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
護士吃驚地看著倒在碎玻璃片中瑟縮成一團的安昕嫻,在看清安昕嫻的臉之後,更加吃驚地叫出聲來。
「上官……」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一個挺拔的身影已經從她的眼前晃過。上官爵大步走了過來,他俯下身抱起因為緊張而瑟縮成一團的安昕嫻,看到她渙散無措的目光,聽到從她的嘴唇裡發出的難過的嗚嗚聲,他的太陽穴一陣突突地狂跳,憤怒如火焰一般迅速在他的身體裡狂燒起來。
「少曄,讓外面那群人給我滾,若不滾,就等著關門大吉!」
「我知道了!」
醫院的走廊裡一陣喧嘩。上官爵恍若未聞,他緊緊地握住安昕嫻流血的手,英氣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安昕嫻小小的身體縮在他的懷中,彷彿是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所在,淚水如雨一般落下,打濕了他的前襟。
上官爵一言不發,他抱起安昕嫻,走出過道,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他走得很急很快,上官家的隨護簇擁在他的身後,走廊裡的其他人紛紛閃開,給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誰也沒敢上前去。
回到病房之後,安昕嫻便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什麼話都不肯說,只是靜靜地望著遠方,無論上官爵跟她說什麼,她都好似沒聽到似的。
最終上官爵在角落裡找到了那個項鏈,放回了安昕嫻的手中,她的精神才算好一點。
夕陽漸漸西沉,上官爵看著外面如火如荼的晚霞,微微蹙眉,隨即抱著安昕嫻,在她的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嫻兒,你乖乖的呆著,我出去一會兒便回來,記得不要亂跑,知道麼?」
安昕嫻仍舊沒有理他,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雙腳併攏,將頭靠在腳上,眼眸空洞。
上官爵看了她一眼,疲憊的閉了閉眼,隨即便轉身出門,對外面的人道,「好好看著少夫人,不管她去哪裡,不要攔著她,但是一定要跟著她,若是她出了任何事,你們知道後果的!」
「是,總裁!」
上官爵關了門,隨後便離去了。
屋內只剩下,安昕嫻一個人,外面晚霞燦爛無比,可是她的心,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
上官氏旗下王子酒店內。
上官爵坐在大廳內的咖啡廳,他優雅的坐在那裡,不少女性被他吸引過來,欣長的身體,健碩的體格,還有那張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臉,如黑濯石般閃耀的眸子。
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女子,淡淡的問道:「蔓蔓,你那裡有雙生鳶的抗體?」
蘇蔓蔓的眸子中溢滿濃濃的哀傷:「爵,我們之間,除了這個難道就沒有別的可以說了麼?你忘了,我是你小時候約定的那個人麼?」
上官爵微微一怔,而後淡然一笑:「那又如何?就算你是,那能代表什麼?」
「爵,看來你真的把對我的諾言忘得乾乾淨淨了!」
漸漸地,安昕嫻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陰笑。
上官爵,你負我在先,非我負你,你想要救安昕嫻,那麼便拿你的終生幸福來換,我要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我若得不到你,誰都休想得到!
「你忘記了,你說過不會放開我的手。爵,你真的忘了麼?」
上官爵健碩的身體猛地一震,是啊,當年的相救之恩,如今卻已是轉身忘卻了,是他負了她,也對不起她,今後無論她有任何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她!
「你想說什麼?」
蘇蔓蔓微微一笑,看著他說道:「我說什麼,你真的忘記了麼?也是,兒時的承諾怎麼可以當真呢!我真傻呢!」
「曾經,我把這份期待當成我心中最美好的諾言,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這麼期待著,期待著再次和你相逢,只是就算相逢了又如何呢?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蘇蔓蔓說著,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上官爵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雙烏黑的眼眸如午後的晴空版漂亮,裡面湧動著無數的淚花。
一時間他愣住了神,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真的錯了?
如果錯了,那麼為什麼他對她會如此有些厭惡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蔓蔓……」
蘇蔓蔓微微抬頭,看著他,墨色的眼珠竟然一片寧靜:「爵,我知道兒時的承諾不算什麼?只是你為什麼要給我一個那麼好的承諾呢?」
「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早知有今日的結局,我寧願我們從不相識,這樣,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分離,可是爵,我只想呆在你身邊,這樣小的願望,都不願滿足我麼?!」
「蔓蔓……」
上官爵微微哽咽住,他從來沒覺得蘇蔓蔓這麼憂傷過,也許她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吧!
「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完!」
蘇蔓蔓制止了上官爵的話,而後便繼續說道:「在她的心裡藏著一段殘酷的記憶,每當她一個人時,她會隱藏得很好,只是當有人提起的時候,她又會赤果果的呈現出來!」
「呵呵,我們都是懦夫,誰都沒有辦法去承認什麼,也沒有辦法對對方說出那個字,誰也沒有比誰堅持得更久!」
上官爵突然明白了蘇蔓蔓說的話,也是,他對她是不能堅持,就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和安昕嫻中最明顯的差別是,她和別的男人拍戲,即使是吻戲,他都可以裝作視若無睹,可是唯獨對安昕嫻不行。
別說吻戲,就連簡單的牽手和擁抱,都足以讓他發火。
這便是區別嗎?
也許是的!
「蔓蔓,夠了,直接說重點吧!」
蘇蔓蔓突然無聲的苦笑著:「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三個都是一樣的人,都是懦夫!我不想失去你,而你明明愛著安昕嫻,卻對兒時的承諾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