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持續到日暮西下仍未停歇,大家都沉浸在美酒佳餚和歌舞闕樂裡,完全沒有往日的嚴肅,好些人還喝得酩酊大醉,對此顏天祥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歹雙喜臨門,但他心裡卻堵得慌,因為顏寒黯今天的行為讓他措手不及。
小禾倏爾扶著額頭,許是喝了酒有些微醉了。
清玨一瞧,知道她是累了,便說「回去歇著吧,都忙了一天,身子要緊」
小禾乖巧的點頭,繼而起身對著長輩們行禮「那麼小禾先行告退…」
走沒兩步,她整個人向前傾斜,正好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父皇,兒臣送皇嫂回寢殿」
「嗯,去吧」顏天祥疏離的擺手,經過冊立太子一事後對這個兒子的態度明顯沒有以前親近
顏寒黯不以為意,反正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其它的暫時可以忽略不計,於是他攙扶著小禾遠離這座喧囂的金鑾殿。
在他們離開之後,有幾個人也悄然跟著離開…
屋頂的琉璃瓦浸染在夕陽的彤色裡,遠空大片詭異的霞靄,紅得妖艷,紅得嗜血,彷彿洶湧的浪潮,欲一步步吞噬掉人間的一切。
迴廊兩側盛開著白色的茶花,香氣四溢,不濃不膩,渲染了整條迴廊,令聞者心曠神怡。而此時蒼穹絢麗的橘紅傾覆在花瓣上,彷彿披了層迷幻的絲綢,透著極至的柔美。
走了一段路之後,顏寒黯索性抱起小禾,垂簾注視著懷中安靜闔著眼的女子,看她那嬌嫩欲滴的紅唇,感覺一陣心神蕩漾,於是他加快腳步回到寢殿。
門口,守衛們瞪目結舌的看著走來的人,似乎有點詫異,但又不敢過問,他們都聽說了,黯王如今貴為太子,也便只能視若無睹。
「參見太子,銳王妃…」眾人行禮
銳王妃?這個稱呼讓顏寒黯覺得很討厭「全都下去」
「這…太后娘娘命我等在這裡保護銳王…」
「本太子再說一次,全部退下」顏寒黯冷聲道
所有人躊躇在原地一會,末了還是識相的退下,畢竟太子是未來的國君,他們還惹不起。
顏寒黯推門而入,在他們進去之後,換了另一批侍衛守門,那些是他的人。
而此時,遠處某個隱蔽的角落裡,三皇子犀利的鷹眸直直瞅著那扇關閉了的木製雕花門,搭在牆上的手幾乎要捏碎這堅固的牆磚。
身後,傳來一聲低喚「主上,我們是進去還是?」池小東當然看得出來他這會很火大了,只是他不明白,主上究竟在生氣什麼?這不是計劃中的事嗎?
「按兵不動,先找蘇魂,後救思蘭」丟下這十二個字,他決然轉身離去
池小東看著那扇門,低聲感歎了下,繼而硬著頭皮轉身,但願這一次小禾能全身而退…
離開了寢殿,他們很快就找到了蘇魂,池小東在外面把風,屋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蘇魂看著三皇子撕下了**,接著看到那張顏礡宸的容貌時,他顯然愕然了,但也就一瞬間的事,很快恢復鎮定。
「主上,你終於找來了」蘇魂恭敬的說
「嗯,她懷孕了,而且還中毒,這事與你脫不了關係,我說的有誤嗎?」神秘男子語氣淡漠
蘇魂沒有覺得意外,他都知道了「是,這事與我脫不了關係」
男子眸眼霎時透著絲銳利的鋒芒,好比利刃,能將人刺傷「解藥」
蘇魂一愣,囁嚅著問「你確定要給她解藥?那樣一來小禾腹中的孩子就保不住了,那孩子是…」
「少廢話,我會讓她服下解藥的」男子不耐煩的說,誰允許她生下這個孩子了?如果生這個孩子會奪走她的性命,那樣不要也罷
蘇魂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他竟然要對那個孩子下手,看樣子主上是真的動情了,蘇魂搖搖頭,既是如此,他也只能唯命是從,就當對不起小禾吧。
「解藥我一直帶著,但你要想清楚,小禾性子剛烈,一旦認定了誰也改變不了,這個孩子意味著什麼你比誰都清楚」
男子接過蘇魂的解藥,二話不說決然轉身,或許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這個孩子對小禾來說意味著什麼,可讓他看著小禾死,抱歉,做不到。
蘇魂的視線一直緊隨著他的背影,末了無力的搖頭,繼而仰望著透窗的薄月:要他親手殺死這個孩子,真真殘忍,而且,小禾會恨他,他們之間也將面臨著無法預估的考驗。
將解藥放入懷中,男子繼而來到了冉太后的寢殿,方纔他已經發出了信號,這會阿晉和聶思蘭大概也來了。
「主上…」阿晉淡定的俯身
而聶思蘭卻愣在原地,瞪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淚水不知怎地不受控制的垂落,久久說不出話來,心裡翻江倒海: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什麼都別說,先帶蘭兒下去,我還有事」男子命令的口吻
阿晉頷首點頭,一手牽著聶思蘭「小姐,我們先離開這裡」
聶思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阿晉帶走了,神秘男子收回目光,望向冉朵而的寢殿,緊接著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
此時的太后寢殿,氣憤的冉朵而摔了一地的東西,所有的婢女和宮人都戰戰兢兢的退到一邊,大家都不敢吱聲。
玉珠連忙屏退了他們,免得太后娘娘看了心煩。
「你也下去,全部給哀家滾出去」冉朵而又摔碎了一個花瓶,玉珠嚇到退出了廂房
一陣風襲,屋裡的燭火霎時都被熄滅,冉朵而忿忿不平,對著窗外的月牙怒嚷「連你們也欺負哀家是嗎?混賬東西,全部都該死」
「呵…指桑罵槐有用嗎?」一聲低沉沙啞而磁性的笑響起,帶著一絲陰森與詭異
冉朵而頓時一詫,急忙回頭「誰?誰那麼大膽私自進哀家的寢殿?」
「你,連我都忘記了嗎?」男子就坐在床榻上,翹著二郎腿直視著冉朵而
黑暗中,實在看不清那男子的相貌,可是不知怎麼的,這把聲音聽著很熟悉,惹得冉朵而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男子優雅的起身,步步接近她,直至走到月光照耀到的地方,他勾起一抹岑冷的笑,鷹眸目似劍光的睥睨著冉朵而。
冉朵而瞬間動彈不得,身子卻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發白的唇一翕一合,卻無法發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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