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清揚宣誓後,池小禾便本能的避開他,她寧可對著疾言厲色的清舞,也不願意單獨與他相處。好在,那以後清揚也很少回輕舞飛揚山莊,據說十四歲的他已能在朝政上獨擋一面了,也由此無分身乏術來管她。這樣也好,樂得清淨。
彈指間,兩年又過去了,可時間於池小禾而言卻漫長得可怕。
清揚沒有回山莊,清舞被禁止踏足莊園,她自然無法回去看望池婭汐,足足兩年,誰能理解她有多想念?呵,沒有!在這裡,她只是渺小的一粒塵埃,小到幾乎被所有人忽略。
又是一初夏的清晨,池小禾早早就在院子裡練劍,年芳十四的她,出落得婷婷玉立,雖然她沒有清舞的傾城美貌,亦無她的高傲氣質,那張純淨清秀的臉龐,更多是一種對人世的冷然與淡漠。她沒有笑容,平靜如水,總令人不由心生憐惜。
遠處,有道身影直視著正舞劍的池小禾,他的眉始終微蹙,對這一幕顯然很不滿意。她的笑容呢?八年前見到的那個燦爛的,令他怦然心動的笑容究竟哪去了…
「太子…」清揚身後的樁兒驚喜喚道,太子都有兩年不曾回來了
這聲呼喚,同樣驚動了池小禾,她的眸光瞥了過來,再次見到清揚時,心為之一震,無法抑制驚悸,兩年前那個夜晚的事不禁又浮現。
清揚不悅的瞟了樁兒一眼,好像在說不該打斷他們,隨後他徑直來到池小禾面前,並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止她,連樁兒也嚇了一跳,池小禾不過是叛賊之女,太子剛回來居然第一時間來看她,樁兒緊握拳頭,繼而退下。
這邊,池小禾微微掙扎,清揚的手覆在她的後背,輕輕摩娑了下,感覺她的悸動,便滿意的笑了,還在她耳邊低語「我被父皇囚禁了,未來幾年只能留在這裡」
池小禾動了動身子,發現掙脫不了他的懷抱「是嗎…」淡淡的話,回答得不帶一絲感情
清揚鬆手,撫上她削瘦的下顎「你想我嗎?兩年,貌似長大了,就是太瘦,想來是舞兒太苛刻吧?別怕,以後我來養你」
池小禾僵住了,半晌發不出聲音,她垂眸,咬緊唇瓣,最後才道「我想見祖母…」
「那就笑一個給我看」清揚迫使她對上自己的幽深的眸子
池小禾僵硬的扯扯唇角,笑容很牽強,甚至比哭還要難看,見清揚眸光犀利,她便又重複的微笑。
不是這種感覺,太假了,清揚怒不可遏「夠了,我不會帶你去的,連笑都不會」
「不…我會…」池小禾急忙抓住他的手,這一扯,反倒扯落他的袖子,露出了光滑的肩膀,極其誘人
清揚魅惑的笑了,手指重新撫上她的下顎「看來,你是想我的」說完,趁她不備將她打抱起來
池小禾壓根反應不過來,感歎著這男子翻臉比翻書還快,著實令人適應不了,她只能轉移視線「我,得到公主那了,她就要醒來…」
清揚的食指抵在她柔嫩欲滴的唇上「想見池婭汐的話,最好乖乖聽話,我想念你…很久了」說完,大步流星往廂房走去
關了門,略微幽暗的廂房裡,飄飛著透明的落地垂簾,此時縈繞著令人遐想的神秘,空氣中佈滿花香,和懷中女子的香氣截然不同。
清揚將處於驚愕中的她放在柔軟的圓床上,很自然的壓了上去「好好取悅我,小禾…」
「不…不可以…我們…」池小禾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直搖頭,他們是堂兄妹啊
清揚熟悉而陌生的氣息一下子就竄入口腔,驚得她瞪大雙眼「你,將是我的第一個女人,而我,也是你第一個男人,好好的記住這一刻」清揚依舊霸道,宣誓著她將淪為他的床奴
池小禾攥緊拳頭「太子…求你放過我…我才十四歲…還太小了」
「我知道,但,我等不了了,我會在你身上留下屬於我的印跡」他毫不猶豫的撕裂池小禾單薄的衣裳,強勢得不容拒絕,並在沒有任何前戲的情況下,單刀直入,清揚就是想讓她痛,越痛越能深刻的記住這纏綿的初次,證明了她是屬於他的…
滿室的旖旎久久未散,即使痛苦,池小禾仍是沒有叫出聲來,從頭到尾就如一個木偶,任人拉扯。
苦澀的淚,顫抖的身體,受傷的心,池小禾冷笑著閉上眼睛,這結果遲早要來臨,不是麼?為了祖母為了爹爹,她都可以如此卑微沒有尊嚴的活著,又何必在乎這副皮囊…
她的反應讓清揚很是不悅「別像個死人一樣,睜開眼睛…」他火冒三丈的捏緊她的下巴
池小禾微微睜開泛著水霧的眸,輕扯嘴角,竟是嫵媚動人的笑,卻終是冰冷到極點。
「皇兄,你回來啦…」門倏爾被推開,清舞興高采烈的闖進來,一到室內,看到圓床上赤/裸的兩個人,霎時瞪目結舌,心裡翻江倒海著。
清揚若無其事的著上衣裳,垂散的青絲,媚眼裡還有攝人的妖冶,美得無與倫比,他只是風清雲淡的笑「是你啊,舞兒…」
清舞大步上前,越過他,不由分說的扯池小禾緊裹於身上的薄被,卻怎麼也扯不下,她狠狠的甩去幾巴掌「你賤不賤?居然勾引皇兄,為了見他們,連身體都可以出賣是嗎?簡直噁心到極點,你就這麼渴望男人?我要把你丟進男人堆,任人賤踏」她發瘋似的直直甩巴掌
最後,清揚抓住她的手「夠了,以後小禾的事你別管,她是我的,明白不?」
「你凶我,為了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清舞傷心的說,淚眼迷離
清揚無奈的放柔語氣「皇兄最疼你了,怎麼會凶你」他寵溺的拭去清舞晶瑩的淚
「可是…你愛上她對不對?自從她一出現,你眼裡就少了我…」清舞向來習慣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池小禾卻讓清揚分了心,這才是她最討厭她的真正原因
「愛?」清揚瞥著床上安靜的女子,不屑一笑「她只是我的床奴,與愛無關」
「真的?」
「嗯!皇兄幾時騙過你了?」
他們的對話,池小禾一句也沒有聽到,等人走光以後,她才撐著支離破碎的身體離開…
不知清揚用了什麼方法,這事以後,清舞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而她淪為床奴的日子卻開始了。
一年的夜夜承歡,清揚總如食不魘足的獸,對她的身體很是著迷,甚至還親自為她紋上了刺青,永遠烙上屬於他的印跡。
清揚略微冰涼的指尖撫上那個刺青,俯身吻了下,一次次的愛憐,勢要她戀上這種感覺。
他愛她,這份愛一直是強勢的,瘋狂的,幾近扭曲…
而池小禾,只能被動的接受,可她不愛他,更甚是恨。
十五歲的某個晚上,在清揚要了她之後,夜恢復安靜,且靜得很詭異。
偌大的圓床上,他擁著同樣赤/裸的池小禾,纖細的指尖輕撫她的臉,性/感的唇停在她的耳垂上,倏爾道「我放了你如何?」
池小禾愣住,難以置信的回頭,對上他那深不可測的眸,被吻得紅腫的唇微動「放了我?」
「是,我準備放你離開…」話裡隱忍著一絲矛盾,卻是毫不猶豫的說出
「為什麼?」池小禾不相信,他怎可能輕易放了自己?
清揚無奈一笑,輕咬她的肩頭,埋入那凌亂的青絲裡「我厭倦你了…」動作倏地止住「信嗎?」他自嘲一笑
池小禾顯然不信,她倒希望真的被厭倦,那樣就能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清揚翻了個身,望著床頂的紅色紗縵「明天帶你到莊園和天牢,然後,送你離開西涼…」
心猛然一顫,池小禾既喜悅又擔憂,究竟他想做什麼?
似乎知道她有疑惑,清揚接著說「我要你到瑞晟,伺機接近顏寒黯,在這之前你的身世背景必須全部撤銷,我會給你製造假身份,至於如何接近他,就憑你的本事了」
聞言,池小禾悲涼的笑了「原來,你是想把我送給另一個男人。太子素來就有潔癖,也不碰不乾淨的女人」她提醒他,倘若離開到瑞晟,必不能全身而退,這樣算是解脫嗎?
清揚眸光一寒,重新壓上她,無法遏制的發怒「是,我以後不會再碰你了,卻不是現在」
懲罰而侵略性的吻隨即落下,每吻一次,身上就痛一分,然池小禾卻欣喜,只要能離開他…
翌日,他們若無其事的來到莊園,兩年未曾踏足這裡,被清玨和池婭汐數落了一番。
大家都以為她生活得很好捨不得回來,事實上池小禾是有苦不能言,既如此,又何必再讓別人替她擔心呢?所以只能佯裝自己眷戀外面的花花世界,把一切苦楚往肚子裡嚥下。
在這裡呆了一上午,享受著天倫之樂,她的臉上才有了點笑容,那一刻清揚彷彿回到九年前第一次見著她時的畫面,令其怦然心跳,如若當初沒有帶她離開莊園,也許她的笑容會更多。這個想法僅是一瞬間,他從不做後悔的事。
那天下午清揚又帶她到天牢,卻是以清舞的身份,池小禾不得不承認他們實在長得太像了,像到足以亂真的地步,清揚本來就比女人還要美麗妖嬈,扮演清舞更是維妙維俏。如果不是這些年的朝夕相對,她也無法辨認。
再次見到父親的池小禾依然沒有流露任何悲傷,清揚對這個不喜不悲,沒有笑容和眼淚的女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喜愛和驚悸,要捨棄她是件難事。但,於瑞晟,他有摧毀的野心。所以權衡利弊下,最終選擇放手。
而對池小禾來說,這無疑是她人生的另一個轉折點,是重生也是毀滅。
離開輕舞飛揚山莊,她先是把自己賣給了人販子,繼而製造一場意外吸引安絮的注意,不能直接進黯王府,就從安絮那裡著手。於此她很成功的進了將軍府,並且成了安絮的貼身丫鬟。
直至某一天,她遇見了顏寒黯,並展開一連串的反追,都被狠狠的拒絕,沒能勾/引到,反被其厭惡。這個冷酷的男人,卻慢慢的在池小禾心裡紮了根。
伴著心疼,小禾翻到這裡,淚水早模糊了雙眼,她發現真正的池小禾並沒有過多的記錄她和顏寒黯的事,不難看出是有心要隱瞞,裡面亦沒有提起安絮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
最後一段,是她決定帶著這個秘密,選擇一條不歸路的覺悟。因為愛上了顏寒黯,為了保護他,寧願死,寧願放棄她一直守護的親人。
小禾揪住胸口,這裡異常的痛,是池小禾在心痛還是怎麼著?總之她痛苦的緊蹙秀眉。
如若可以,我們交換靈魂,你就用我的身份在現世好好的生活下去吧,把在這裡的一切苦厄遺忘,你的人生,由我替你繼續,包括你到死仍牽掛的事。小禾在心裡默默希望著,承諾著,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堅定,她要代替真正的池小禾驕傲的活下去。
幸而池小禾留下了這個故事,小禾已能理清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了,有些事有些人,她必須面對,深邃的眸輕輕闔上,小禾已然有了決定…
夜漸漸加深,寂靜之中,一輛馬車快速的馳騁在滿是草叢的道上,駕馭馬車的人是小祁,而裡面的人是諾梵以及七夜。
伴著呼嘯風聲,小祁道「要不是婆婆讓我來救你,我才不來呢,你也太不中用了,居然被吊在城門上」
諾梵輕揚嘴角,沒有反駁之意,只是闔上眼眸,七夜捲著身軀在他旁邊挨著睡覺,時不時還豎起耳朵傾聽四周的動靜。
「你倒是說話呀,接下來我們上哪?」小祁又問,關於救人之後該往哪去這事婆婆可沒說呀
諾梵慵懶的睜開眼睛,掀開車簾往外望去,漆黑的夜空,有一道微光閃爍著,於是他指向那裡,悠悠道「就那邊了」
「小禾姐姐會在那邊嗎?」小祁疑惑著,他認得那個方向是安穗鎮東郊一帶
諾梵又闔上雙眸,似乎漫不經心,回答「不知道…」
「嘁!不知道幹嘛往那邊」小祁不屑的冷哼,卻還是照他說的去做,怎也想不明白,婆婆為什麼讓自己保護他?在心裡嘀咕了會,馬車繼續往安穗鎮前進…——
(嗚哇,真正的池小禾好可憐啊,以後如果有時間,我想寫一部池小禾在現代的故事,喜歡的親們到時候記得關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