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秦翌竟在房間裡,蘇浣兒微微一愣:「翌,你回來了?怎麼不開燈?」
「我也剛回來,有些累了,瞇了一會兒。」秦翌迎上來,接過蘇浣兒手裡的外套。
「翌,我今天……」
「我知道,你不是發來短信了嗎?下午肖清寒也打來了電話。對不起,我沒能好好陪你,還好被肖清寒撞到。下次一定要小心些,總是這樣毛手毛腳的,真讓人不放心。」秦翌輕笑,一邊拉過她仔細檢察,確定她沒受什麼傷,才鬆了口氣。
「累了吧,去洗洗早點睡,我還有些材料要看。」
「嗯,翌,你是不要忙一段了?」
「嗯,這次肖清寒幫了忙,憶嘉有希望了。今天就有些參觀的人去售樓處咨詢,還有不少打來了電話。剛才李擎打電話說,已經訂出去五六套房子了。」
「這麼快?」
「是,其實需要房子的人不少,只是房價下跌,不少人都在觀望。這次雕塑展等於給憶嘉風向的房屋質量和價格做了保險,購房者心裡有了底,就敢出手了。」
「哦,真好!翌,祝賀你。」
「還不虧了你,浣兒,這次是你救了憶嘉。我真得好好謝謝你!」
「嗨,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又沒做什麼。你忙吧,我先去睡。還有,明天我想回A市了。」
「忙著回去幹嗎?不是要散心的嗎?」
「今天轉了一天,心情已經好多了,想回去了。再說你也忙,我在這你還得照顧我。」
「浣兒,其實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今天肖清寒……」
「不說這個了,好嗎?我困了,你也早點睡。」直覺地,蘇浣兒避開秦翌的話題,直接鑽進衛生間。
不管秦翌要跟他說什麼,只要跟肖清寒有關,她都不敢聽,在這個她的心已經紛亂到就要失控的夜晚,她怕有什麼會發生,不管是她希望的,還是她怕的,都不是眼下她能受得住的。
第二天,蘇浣兒就飛回了A市,學校裡已經放假,她每天閒著無聊,就看韓劇打發時間。她想回家看蘇爸爸,但怕一個人回去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反而惹他傷心,就每天通通電話,多聊上一陣兒。
楚渝也失了蹤,只有一天在MSN上留了言,說她和攝影師已經在一個白族小村寨裡結了婚,準備跟著他去浪跡天涯。當看到那留言靜靜地躺在對話框裡,蘇浣兒笑了,然後,發過去一大串玫瑰花。挺好,連紅包都省了。
壞心的,她打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秦穆。秦穆的反應波瀾不驚,但她知道那只是表象。末了,她還是忍不住問:「秦穆,你還準備等楊芊芊?」
「等什麼?」秦穆在那頭自嘲地笑,「上個月她結婚了。」
「真的?她現在怎麼樣,幸福嗎?」
「不知道,應該幸福吧。你知道楊芊芊,是個寧缺勿濫的人,能讓她放下肖清寒,那人一定有值得她愛的地方。他們是同行,一次國際學術交流會上做同聲傳譯時認識的,也算志同道合。」
「那你呢?秦穆,別太較真了,也找個同道中人解決了吧。」
「或許有一天吧,總得有個歸宿,但眼下還不想。你知道,這圈子裡很多人有了戀情都得秘密進行,而我沒有,不正樂得清淨自在?」
「你覺得快樂就好。也是,你要是宣佈戀愛,得有多少青春少女心碎一地啊!」 蘇浣兒知道勸不了她,開起了玩笑。
兩人又閒聊幾句,掛了電話。然後,蘇浣兒抱著個抱枕坐在床上沉思起來:今年,真是個適合結婚的年份,或許是大家都大了,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極自然地,她又想起肖清寒,從上海回來,她就再沒聽到他的消息,估計已經回了法國。這些日子,無數次地想起他,但她每次都像這次一樣,把幾近氾濫的想念壓在心底,老老實實地等著秦翌回來,給她一個婚禮。
春節將至的時候,秦翌才從上海回來。憶嘉風向的銷售比預期還要好,尤其當雕塑展結束,肖清寒的兩幅雕塑依然擺在那裡時,購房者接踵而至,部分好戶型甚至供不應求。秦翌已經完全走出低谷,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清朗,一回來就興致勃勃地陪蘇浣兒辦年貨,然後大包小包地回去陪蘇爸爸過春節。
一直呆到初十,兩人才返回A市,顧不上休息,秦翌又要去上海。這晚蘇浣兒幫他整理行李,他就坐在一邊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浣兒,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幫我整理行李。」
「聽你這語氣,好像是在批評我。以後我每次都幫你整理,好吧?」
「呵呵,那倒不用,這一次就夠我回味的了。」秦翌仍是笑,眼角染上些許落寞。
等蘇浣兒終於把箱子合上,忽然又想起刮鬍刀沒帶,正要去衛生間拿,他拉著她的手坐下來:「浣兒,先別弄了,一會兒還是我自己來吧,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說吧。」蘇浣兒坐下來,心裡還惦記著刮鬍刀。
「這個給你。」秦翌說著,把一個信封推給蘇浣兒。
「什麼,這麼神秘?」蘇浣兒好奇地拿過來,抽出裡面的東西,愣住了,「翌,這是什麼意思?」
「這次從上海回來,這些東西就一直揣在我身上。可是,我又自私地想跟你一起再過一個春節,所以到現在才拿出來。」
「你拿回去,你的東西,你自己收著!」蘇浣兒板了臉,把東西一股腦塞到秦翌手裡。
秦翌笑笑,把東西放到桌上:「浣兒,你先別急,聽我說。其實我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要不是我從中間攔著,你跟肖清寒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你胡說什麼?他已經回法國去了,我跟他不會再有瓜葛,你放心吧,把這些收起來,過些天你忙完了,咱們就舉行婚禮。」蘇浣兒有些慌,說得又急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