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兩人坐車回了學校。剛到校門口,便有道身影撲了過來。
「肖清寒,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逃跑了呢?」那叮叮噹噹的聲音,一聽就是鐲子。她一邊說,手一邊要往肖清寒胳膊上抓,蘇浣兒忙上前擋住:「他胳膊受傷了,不能碰。」
「受傷?好好的怎麼受傷了?給我看看。」鐲子一臉誇張的驚訝,伸手就去擼肖清寒的袖子。
「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肖清寒微轉身,躲開了鐲子。
鐲子臉上有些許受傷,兩排扇子樣的睫毛垂下來,但馬上又揚了上去:「既然已經好了,那就從今天開始上班吧。」說著,就要把肖清寒往一邊的機車上駕。
肖清寒抽出手,正色道:「鐲子,我不能去你那上班了。受傷的手臂現在還沒恢復知覺,醫生說,起碼要一兩個月,去了也幫不了你,你還是再找別人吧。」
「那怎麼行?你是咱們店的招牌,你要不去,那店準得黃。走吧走吧,不用你幹什麼,你就坐陣指揮就行了。」
「那怎麼行,哪有不幹活干拿錢的。而且那些你現在都做得挺好,也用不著我了。聽話,去忙吧,有時間我會去店裡看的。」
肖清寒話裡已明顯是送客的意思,鐲子真有些急了,眼睛裡竟汪了水:「你怎麼那麼狠心,說走就走?我都在這等了你幾天了,你倒好,一點感情也不講,你是不是石頭刻的呀?」
蘇浣兒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笑了,這想法,她也有過。
鐲子卻把這笑理解成了幸災樂禍,她狠狠地瞪了蘇浣兒一眼:「一定是你不讓他去的。你怕我把他搶走,對不對?我不是同意暫時和你共同擁有他了嗎?你怎麼還這麼小氣?」
矛頭指向蘇浣兒,她再也不能站在一邊看戲,上前一步站在鐲子對面,一臉的不屑:「你要搶儘管放馬過來,我還真不怕,要是你能搶走,他也不值得我留戀。但他這傷的確短期內不能工作,你要真心疼他,就讓他好好休息,就別胡攪蠻纏了。」
「我怎麼胡攪蠻纏了?」遭到還擊,鐲子跳了起來:「我只是讓他去店裡坐陣,又不是讓他去出苦力,怎麼不心疼他了?而且,我會給他很高的工資,你呢?天天霸著他,給他開錢了嗎?」
鐲子越說越歪,肖清寒擰了眉頭,厲聲叫道:「鐲子,胡說什麼呢?」
鐲子也發現自己的話有點變了味兒,似乎把肖清寒歸入了某服務行業,一吐舌頭:「我不是那個意思。說真的,你回店裡,我給你股份,賺的錢咱們對半分,這樣總成了吧?」
不愧是大財伐的女兒,已經學會了打經濟算盤,用利益留住人才。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肖清寒的臉色,見他仍沒有半點動搖,有些洩了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管,你不去,我今天就坐在這不走了。」
蘇浣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拉著肖清寒就往裡走:「喜歡坐,你儘管坐,這兒不收費。」肖清寒無奈地歎口氣,跟著她往校園裡走。
剛走幾步,他就被衝上來的人撞了個趔趄,險些摔倒。蘇浣兒忙拉住他,扭頭一看,是劉念。眼見肖清寒疼得直抽氣,她知道這一下是撞到了傷口,氣得把手裡的包往劉念身上一砸:「你發什麼瘋?是不沒打狂犬疫苗?」
不知那包裡的什麼硬物正砸到劉念腦門上,他腦門竟立即鼓起了個大包,劉念摸著火辣辣的腦門叫:「小妞,夠狠的啊!不跟你算帳,你真拿我當病茄子是吧?」
「算吧,你說怎麼個算法?」蘇浣兒也真氣極了,一張小臉煞白,大眼睛使勁地瞪著劉念。
那邊鐲子已經跑了過來,肖清寒也拉住蘇浣兒,他無奈地撫撫眉:「劉念,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回去店裡幫鐲子,這事兒就算拉倒。」劉念擺出一副受害人要求賠償的架勢,理直氣更壯。
這樣的要求倒讓肖清寒和蘇浣兒都是一愣。劉念見他們詫異,好心解釋:「你以為我願讓你去?鐲子跟他爸打了包票,這個陶藝店一定堅持干到半年,只賺不賠,這樣,他爸就允許她學藝術。要不,就發配她去美國讀經濟,鐲子最不喜歡這個,我當然得幫她!但那些泥巴什麼的我可不懂,所以,你必須給她幹完這半年。最後掙的錢,都給你。」
敢情這富二代都喜歡拿錢砸人,不愧是財大氣粗。不過,劉念對鐲子這一片癡心實在難得,鐲子對理想的堅持也更可貴,蘇浣兒軟了心腸,不出聲,只看著肖清寒。
肖清寒也不囉嗦,略一沉吟:「好吧,那我幫她,但能幹到什麼樣,主要還靠她自己。工資跟以前一樣,多了一分我也不要。你們回去吧,我明天會去上班。」
說完,他也不再看鐲子和劉念,拉上蘇浣兒就走。身後鐲子興奮得一聲高叫,摟過劉念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劉念,好樣的。獎勵你!」
這樣的獎勵,讓劉念受寵若驚,竟傻了似的愣在那裡,直到鐲子拉他,才嘿嘿笑著跨上機車,一路騎得風馳電掣。
蘇浣兒回到宿舍,自是被楚渝三人一頓盤問,聞聽山上的一幕,楚渝羨慕得兩眼冒光:「我怎麼感覺像在拍歐美大片啊!蘇浣兒,肖清寒為你做到這份,你就沒感動得以身相許?」
「是啊,這一個星期,就你們兩個人泡在一起,就沒發生點什麼?」「快說說快說說,資源共享嘛。」齊茵李小莫都是一臉色相,幾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浣兒,蘇浣兒面不改色,送每人一記白眼:「色女,收起你們的無限遐想,我們小寒是很純潔的。」
「小寒純潔?那就是你色誘沒成功了?」楚渝抓住蘇浣兒話裡的漏洞,笑得壞壞的,另外兩人也附和著頻頻點頭。這下蘇浣兒可惱了,撈起枕頭就往她們頭上招呼:「以為我像你們,一個個一副猴急的樣兒。告訴你們,想落實什麼,找你們的耿飛、於去峰、何一奕去,不許幻想我家小寒。」
她柳眉倒豎,怒目圓睜,一副巍巍然不容侵犯的姿態,惹得其餘三人都哈哈地笑,楚渝更會給她添火:「反正幻想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們三個。再說,我們怎麼也算近水樓台不是?」
「就是嘛,資源共享啊!」李小莫及時地添上一句,氣得蘇浣兒把三人全從她床上轟了下去,拿枕頭捂上腦袋:「我怎麼這麼倒霉,攤上你們三個重色輕友厚顏無恥的室友!」
「喲,這跟肖清寒做了一個星期室友,看不上我們了,看來是要更新換代了。」齊茵這最後一句隔著枕頭直砸向蘇浣兒的腦袋,她徹底無語了。這三位,怎麼比鐲子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