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笙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這杯酒裡添加了佐料,這下將矛頭對準他們自己,著實有趣。
顏天祥和冉朵而的臉色微微一變,安涼卻笑著接過那杯酒。
「我們之間還用得著分得那麼清楚嗎?這杯我敬你」話畢,安涼一飲而盡
聶笙狐疑了下,莫非猜錯了不成?酒裡沒有毒?
「該你了,咱倆今兒不醉不歸」安涼戲謔道
聶笙笑著舉杯「爽快!」
氣氛稍微的緩解了,冉朵而和顏天祥也放心了不少,其實他們心裡清楚,將聶笙調回來是為了一舉殲滅他在北部的餘孽,而現在扣住他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既然如此,他們也就奉陪到底了。
另一間廂房裡,顏寒黯欣賞著歌舞,小禾就坐在他的身邊,卻一言不發。
顏寒黯倏爾將酒杯摔在了地上「滾出去!」
那些跳舞的歌姬霎時花容失色,集體退下。
小禾顯然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呆在他身邊,是如此的如坐針氈。
下一秒,一股濃烈的酒氣迎面撲來,小禾驀地騰起身來。
顏寒黯長臂一撈,將女子拉入懷中「我喜歡你擔驚受怕的模樣」
小禾被迫直視他「是嗎?呵,恐怕會讓你失望」
「哦?你的意思是現在你還不害怕?」顏寒黯邪魅一笑,隨手將她拖到了床榻,整個人順勢壓上去
小禾驚呼一聲,慌亂的推開些距離,這傢伙該不會是想?
「現在知道怕了?你說,如果顏諾梵看到我們在一張床上,會有什麼反應呢?」
「顏寒黯,別讓我看不起你!你口中的人,是你的親哥哥」
「哥哥?我沒有這樣的哥哥!」提起這個,他就一肚子火
小禾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這個節骨眼還是不要惹怒他微妙,否則真的無法想像會有什麼下場,她倒無所謂,可孩子卻、、、
「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過得很不容易,讓我們忘記不好的曾經,重新開始好嗎?現在整個皇宮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小禾試圖喚醒他心中的良知
顏寒黯聽罷,忽而笑出聲來,手指在她嫩滑肌膚上滑過,唇挨近她的「重新開始?我們嗎?小禾,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為你的美人計對我還有用?」
他的靠近,讓小禾覺得壓迫感更加的強烈,她蜷捲著身子,護住腹部「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如果時光得以倒流,我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盯著她這張清新姣好的容貌,不可置否顏寒黯心裡起了絲漣漪,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復冷酷「太遲了,我會狠狠報復你們」說罷,抽身而起,繼續喝酒麻醉自己
小禾整理一下衣裳,她明白,顏寒黯此刻就如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她知道,在諾梵還未來之前,自己是安全的。
那廂,諾梵和盧摯的決戰還在持續,一番激戰過後,盧摯顯然有些吃不消了,倆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劍傷。
諾梵卯足勁使出的絕招,劍氣猶如一條火龍直直飛向盧摯,儘管他巧妙的躲過,卻還是被劍氣擦傷。
一招下來,盧摯喘息道「的確是高手,可惜啊」他笑了笑,迅速的躍開
緊接著,整座房屋瞬間倒塌,原是因剛才諾梵使出的那一招,氣流被盧摯改變了方向,趁著這股衝擊,他也逃之夭夭。
諾梵在房屋倒塌的同時向後一躍,免去了被壓在底下的危險,而盧摯已然不知去向。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先帶子歌回去,再入宮救小禾。
等諾梵回到剛才子歌藏起來的地方時,才發現,子歌不知幾時不知去向。隨即,他的眸眼黯了下來,顧著和盧摯決一勝負,居然忘記了他還有同黨。
諾梵出門去,發現連駿馬也不在了,從這裡到皇宮還有一段距離,是他太大意了。
「主上,終於找到你啦」遠處,突然傳來了池小東的聲音
這一刻,諾梵好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駿馬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池小東和久兒從馬上下來「主上,子歌呢?」
「被帶走了,馬給我,我要進宮救小禾和子歌」諾梵直接就牽過他手裡的韁繩
久兒愣了下「小禾姐姐不是離開了?怎麼會在宮裡?難怪玄銳太子還沒有回太子府」
諾梵沒有多做解釋,立刻策馬奔馳而去,馬蹄捲起滾滾煙塵,模糊了他們的視野。
池小東嚴肅道「看來,我們都被中陷阱了,不止將軍府,連太子府也被人掌控了」
「小東哥哥,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久兒很擔心小禾的安危,她很想跟著入宮去
池小東沉思了會「我們到城門那裡」
「去那裡做什麼?」
「想辦法打開城門」因為現在城門不許閒雜人等出入,池小東也不多做解釋,駿馬沒有了,他只能和久兒徒步走去
久兒見他難得一臉嚴峻,也不再多問,而是選擇相信他,倆人便迅速趕往城門。
太后寢殿,聶笙喝得醉醺醺的,冉朵而眸中帶笑,招來方才跳舞戴著半截面具的女子「蘭兒,送你爺爺到客房歇息」
「是,太后娘娘。爺爺,蘭兒帶你過去歇著」女子攙著聶笙
半醉半醒的聶笙笑道「我還沒醉呢,來,我們繼續喝」
顏天祥淡淡的說「等聶老將軍酒醒了,再繼續喝吧」
安涼也笑道「是啊,來日方長」
聶笙打了個酒嗝「好吧,那,咱們約定好了啊」
那名女子才剛攙著聶笙,就被他給騰開了「不用了,我又沒醉」而後,他踉踉蹌蹌的走了
黎鶴與旖纖隨即上前攙著聶笙「將軍,還是我們帶您回去吧」
聶笙這才點點頭,為的是在人少的地方讓他們找機會離開。
冉朵而目光緊隨,她示意那名女子「想辦法接近聶笙,然後趁其不備,殺了他」
「是,太后娘娘」女子領命
聶笙走後,顏天祥和冉朵而隨即警惕起來,安涼有些歉疚的說「皇上,太后娘娘也回去歇著吧」
「安涼,哀家真是看走眼了,你居然會助紂為虐」冉朵而氣憤的扭身走開
顏天祥無奈的垂眸,在這件事上,確實他有錯,所以也怨不得安涼會倒戈相向,畢竟傷害了他的孫女。
安涼目送他們離去,同是無奈的歎息,走到這一步並非他所願啊,但願先皇能夠諒解他吧。
聶笙等人在回到客房之後都打起精神來,黎鶴問「聶將軍現在有何打算?你有沒有發覺太后和皇帝有點奇怪?」
「嗯,你們也察覺到了?看來宮裡是出事了,不然這樣吧,你們想辦法去打聽一下,我留在這兒掩人耳目」聶笙提議
「也好」黎鶴說罷,牽著旖纖的手「我們先行一步了」
旖纖朝著聶笙點頭,繼而跟著黎鶴走開。
聶笙望著偌大的屋子,狹長鳳眼微瞇著,嘴角勾起冷酷的弧線,他等這一刻很久很久了。
不多時,有人破窗而入,是方纔那女子,她正持劍刺向聶笙。
聶笙迅速從袖子裡取出跟蘇魂討來的藥粉,那女子吸到粉末便覺天昏地暗,因而昏迷了去。
「不自量力的丫頭!」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聶笙出了房門,是時候討債了
另一邊,顏寒黯親自將小禾帶到了宮門的城樓上,這個地方和夢裡的場景一模一樣,那個自己被推下城樓的夢,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小禾瞥見那城樓的高度,心裡騰升一絲不安,這人帶她來做什麼?
「有沒有覺得這裡很熟悉呢?」顏寒黯就站在她的身邊,睥睨道
小禾淡淡的說「我應該覺得熟悉嗎?」
顏寒黯沉默不語,夢中的場景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夢裡的人是顏諾梵和池小禾。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所以他選擇在這個地方了結他們之間的一切。
須臾,月嬋上前稟報「王爺,出事了」
顏寒黯眉頭微蹙「什麼事?」
月嬋遲疑了下,見他沒有支開池小禾,便道「王妃的孩子出了意外」
「絮兒?」他原本還以為是子歌和顏諾梵那邊出了意外,沒想到是絮兒「來人,把池小禾綁在這裡,好好看著,不准任何人接近」
「是!」隨之,有侍衛將小禾綁在了木棍上
城樓的風很大,吹得人眼睛睜不開。小禾大概知道了,顏寒黯是拿她當誘餌,這個位置即便是在城樓下也可以看到,他等的人是諾梵。
而當顏寒黯來到安絮房裡的時候,她正哭得傷心「黯,怎麼辦,越兒好像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是什麼意思?」顏寒黯來到她身邊
「是我太大意了,剛才給越兒喝水,可是沒想到水裡有毒,嗚嗚嗚,有人要害越兒」
聞言,顏寒黯明白了,一定是冉朵而搞的鬼,她覺得只要顏越死了,就死無對證,這個狠心的老太婆「宣太醫,如果越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得陪葬」
一屋子的人嚇得屁滾尿流的退出去,安絮適才止住哭泣「黯,越兒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顏寒黯煩躁的瞥了襁褓裡的顏越一眼,點頭「我不會讓他有事的,你在這裡等著」他必須找冉朵而要解藥
「嗯,我等著」安絮擦擦淚水,小心翼翼的哄著懷裡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