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倆也是有可愛之處的,開心的時候,像兩個孩子,不開心也像兩個孩子,因為只有孩子才會喜歡怒無常!
秋天是一個豐收的季節,對於我們,不是豐收,卻是秋播。母獒都發情了。
「我上次都說吧,圓圓要發情了,你看是這樣吧。」秦中華從狗捨裡出來,拿的是一張白紙上印點點櫻紅。
「嗯,真的是發情了,我還沒有進去看咧,我以為去年的母狗可能會先發情,一直注意著的,是它們!嘻嘻。」我扮了個鬼臉,這是我工作的失誤,賠個笑算不了什麼。
「北京去嘍!「
我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狗狗要去北京配種,那配種費,可不是一般人消費得起的。
吳德海出差去了,小韋休息回家了,整個狗場,就只剩下我和誠誠。
「喂。」我的手沒有停止打字,接了電話。
「喂,我們車子沒有油了。」那頭說話的人,是陳雲。
「沒有油了?你們怎麼開的車?居然連油都忘記加了。」我不以為多大,「去加就是啦!」
「可是我們現在在半山腰。」那頭冷冷的話,驚醒了我。
「在半山腰?哪裡?你要我怎麼辦?」我一頭的霧水,這種情況打電話給我,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騎車子過來呀,去加油。」
「喲,要不要拿個油壺。」
「家裡有麼?」
「好像原來買過柴油的那個,我找找。」
整個破爛堆裡給我翻了個遍,沒有結果。
算了,估計他們等都等煩了,直接去得了,我想他們應該有辦法解決的吧。
「你們真是厲害,飯總會忘記吃,油也會忘記加?」當我看著真的停在半山腰的那輛金剛紅的斯巴魯,想著要調戲一翻。
「這哪是我,是他,一上車就是電話,一打起來還沒完,錯過了加油站,那也就是沒有辦法了。」陳雲嬌嗔著。
「好了,我去加油。」
「可是我沒有拿壺。」
「沒有壺,算了,去買一個吧。」
他無奈的搖著頭,接過我手中的鑰匙,騎著電瓶車走了。
「慢點,」看著他飛快的速度,「他會騎電瓶車沒有?」我轉過頭來問陳雲。
「會,他有什麼車不會騎的。」
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雖偶有經過的三三兩兩的車輛,但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害怕,因為,這是去火葬場的路!
不過在車裡的感覺也算是不錯,只是樂太喜歡那股重重的機油味道,嗆得我頭暈。
連連看,手機上的遊戲,用來打發時間,也算是不錯,只可惜,我一直是破不了記錄。
誠誠和陳雲玩著恐怖遊戲,真是有點佩服他們,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居然還敢玩此類遊戲。
路上的車輛來往,不知道他們會如此的想這輛停在半路的車,會是車震麼?我很好奇。
十分鐘,二十分鐘,時間一秒一秒的走著,可是這個人,卻還是沒有回來。
「早知道,我就走路回家了。」玩完了一局,我有點不耐煩了。
「那你先走吧。」他倆還在打鬧著。
其實我心中很害怕,因為,這一條路上去有很多的墳,我又想起了那個最先養狗的小伙子講的一句鬼話。
故事是這麼開始的,那是一個月影風輕的夜晚,酒醉的他延著這條路回家。
「之後呢?」他說的時候我很好奇。
「之後我看到我哥了。」
「看到你哥有什麼奇怪的?」這是那天割草的大暑天,無聊打趣的時候說的,我割了一把草,望著他。
「我哥已經死過了,你說看到我哥會怎麼樣?」
我的心,頓時毛了,每每夜晚從這出去,山頂的那一盞孤燈,總是讓我感到很害怕,記得媽媽曾經說過的人頭上有三把火,夜晚出門最好不要回頭,那樣等於是一滅了自己的火,不管身邊有什麼動靜,我都只敢從後視鏡中看。這可能也是從那個影響過來的吧。
我正想著偷著樂著,那兩盞結伴的燈從身邊一馳而過,看著那盞孤燈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知道,是他回來了,頓時暖流上心頭。
「沒有想到你還真快。」我的語氣,充滿著打趣。
「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見過不要臉的,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這種話,說得多,習慣了,他也就不會再計較了的,
「本來就是,沒有想到你還會騎電瓶車呀。」
「有什麼車是我不會騎的?電瓶車,不算什麼的。」
「可是這油要怎麼倒進去呢?」
他買的那個油桶,若是沒有管子,是沒有辦法倒進油箱的。
「去我前面找一張紙來。」
陳雲也不問為什麼,逕直去了,而我卻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只見他用那個紙,轉成一個斗狀,留了一個小孔,一個輸油管做起來卻是如此的簡單,頭腦聰慧,轉彎快,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了他。
「怎麼樣?」他滿臉的得意。
「還行,湊和著用吧。」雖然心底已經對他五體投地,但是煮熟的鴨子,就是嘴硬。
「呵呵,不承認也沒有關係。」藉著後面開來車的燈光,他看著我的表情。
「人家一定以為我們在做什麼壞事哩。」我叉開了話題。
「有這可能。」陳雲說。「說不定還以為我們在偷油。」他抿著嘴笑著。
「好了,上車。」在說話間,油已經進了油箱,可以回車裡,真是好,不過,只有他們三人。
「誠誠,跟姨媽坐車。」
「不,我要跟媽媽騎車。」
「騎車冷,姨媽也要回家了的。」
「好吧。」他聽了姨媽的話,乖乖的上了車,其實,他還是挺喜歡坐她家的車子的。
我騎得很快,雖是初秋,但是,深山中,寒氣已經來了,出門又忘記穿外套,那一股冷氣真往裡鑽,幸而誠誠跟著她姨媽坐了大車,也算是避免了這場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