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宜不可思議地轉過身子來,「榮西顧!」
榮少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她說道,「再說,是你說要當我的女朋友,我答應,原則上而言,是你追我的,不是我追你的,是你要給我好臉色,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顧相宜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本來想哄榮少笑一笑,誰知道被他歪理一說,竟有點懵了,她追他的?追到就不給好臉色?這是什麼邏輯啊?
「榮西顧,你真過分。」顧相宜扁扁嘴,「那我不追你了,我追別人去了,你太難追了。」
「你敢!」榮少沉聲說道,「我打斷你的腿。」
他字字嚴厲,顧相宜心中一跳,正要背對著她,榮少抱著她,捧著她的臉,突然一笑,又迅速收了笑容,「我笑了,行了嗎?」
「這就算笑了?」
「這還不算笑了?」
「不算。」
「顧相宜,你不要得寸進尺。」榮少怒了,「你不是不舒服嗎?還有心思胡鬧,再說話就脫衣服做。」
顧相宜淚汪汪地看著榮少,嘟著粉粉的臉頰,果然不敢說話了。
榮少難得好心情陪她鬧這麼久,顧相宜也心滿意足了,榮少把手放在她的胃部,「舒服點了嗎?」
顧相宜乖巧地點頭,其實,早就好了,剛剛噁心得厲害,如今勻了一陣子,舒服多了,榮少嗯了一聲,顧相宜還想哄著榮少笑,可惜,怎麼哄榮少都不笑。
上一次驚鴻一瞥,真是美麗,如曇花一現。
如今再想看,就沒了笑容。
榮少,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且他笑了,她的心情也好。
顧相宜剛剛犯噁心,人迷糊也犯困,睡了過去,榮少直到她睡熟了,這才出去,小輩們出去探險了,克洛斯,葉三少和程安雅,顧曉晨等人陪著顧家兩母女在院子裡聊天,榮少無意聽到葉三少和程安雅說他和顧相宜的事情,說他們很相配,顧奶奶眉開眼笑,很開心的樣子。
葉非墨不在,榮少直接繞過他們去找葉非墨。
奶奶晚上精神不是很好,顧曉晨陪著她進去睡覺,伺候顧奶奶洗了澡,再讓她吃了一點燉燕窩,顧奶奶躺下來,顧曉晨才出來,院子裡只有程安雅了。
「三少和克洛斯呢?」
「去賞景了。」程安雅笑說道,「過來聊一聊吧,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究竟有什麼心事?」
顧曉晨歎息,「我還能心煩什麼,自然是相宜的事情。」
「其實,他們的血緣論起來,算是遠的了。」程安雅說道,「若是在國外,結婚是被允許的,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顧曉晨臉色微微發冷,仰頭望著星空,輕聲說道,「我不希望相宜和他們家族扯上關係,也不想讓相宜知道她的身世,當年我不想撫養相宜,就是不想看著她,想到那些往事,日日難受。以克洛斯的性格,若是知道相宜的身世,恐怕沒玩沒了,相宜都沒好日子過……」
程安雅也理解,「只是,這兩孩子已經相遇了,你想拆散他們嗎?」
顧曉晨反問,「安雅,如果立場相換,你以為讓相宜和他們家的人有所牽扯嗎?更別說,她以後嫁給榮少,還要喊榮蓉一聲媽咪,我打賭,相宜會被榮蓉折騰得很慘。我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才能淡忘這些往事,我不想因為相宜,我和榮蓉再有牽扯,扯出以前的事情,克洛斯至今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否則,他們母子還有命在嗎?」
提起往事,顧曉晨眼裡有一絲霧氣,程安雅握住她的手,只能給她無聲的安慰,「曉晨,別難過了,我知道你為難,只是,你捨得相宜傷心嗎?」
「所以,我希望榮少和相宜都把這份感情看淡一些,將來分開,也不至於那麼痛苦。」顧曉晨淡淡說道,「我無法接受,相宜嫁給榮少,也無法接受,相宜喊榮蓉一聲媽咪。很多事情,我無法釋懷,若不是當年榮少還小,克洛斯衝動起來怕無法收拾,我也不會忍這麼多年。」
程安雅說道,「恐怕,你回來得晚一些了,我看他們的感情很好,難以拆散。」
「相宜是我侄女,恐怕榮蓉都無法忍受,若是知道她的身世,我的相宜有罪要受了,再說,她兒子竟然和我女兒在一起,你說不是天大的笑話嗎?」顧曉晨微笑說道,含著眼淚,「你能想像我們做在一起談兒女婚嫁的畫面嗎?我一想就覺得自己要瘋了。」
「相宜愛上什麼人,想嫁給什麼人,是相宜的意思,我無法阻攔,我這麼多年沒盡一點責任,我也沒資格要求她要聽我的,只是,榮少不行,只有榮少不行,其他人,我會祝福她。」
除了榮少,相宜想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她都不阻攔。
只要不是榮少。
「你打算和克洛斯說嗎?」程安雅問。
顧曉晨搖頭,「我怎麼和他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估計要翻天了,誰都別想活了,我我守這個秘密這麼多年,就是怕他知道。說真的,我覺得我和他也是作孽,本就不應該在一起,愛上克洛斯的女人,一輩子都不得解脫,一晃這麼多年了,如今回想起來,就像一場噩夢。」
「曉晨……」
「我說真的。」顧曉晨苦笑說,「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和三少,能相知相守這麼多年,我只有羨慕的份兒,我知道這些年,你們一直想撮合我們在一起,可是細想,我們還有可能嗎?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信任他,何況,我們之間還有榮少和相宜。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相宜的身世她會知道,我沒本事瞞著一輩子,他若是知道了,又不知道內情,不知道怎麼恨我呢。索性就不要再給彼此希望,免得節外生枝,我一個人生活也很好,如今媽媽的事情算是了了一樁心願,我也沒什麼遺憾了,我只想好好補償媽媽,至於相宜,日子長著呢,克洛斯就免了,我的生活很早就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