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浣兒這樣窘,秦翌暗暗後悔,忙搶著接口:「我懂的。浣兒,我也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是最完美的。謝謝你那天阻止了我,要不,我可能真連是什麼滋味都不記得。」秦翌自嘲地笑,伸手拍蘇浣兒的後腦,「還是你鎮定,能禁得住誘惑,不過……是不我身體沒有吸引力?」
最後一句話,他貼在蘇浣兒耳邊,說得壞壞的。蘇浣兒抬腳碾到他的皮鞋上:「再亂說,罰你終身出場。」
秦翌朗聲笑起來,然後又正了神色:「好,以後我保證聽話,不隨便進球。」
見蘇浣兒又飛起一腳,他抬手接住,她的拖鞋已經踢飛,他彎腰在她白皙的腳背上吻了一下,眼睛亮亮地看她:「開玩笑的。不許生氣了啊,乖乖等我回來。」
蘇浣兒金雞獨立,本就站不穩,一顆心又被他這特別的一吻弄得撲騰亂跳,連連點頭,看秦翌下了樓梯,她轉身才往回走。
一低頭看到他給她穿回腳上的拖鞋。那是他們倆一起去超市買的,情侶款,她的這一雙上畫著卡通的青蛙先生,她忽然覺得它那雙圓鼓鼓的黑眼睛看著彆扭,好像在嘲笑她。
第二天是週一,蘇浣兒回學校銷了假,開始上課。心裡惦記答應秦穆的事,想給肖清寒打個電話問問,可每次都是調出號碼又退了出來。那天方菲接電話給她的打擊還在,她怕又撞上人家兩人在一起,她的電話不受歡迎,多尷尬。
可事情容不得她再拖,還有二十幾天就是銀行的還款期限,如果肖清寒答應幫忙,也需要時間運作,耽擱一天,結果可能都不一樣。
於是,中午吃完飯,她就給他撥了電話,結果不好也不壞——不是方菲接,也不是肖清寒接,彩鈴空唱了一會兒,就斷了。
當「請稍後再撥」的聲音響起,她竟是鬆了口氣,原來,竟是這樣怕跟他通話,到底怕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
整個下午她都在等他給她回電話,她想,他看到她的未接來電總還不至於置之不理。可是沒有,直到下班的鈴聲響起,他都沒有消息。只有楚渝打了個電話,興奮地告訴她麗江如何美麗如何安靜,告訴她她現在多麼輕鬆多麼快樂,一嘮就是半個小時。
掛了電話,蘇浣兒心裡嘀咕:就怕她是多麼空虛多麼寂寞,才打電話騷擾她這麼長時間。已經習慣了的存在,忽然丟了,一時之間怎麼能適應?
就像肖清寒剛走的時候,每天下課到了教學樓門前,她都習慣地張望,總是楚渝拖著她走,罵她沒出息,她就木木地任她罵,然後第二天照樣張望。現在她也想罵楚渝兩句,可又罵不出口,她嘗過那樣的滋味,當然知道它不好過。
沒想到走到樓下能看到他的車,距離還有七八米遠,她就停下了腳步,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那黑色的傢伙。
車門推開,有人走下來,她也迎上去,嘴角牽起個極不自然的笑:「你怎麼來了?」
好傻的問題,對面的人冷冷瞥她一眼:「不是你打電話找我嗎?」
「我以為你不在A市。」
「剛回來,什麼事?」
「哦,是憶嘉的事。秦穆他……」
「上樓再說。」她鼓足了勇氣,剛起個頭就被打斷,滿心想發作可只有忍氣吞聲。見那人已經鎖了車子帶頭往樓上走,她快步跟了上去。
一進房間,蘇浣兒就不自在起來,秦翌昨天把外套落在了這兒,就搭在沙發上,那人看見,臉上的神色更冷,一句話都沒有,坐在那兒像在法庭陪審。
急需什麼來調節一下溫度,蘇浣兒去沖了杯咖啡,放到茶几上,那人微抬了眼,挑眉:「進步啊,有熱水了。」
「嗯,是昨天秦翌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及時收住口:「咖啡要加糖嗎?我記得你不喜歡喝甜的。」
「不用。有事說吧,是不又為了憶嘉?」
「是,秦穆說你有能力幫這個忙。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跟你開口,如果你為難就算了。」
「那秦翌呢?知道你找我?」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同意的。」
「哦,那就是說你求我是見不得光的?」
「不是!只是秦翌他現在很脆弱,我不想讓他難過。而且,如果真有了結果,再告訴他也不遲。」
「嗯,挺體貼。可我記得有人說我成心幫方亦恆吃掉憶嘉,找我幫忙,不是把肉往老虎嘴裡送?」
「對不起,那天是我說話態度不好。我以為你和方亦恆關係那麼好,他跟憶嘉的恩怨你應該知道,他把資金注入憶嘉動機的確不純,所以秦翌拒絕他的投資,憶嘉現在才會如此被動。」
「對他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拿什麼來求我。」
「什麼?」
「很明顯,憶嘉的事不小,需要的資金不是一兩百萬那麼簡單。如果我冒險幫你,你怎麼謝我?」
「肖清寒,我以為……」
「你以為我是君子,不會乘人之危?可我做君子還是被人當成小人,不如直接做小人,也爽快些。」
「可是,我沒有什麼能謝你的。」
「你有!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
「如果你讓我離開秦翌,我做不到。那樣他會比失去憶嘉更痛苦。不過,如果你要一兩個晚上,我可以答應。」
「蘇浣兒你說什麼?」肖清寒一下子就站起來撲向蘇浣兒,幾根手指捏住她下巴,眼睛裡幾乎要冒火。
「是你問我怎麼謝你的,我有的你又想要的,我只能想到這個。那是我弄錯了?」蘇浣兒心裡也火,可語氣裡卻是虔誠的卑微。
「哈,不錯。蘇浣兒,為了秦翌,你能做到這一步?今天換個別的人來,你也願意拿自己跟他換是不是?」
「不是。我還沒那麼偉大,跟你換,我心裡這關會比較好過。怎麼,你同意嗎?」
「好,那開始吧。」肖清寒忽然收了手,臉上綻開一個妖媚的笑,退後幾步,「我等著看你的本事,能不能讓我滿意。」
說完,他悠閒地靠到了沙發上,臉上的興味十足,眸底的寒光卻晶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