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風刃!速度真的像風一樣。
蜂須賀小六大聲尖叫了起來:「九州守大人,小心背後……」不過她的聲音似乎很慢,當她的驚叫聲傳到伊雲的耳朵裡時,風刃也已經到了面前。
伊雲看到這些風刃飛向他的時候,要閃避已經感覺來不及了。依稀中,他有一種感覺覺,彷彿自己面對的敵人是陳圓圓,而這些風刃就是一記狠厲的「瞬獄殺」,它會將碰觸到的一切都絞殺,撕碎,變成血與肉的碎片。
「我接不下這一招!」伊雲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他,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如果自己支起盾牌想要格擋這些飛舞而來的風,它們會突然在盾牌前面旋轉,或者環繞,就如同風吹到牆壁上一樣,向著兩邊分開,然後再迴旋過來,擊中盾牌後面的自己。
也許對付這些風刃最好的辦法,是用更會銳利的劍氣迎上它們,以劇烈的氣旋將它們絞碎,但是現在的伊雲還放出不如此稅利的劍氣。
趴在地上的瀧川一益和關在籠子裡的蜂須賀小六顯然也看出來了這一點,兩人心中都擔憂了志來,這一定是五階忍者放出來的風刃,只能險勝四階忍者石川五右衛門的九州守大人,一定不是如此厲害的傢伙的對手……
「快……逃……別給我治傷了……」瀧川一益用微弱的聲音道:「以盾護體……貼地打幾個滾……也許能閃開……」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也已經晚了,而且九州守大人也聽不懂她的扶桑語。但說了總比不說的好。
然而……瀧川一益很快就驚住了,她發現伊雲背對著襲向身後的風刃,居然連閃避的意思都沒有,他仍然保持著施放治療技能的姿態,一動不動,頭頂上的讀條光芒仍然在緩緩地變短……
九州守大人為什麼不閃開?這時候貼地打滾,也未必就閃不過吧?難道……他是要拼著一條命。來救我?少女忍者的心臟碰碰跳動了起來:難道我是漂亮得男人會為了救我,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嗎?呃……別蠢了,生死關頭想啥呢?可是……我反正都要死了。說不定九州守大人也馬上要死,我想想這個有什麼關係?人臨死之前,放肆地幻想一下。也不過分吧?
悲摧的忍者妹子不知道有一個詞語叫做「吊橋效應」,是指人類在越是危險的情況下,越是容易產生出感情。為啥呢?因為人在面臨危險或絕望的時候,情緒會比較激動,身體會比較緊張,這時候如果出現異xing在身邊,人類就容易把自己的激動情緒會錯意,把原本是危險場景帶來的激動錯誤地領會到身邊的異xing身上。以為自己的心跳加速或者胡思亂想是異xing帶給自己的,而不是危險帶給自己的……
所以啊,自古以來。患難最容易見「真情」,這些患難中的「真情」到了安全的時候,很快就化成灰灰,看電影裡男女主角因為遇難,攜手度過難關之後。往往會成為戀人,這給人感覺很浪漫,但實際上這樣的戀人後來多半都很快就分手,咳……
好吧,一不小心扯遠了!
總之,瀧川一益現在失血過多。生命垂微,馬上就要玩完了,但偏好就是在這種時候,女忍者心裡屬於女人的那一部份,居然輕微地掙扎了一下。嗯……女人這種東西和男人最終還是不一樣的,男人就算愛江山不愛美人,但在死前的一瞬間,總是會憶起自己的一生功過。而女人無論一生經歷了多麼大的風浪,到死前的那一剎那,想的仍然是關於戀愛的事情!
「有個男人願意為了我死,那我也終於沒有白活了……」少女忍者花癡般地喃喃了一句。
風刃到了……
「讓我和願意為我死的男人一起被風刃絞碎吧!」瀧川一益感覺生命的意義已經追尋到了……現在去死沒有遺憾!
不過……
「叮!」
半空中響起了一聲輕脆而又悠揚的聲音,似乎是兩把銳利無比的鋒刃交擊在了一起,一溜兒的火花在半空中閃動,然後是無數聲密集的交擊聲「叮叮叮叮叮叮叮叮」,一瞬間,半空中不知道有多少把刀刃發生了碰撞,那些旋轉飛舞襲向伊雲後背的風刃,全部被一道黑se的影子擊落了下來。
一個穿著黑se夜行衣的美女,擋在了伊雲的身後,她的手裡握著一把漆黑的短匕,用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將所有襲向伊雲的風刃給招架了下來。
「嘩?五階忍者的對決?」瀧川一益這一下算是看懂了,為何身前的男人剛才沒有閃避,擺出一付任風刃將他撕碎也不會讓開一步的架勢,原來是他還有同伴在身邊,他信任這個女人的實力,相信她可以將所有的風刃擊落,所以他動也沒動,仍然保持著給她治療的姿勢,沒有打斷讀條。
「那麼說……他不是因為願意為我而死,只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可能被打中才這樣做的?八嘎,會錯意了……嗚……」少女忍者剛剛才覺得此生了無遺憾了,結果馬上就迎來了莫名的巨大空虛,遺憾的份量起碼翻了三倍。
這時候,伊雲的治療術終於讀完條了,一道柔和的金光包圍了瀧川一益,拂平了她的傷口,她肩頭上的創傷,居然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飛快地癒合,消失不見。
伊雲在她肩頭上輕輕一拍道:「治好了吧,快起來幫忙!」
少女忍者還是趴在地上,一動沒動,完全沒有回應伊雲的話。
「咦?奇怪?我不是治好她了嗎?怎麼還是一動不動?」伊雲摳了摳頭,不明白。
「嗚……白高興了一場,我還是死了算了……」少女忍者埋著頭,正在哭泣。
伊雲大汗:坑爹了,我真搞不懂女人!為啥突然哭了?難道是眼看要被**至死時突然被我救了,所以開心得哭了?
他伸出手去,在瀧川一益的肩頭上拍了拍:「不哭了,乖,已經沒有危險了!」
「八嘎,不要碰我!」瀧川一益刷地一下跳了起來:「可惡的男人!我才沒有動過心呢!」她一個閃身,到了關押蜂須賀小六的籠子前面,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籠子上的鎖,說來也有趣,她根本沒有鎖的鑰匙,但是一瞬間就把鎖打開了……看來忍者還是開鎖的高手。
隨後瀧川一益和蜂須賀小六兩人一起,打開了織田市姬的籠子,將關押在裡面的市姬扶了出來:「公主殿下,您沒受什麼委屈吧?這位是九州守大人……是織田紫菜的丈夫,算是您的侄女婿,他是來救我們的!」
市姬在兩人的攙扶下,從籠子裡走了出來,其實她剛才已經看到了事情的所有經過,但是一直保持著高雅的樣子在籠子裡端坐著,沒有說一句話,也沒驚呼半聲。只到這時別人正式引見,她才用優雅的姿態福了一福道:「感謝九州守大人前來相救……」
「別急著謝,還沒把你們救出去呢……」伊雲的注意力早已經轉到了陳圓圓的身上……
剛才那一招「瞬獄殺」拼上「風刃」之後,陳圓圓已經在伊雲的身前站定了,她面對著院子的角落,認真地道:「五階忍者,出來吧……藉著這招風刃,我已經鎖定你的位置了……現在你就算再怎麼使用霧隱之術,對於我來說也如同沒有隱身一樣,毫無意義,還是出來明刀明槍地打上一場吧。」
「喲西!」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聽懂了她的話,還是猜出了她的意思,院子的角落裡突然有一微輕風捲過,一個穿著深紫se衣服的忍者,出現在了空無一人的地面上。
這名忍者並不高大,甚至看起來有點佝僂,看來歲數已經不小了,頭上的蒙面巾裡透出些許白se的頭髮,看來是個白髮蒼花的老忍者。在他的衣角上,用黑se的絲線繡了兩個字:「丹波」。
「九州守大人……這是伊賀忍者的總頭目,百地三太夫,又稱百地丹波!錯不了,他一定是百地三太夫!」蜂須賀小六叫了起來,隨後又道:「哎呀,忘了你不會扶桑語……要是有個翻譯譯在就好了。」
伊雲沒有理會蜂須賀小六,他只是認真地看著陳圓圓和百地三太夫。他相信陳圓圓不會敗,因為對方潛伏的位置已經被識破,這一場忍者與刺客的對決,已經被擺到了明面上,這種情況下,更擅長肉搏作戰的大萌國刺客是要比擅長各種暗殺術的忍者佔優勢的。
「忍法……」百地三太夫雙手結印,準備放出技能。
「瞬獄殺!」陳圓圓在看到對方結印的一瞬間,已經向前飛撲了出去,手裡的黑se匕首劃起一道詭異的刀光,直刺向百地三太夫的胸口。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
對於防禦力很差,講究一擊必殺的忍者和刺客這兩系職業來說,先出手的一方,總是佔據著更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