶奶的生日馬上就要來了,更重要的,母狗要下小狗了,這時候把他氣走了,再到哪裡去找合適的人來。
他不吱聲,過去拎著那個掃狗屎的耙子低著頭掃狗屎去了。
「我知道你小時候被狗咬過,可是,你既然已經決定要來養狗了,你就得克服你自己的心理,他們說我是保姆,我承認,那是因為狗自己不會打理自己,所以才需要我,需要你,你看,這裡,你除了端盆子和掃狗屎,其它的,你還能做些什麼?」
當他掃到我跟前來的時候,我還是沒能忍住,我希望能做得通他的思想。
「並不所有的狗都是那麼惡的,這裡的狗,我來這麼久了,從來沒有一條咬過我,就是上次森莉發情了快能配的時候,金剛鑽了進去,我為了抓住它,它的牙都咬在我的手上,它也沒敢咬下去,因為它知道,那是我,雖然不是它的主人,卻是跟它生活息息相關的人,所以它不咬。」
我端著盆子,站在籠子門口,希望他能走過來接下我的盆,可是,他依舊沒有。
口水白髮了,卻沒有打動他的心,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天,下雨了,就一直下著。
「這都幾天了,你明天雨小一些,帶著傘你還是帶紅日出去走走吧。」對著一直撞著籠門叭叭響的紅日,我不忍心,畢竟天天在外面走習慣了,一下子關了個幾天,肯定是受不了。
他去了,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狗身上,濕完了。
「吹了再放進去吧。」不告訴他,不知道他又會有怎麼樣的懶動作。
酸奶吃完了,喂完狗的時候,我就得要去準備,那是明天中午的。
「你怎麼就關了燈了?」我才離開一會,他就收拾東西出來了。「你看看,我不得不說你,狗盆子就放在這裡了,你是打算餵狗還是喂老鼠呢?」我拿出擺在外面的那兩個一個吃完,一個還沒有吃完的盆子出來。
「紅日那麼濕,你就視若無睹?做事情不用老是叫的,叫著也不會有什麼意思,你說是不是?有些事情,還得靠自覺。」我把剩的放進了冰箱。
「可是我今天已經吹了兩次了。」
「他不是叫你吹三次的麼?」既然給我論這個,我就給你來論個清楚。「做這些事情,不是完成任務,而是要為它著想。」
有時候,這些事情,煩惱得我心都痛,我宏願離開這裡,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