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跟著冉太后派來的侍衛來到了玉凝樓,看著這熟悉的地方,小禾秀眉微蹙,究竟冉太后派了誰和自己會面呢?
姚雲一見小禾,立即笑容滿滿的迎上來「呦,這不是小禾嗎?不不不,現在應該是清禾公主,快進來吧,貴客都久等啦」
「公主…」玄銳的心腹上前一步,想試圖阻擋生人靠近小禾
「你們在這兒等著吧,不會有事的」小禾示意他們守在迴廊即可
「是…」
「姚姨,那貴客是誰?」小禾與姚雲並肩而行,隨口問了下,好心裡有底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他拿著冉太后的令牌,反正在我的地盤不會有事的」
小禾沉默著,沒有回應,只是隱隱約約感覺些許不安,何以不安?她自己也不知道。
倆人繼而來到雅間的門口,姚雲還是笑著說「他就在裡面,有什麼事只管吩咐」
「好,有勞姚姨了」小禾淡淡一笑,隨手推開房門
屋裡有些昏暗,畢竟現在已是傍晚時分,除了窗戶投進的微光,整個雅間就透著一絲神秘和陰森。
冷風襲,紅色紗縵輕輕飄逸起來,幽暗之中,圓桌旁有人正在撫琴,琴音繚繞,卻略帶淒涼。
聽著這琴音,小禾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起初有點驚訝,但仔細想想也不覺奇怪,他本來就曾奉冉太后的命令追殺過自己。
「我們又再見了,西涼的清禾公主。呵,說實在的,還是池小禾適合你」撫琴的人悠悠說道,聲音依舊透著冷漠
「沒想到堂堂閻剎門的少主,竟甘願臣服朝廷為其所用,莫非江湖這座小廟已入不了你的眼?」小禾無懼的向前幾步,並掀開紅紗縵
盧摯停止撥動琴弦,深邃的眼眸瞥向小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道理我還是懂的」
「呵,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有話旦說,不必拐彎抹角」小禾定定的看著他,實力明顯輸了,但氣場卻不能輸
「爽快!」盧摯起身,倏爾就來到小禾身後「太后娘娘打算讓聶家小姐成為銳王的平妻,而這事得你同意才可以」
平妻?原來冉太后打的這主意,如今回想,諾梵的事是她故意透露給聶思蘭知道的,然後對她們雙管齊下,而且這麼做也為滅西涼的威風,好讓西涼有自知之明,相信當初若和親的人是清舞,冉太后她不會費那麼多心思,只因她不喜歡自己,又覺自己成過親配不上玄銳,小禾不由感慨薑還是老的辣。
然,事情只單純這樣麼?她怎麼覺得不止如此?是了,重新審視眼前的盧摯,發現他幽深的黑瞳裡隱著一抹鋒芒,是那種若有若無的殺氣。
小禾隨即想到,這男人也是顏寒黯的人,站在顏寒黯的立場他可不希望和親這檔事發生。正如她,若答應,就是幫了玄銳,同時卻讓西涼讓叔公丟了面子,而且顏寒黯也會從中作梗,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差事。
「怎樣?考慮清楚麼?」盧摯回到座位上,若無其事的撫琴
小禾倏然笑了,笑容竟明媚如花「我不答應!」
盧摯眼裡又閃過一絲複雜,接著沉聲道「不答應?冉太后她會應允嗎?」
「呵,倘若我答應,你會讓我安然離開麼?」
「聰明!只是,不答應的話同樣不能安然離開!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小禾忽地聞到一股檀香,他早就有所預備,不管答案是什麼,可這一次她不會再中催眠術的。
彷彿看穿小禾的心思,盧摯笑著上前,攬過她的腰「放心,催眠這招對你不起作用,這回…」
小禾頓時渾身虛軟無力,忿忿的瞪著他「你…卑鄙…」
盧摯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眸中不帶感情「你說,西涼的公主跑來玉凝樓私會男人的罪名如何?」
「這是冉太后的意思?還是你的?」小禾咬緊牙關,只怪自己太大意,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她懂得,可經歷了這些事兒,怎就沒長進?
「是冉太后的意思,而我也有這個打算。那日在院子裡偷聽我和黯王談話的人,是你!我要替黯王掃除一切障礙,而你,是他的絆腳石」盧摯說著,將小禾打抱起來往床上扔去
「我對你半點情/欲也沒有,只是,假戲真做才有效果」
「你混蛋,如果,你敢碰我,一定會後悔的…」小禾冷瞪著他,不管怎麼用力,渾身都虛軟著,動彈不得
「哦?後悔?我倒要看看是怎個後悔法」盧摯說話間扯開衣領,半倚在床榻上,輕輕聞著小禾身上的淡香「味道還不錯…」
小禾奮力掙扎,無奈身體不受控制,感覺頸上癢癢的,才發現盧摯正在輕薄她。
「你知道情毒麼?」小禾冷笑,迎上他的黑眸
「情毒?蘇魂特製的毒藥,略知一二,莫非你想說你中了情毒?」
「不錯,而且現在的情毒不止你能想像的那樣。只要你碰了我,馬上會七孔流血而死」
盧摯怔愣了一會,然後捏住她的脖子「你居然服用情毒,哼!你想對付的人是黯王,只要他對你動之以情想要你的身體,就會中毒身亡!」
小禾倔強的別開臉,不願回答,儘管呼吸不暢,眉頭卻不皺一下。事實上,當初選擇服下情毒是為了以防萬一,若最後不能離開輕舞飛揚山莊,便受制於清揚,這樣可以保住清白。若重回顏寒黯手中,他一樣碰不得。
盧摯算是清楚了,他笑著鬆開手「就算跟黯王說,他也未必相信,唯今之計,只能破了你的情毒」他不確定,一旦涉及池小禾的事,顏寒黯會否理智判斷
「你即便百毒不侵,對這種極端的毒,也未必能抵禦,用得著犯險麼?」小禾心裡有些驚慌,他不會真的不怕情毒吧?
「我是個喜歡挑戰的人」盧摯笑得妖冶,輕浮
小禾纖指微動,費勁氣力連個拳頭也握不緊,她只能笑道「不怕死就試試吧,就算你沒事,顏寒黯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信不信由你…」她豁出去了
這話,以及那堅定的眼神倒令盧摯滯止出手,可見他或多或少還是沒有把握這毒對他有沒有影響…
與此同時,玄銳從太后寢殿直奔而出,大概察覺了這一切只是冉太后的調虎離山計,於是怫然離開,騎馬一路奔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