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法……」百地三太夫的手印還沒完全結好,陳圓圓的瞬獄殺已到面前,紛舞的刀光彷彿把夜幕都切裂,尖銳的刀氣刮得三太夫的忍者服都獵獵作響,三太夫本來打算放出一個分身之術,作為發動別的忍術之前的準備工作,但是被陳圓圓這一刀逼住,準備好的忍法也只好緊急更改。
「替身之術!」
「轟!」
一團煙霧炸開,陳圓圓的黑se匕首刺中的東西變成了一截枯木,原本站在那裡的百地三太夫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然,替身之術是施放速度最快的忍術,用來防禦敵方攻擊用的!」陳圓圓嘿嘿一聲冷笑:「剛才在觀看相公與石川五右衛門的戰鬥時我就發現了。而且……用了這招之後,忍者會習慣xing地轉到敵人的背後……」
她話音剛落,刷地一下轉身,手裡的黑se匕首旋舞出一片黑森森的刀影,正好與百地三太夫的小太刀絞在一起……
叮叮叮叮叮叮叮……
兩人都是對攻的打法,無數的刀光與風刃在半空中旋轉飛切,交織成一片綿密到肉眼都穿不過的光影。
在旁邊站著本來打算上去幫手的伊雲,也忍不住一陣眼光繚亂,根本不知道怎麼插手到裡面去……
當初他與「劍聖」丸目長惠對戰時,還勉強可以向丸目長惠發動一些攻守的招式,原因就是丸目長惠雖然很厲害,但是劍客這一系的職業本來就不是以敏捷見長的。劍客屬於一種攻守平衡,靈動婉轉的職業,在出劍的時候並不一定要非常快,只需要攻敵之必救,制敵於機先就行,戰鬥風格完全不同。
忍者和刺客這兩種職業,戰鬥風格則偏向於一擊必殺。用最快的速度將敵方幹掉,非常重視出招的速度,所以當這兩系職業的頂尖高手對決時。刀光快得別的人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看到一片影子閃耀。
「我擦,這怎麼搞?」伊雲大汗:「圓圓妹子。你能搞定他不?要幫忙麼?」
「想幫也幫不了吧?」陳圓圓一邊與三太夫過招,一邊答道:「這種速度下的戰鬥……你插不上手,快帶她們走……」
確實,面前的戰鬥,是一場神奇無比的高機動戰鬥,三太夫與陳圓圓包裹在一片刀光之中,一閃,在院子東角,再一閃,又到了院子西角。陳圓圓的正面戰鬥力果然比較強。一度攻得三太夫手忙腳亂。但是她的招式比較單調,來來去去主要就是一招「瞬獄殺」,但三太夫的怪招卻極多,一會兒分身、一會兒變木頭、一會兒鑽地、一會兒扔出手裡劍……他用這些古里古怪的招式,彌補了自身正面戰鬥力不強的弱點。逼得陳圓圓一直無法取得戰果。
伊雲忍不住楞了楞:「我不能先走,沒看到你打敗他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傻瓜,我已經無法打敗他了!」陳圓圓急道:「你忘了嗎?隱身職業只有第一擊是最強的,第一擊殺不掉的人,再怎麼打下去也殺不掉。既然我和他都現了身。正在纏鬥,那我是絕對無法打倒他了!」
伊云:「那我更不能走先吧?」
「說你傻你真傻啊?我打不倒他,他一樣打不倒我,這是相對的!」陳圓圓急道:「我們這樣在這裡戰鬥,早已經驚動淺井家的人了,你要是還不走,會被圍住的……不用管我,以我的能力,隨時能脫身!」
「咦?對啊!」伊雲這才恍然,這兩個五階的忍者刺客陷入纏鬥,其實是誰也奈何不了誰了。因為威力最大的第一擊,雙方其實都使用過了,接下去他們就算打上半天也分不了勝負,而其中一方要逃走也是非常容易的,只需要一閃身,隱到哪個角落裡,另一個人就很難繼續追擊。
他刷地一下跳了起來,轉身對織田市、瀧川一益、蜂須賀小六道:「我們走!」
三個妹子從他的動作就看出來了他在說什麼,很顯然,現在他們幾個先走是最好的選擇。
「好,我們走!」小六子過去扶住了市姬。
瀧川一益卻皺起了眉頭:「帶著市姬,咱們的行動速度會變得很慢,想安全地走掉是不容易的。我們也得弄點人質護身!」她從地上撿起一把肋差提在手上,當作自己的武器,然後指了指重傷倒地的淺井亮親道:「我把這傢伙拿來當人質,也許有點用。」
伊雲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這時候弄個人質護身,應該也是件不錯的事兒,他轉頭在地上找有沒有適合的人質,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被自己擊倒的石川五右衛門,這傢伙矮小的身軀蒙在一襲黑se的忍者服中,委頓在地上,正是用來做人質的好材料。他一個箭步跨到石川五右衛門身邊,伸手抓著他的背心提了起來,將手裡的刀順勢架在他的脖子上:「百地三太夫,你的弟子什麼衛門在我手裡,不想他死就放下武器,別再纏著我的圓圓妹子!」
伊雲要挾沒有任何作用,別說三太夫沒聽懂,就算聽懂了,忍者也是不會被任何人威脅的。三太夫繼續與陳圓圓纏鬥在一起,刀光亂舞。
看到威脅無效,伊雲忍不住在石川五右衛門身上猛踢了一腳:「廢物,拿來當人質都沒效果。」
這時院子裡的鬧騰果然驚動旁邊的人了,好幾隊巡邏兵跑了過來,燈籠也一排一排地亮了起來。一隊巡邏兵剛跑進院子裡,瀧川一益就舉起了手上提著的淺井亮親道:「誰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淺井亮親的身份可不簡單,聽他的名字就知道是淺井家的一員,叫做一門眾,是非常重要的家老,瀧川一益抓他做人質,算是抓對了目標,只是肋差往淺井亮親的脖子上一架,雜兵們就嚇了一跳,趕緊向後退。
「咱們走,我相信圓圓妹子是能脫身的。」伊雲揮了揮手,提著石川五右衛門,就向外闖。蜂須賀小六則扶著織田市跟在後面。瀧川一益提著淺井亮親走在最後面殿後……
城堡裡不停地有士兵圍了過來,甚至淺井家的好幾名大將,都匆匆披上衣甲趕來,半夜三更的,小谷城裡卻亮起了無數燈光,彷彿白天一樣亮堂。
小院子裡的陳圓圓和三太夫還在纏鬥,伊雲雖然有點擔心,但對陳圓圓一向放心,他現在只想盡快把幾個沒啥戰鬥力的妹子給送下山去,一行人穿過幾條走廊,過了幾道門,城堡的外牆就在前方不遠處了。
只見淺井家的大將遠籐直經正站在城牆邊上,手裡提著一把長槍,顯然是想擋住伊雲等人的去路。
伊雲再次進起了石川五右衛門,刀子比劃著他的脖子,瀧川一益會意,幫他用扶桑叫道:「快滾開,不然殺了這個伊賀忍者。」
「你殺啊!身為忍者,就要有死掉也要完成任務的決心。」遠籐直經大笑起來:「我們淺井家就算不救這個忍者,百地丹波守也不會怪罪我們,這件事不會影響到淺井家與伊賀的關係。」他的手一揮,隱藏在暗處的幾名三階「中忍」刷地一下跳了出來,向著伊雲隊伍中看起來最弱的織田市與蜂須賀小六發動了偷襲。
伊雲趕緊回身劈出兩劍,將這幾名忍者逼開。
這時旁邊又有一群武士湧出來,瀧川一益趕緊又提起手裡的淺井亮親,大喝道:「誰敢再擋路,我立殺此人。」
見到對方拿淺井亮親來要挾,遠籐直經倒是楞了一楞,不太好辦。畢竟這是淺井家的一門眾,以遠籐直經的身份,不敢隨便說這個人的命是可以不要的。
「武士為主家盡忠而死,乃是無上的光榮,被人當作人質,還不如死了好呢!」遠籐直經的背後突然響起了一聲蒼老的聲音,一個奇老無比的老頭兒,坐在軟轎上,被僕人們抬了出來,原來這傢伙就是淺井家的當主,一百歲的淺井長政老頭兒。
「亮親,你已經落入敵人的手裡……我可以請你去死麼?」淺井長政惡狠狠地道。
「不要……長政公……我還想活下去……」淺井亮親慘叫了起來。
「武士露出這種怯弱的樣子,真是不像話啊!」淺井長政搖了搖頭:「直經,你去,把敵人連同亮親,都給我殺了。」
「是!」遠籐直經大喝一聲,帶著一群士兵猛地衝了上來。
「我擦,淺井這個人質也不管用了,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抓人質的?」伊雲大怒,這些扶桑鳥人真是不知道重情義,隨便就可以犧牲自己的屬下,不管是織田信長也好,還是這個淺井長政也好,都是些冷血動物。
「既然如此,人質就沒用了!」瀧川一益冷冷地說道:「這個叫淺井亮親的混蛋,剛才居然想削掉我的四肢再jiānyin我,這種人,殺了也沒關係吧?」
「呃……好像是這樣……」伊雲微汗。
只聽瀧川一益的話音剛落,她就將手上的肋差隨手一劃,從淺井亮親的脖子邊上抹了過去,這一刀初時看不出來什麼,但過了一兩秒之後,淺井亮親的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條血痕,這條血痕很快就變成了一道鮮紅se的噴泉,鮮血嗖嗖地飆she了出來……
原來,瀧川一益割斷了淺井亮親的頸部大動脈……
伊雲微微吃了一驚,哇,這少女忍者好狠……說殺人質就殺啊?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對了,我手裡這個什麼右衛門,我要不要也一樣殺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