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秦翌在蘇浣兒隔壁開了房間。蘇浣兒先去看了李夢瑤,把順路買回來的蛋糕給她送過去。一見她,李夢瑤就笑著撲上來挽住她手臂:「蘇老師,是不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鬼精靈,什麼都瞞不過你!」蘇浣兒笑著戳她的腦瓜,把蛋糕遞過去。
「我認識那輛車啊,經常來學校接你的。只是,你藏得夠緊,我們從來都沒能看到他的樣子。一定超帥的是不是?」
「那是當然,不然怎麼配得上你們美麗無敵的蘇老師?」
「那跟肖大哥比呢?誰更帥一些?」
「呃,是兩種不同的風格。就像一個是水墨畫,一個是油畫,各有千秋。」蘇浣兒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答得認真。
「那你更喜歡油畫還是水墨畫啊?」李夢瑤興趣更濃,追問道。
「哎?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當小報記者的潛質?乖乖給我上床睡覺,從現在起,我拒絕回答你任何問題。」
把李夢瑤趕到床上,又幫她熄了燈,蘇浣兒走了出來。剛到秦翌門口,門就從裡面拉開,一隻手伸出來一把把她拉了進去。
「怎麼這麼慢,我都等急了。」把臉埋在蘇浣兒鬢邊,秦翌言語中滿是委屈,像被冷落的孩子。
「一共才不到十分鐘,你也太誇張了吧?再說,好幾天沒見,你不也等了嗎?」
「那不一樣,知道夠不著,也就沒辦法了。可是現在,我知道你就在旁邊,當然一分鐘都嫌長了。」
秦翌剛沐浴過,頭髮還濕漉漉的,蹭得蘇浣兒臉上也濕起來。她皺眉推開他,拉著他的手往裡走:「頭髮這麼濕,也不好好擦擦。」
秦翌順從地跟在後面,任由她牽著手,感覺像小時候被那些孩子欺負,回家後媽媽牽著她去洗臉、擦藥。就是這樣的溫暖,就是這樣的依賴,就是這樣,所有的煩惱委屈都瞬間化為烏有。
笑容從嘴角一直延伸到眼底,秦翌任由蘇浣兒拿著大毛巾,在他頭上搓來搓去,晃動的毛巾邊角不時地擋住視線。
頭髮幹得差不多了,蘇浣兒把毛巾送回衛生間,回來時見秦翌懶懶地靠在床上,瞇著眼睛,似是要睡著了。
「累了吧,那就早點睡,明天還要開車返回去。」伸手撥開擋在他額前的碎發,蘇浣兒柔聲說道。
「你陪我。」秦翌瞇著眼睛往裡挪了挪,拍拍身邊空出來的地方。
「這麼晚了,我還是回房間吧。」
「一會兒就好,上來嘛!」秦翌小孩子般耍起了賴,蘇浣兒無奈地搖頭,爬上床在他身邊躺下。
「真好。」把手臂伸到蘇浣兒脖子下給她當枕頭,秦翌滿足地輕歎,「想想以後每天都能這樣摟著你睡覺,多幸福啊!」
「是啊,沒幾天了。所以,這幾天你都要乖乖的,不許動別的腦筋,快點睡覺。」注意到秦翌的手已經不安分地隔著衣料在她身上遊走,蘇浣兒忙先打預防針。
「浣兒。」
「嗯。」兩個人在一起時,秦翌經常這樣毫無緣由地叫她的名字,蘇浣兒已經習慣,閉著眼睛懶懶地應道。
「我們把婚禮拖後一段行嗎?」
「嗯——你說什麼?為什麼要拖後?是不是你想起了什麼?」蘇浣兒瞬間睜大眼睛,第一反應是秦翌見到肖清寒,想起了她和肖清寒的那一段,想再給彼此一些時間。
「什麼我想起了什麼?那幾年中我忘記的事,你和秦穆不是都給我講了嗎?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不是啊,」意識到自己失言,蘇浣兒連忙轉移,「可好端端地婚禮為什麼要延期?發生了什麼事?」
「是公司出了些狀況,本來不想告訴你讓你跟著擔心,現在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浣兒,你會理解我的吧。」
「當然,少廢話,說重點。」蘇浣兒支著胳膊要坐起來,被秦翌重新按回懷裡。
「別著急,沒什麼大事。是李擎那邊出了些問題,我必須過去處理一下,恐怕短時間內回不來。」
「是上海的樓盤出事了?」
「嗯。你知道今年經濟危機鬧得厲害,A市還好,房市雖然低迷但不至於落價。上海那邊有幾家開發商已經挺不住了,有人帶著落價,大家也只能跟著跌。咱們那個樓盤本來已經售出了一小部分房子,現在一落價,業主找上門來要求退差價。公司當然是不能退的,可是房子還沒到手就貶了值,業主心裡不平衡,就去售樓處鬧事。李擎今天打電話來說,中午有幾個保安跟業主發生爭執,衝動之下還傷了人。正在風口浪尖上,這事處理不好,影響會很壞。」
「哦,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那還往這跑幹什麼,不趕緊過去處理事情。」
「今天李擎打來電話時已經沒有航班了,明早我從這直接飛上海。要處理好那邊的問題,估計得需要一段日子,不先來看看你,我怕太想你,連工作都做不好。再說,未婚夫婚禮之前玩失蹤,嚇到你怎麼辦?」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翌,你有把握嗎?這次的事情嚴不嚴重?」
「傷人的事倒好說,多給些賠償,以禮相待,估計業主也不會太刁難。只是這場經濟危機愈演愈烈,公司本來這兩年剛恢復些元氣,要闖過去,肯定會有些困難日子要過。」
「對不起,翌,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你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竟然都不知道,你怪我吧?」
「說什麼傻話,事業上的事本來就是男人的事,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邊就好。放心吧,你老公多能幹你還不知道?這點事難不倒我的。」
「嗯,我信你。」蘇浣兒又往下縮了縮,把頭埋在秦翌胸前,心裡的愧疚浪潮般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