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重新活躍了起來，似乎墨離的回來給大家打足了氣。
可他的臉色卻似乎並不算好，一進辦公室，他便掏出了手機，找出一串號碼，在快要按下撥號鍵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忽然憶起之前那份協議裡的一條。
上班時間，甲方不能直接給乙方打電話，間接也不行。
甲方是他，乙方自然是她。
想到這，墨離有些懊惱，將手機扔到桌上，似又想起什麼，拿回手機，飛快地按動了幾下。
*
律修正在介紹新員工顧曉曉給大家的時候，她口袋裡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都是在大公司，平時的規矩自然嚴了點。
幾名同為秘書的女子看過來，不覺都面露不滿，又礙於律修在場沒說什麼。
當工作安排好後，顧曉曉才敢偷偷翻開手機，一看是墨離的短信，亮閃閃的三個字，還真把肉麻當有趣了？
皺起眉，她正要回消息，卻見面前出現一雙高跟鞋，目光再往上，似乎是先前的一名女秘書長。
顧曉曉趕緊起了身，而那名女子眼裡儘是冷漠，朝她伸了手，「手機給我。」
「為什麼？」她疑惑了，卻又因為短信是墨離的，不能洩露。
女子以為她是不肯給，笑容嘲諷，「律特助沒跟你講過規矩嗎？上班時間不能接聽私人電話，更不能私自接發短信，這是規定，更是禮貌，你長這麼大就沒人教過你這些，還是說……」
女子頓了頓，眼底儘是鄙夷，「顧小姐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她走後門，充當花瓶。
顧曉曉咬唇，將手機按了關機鍵，這才遞回女子手裡，不卑不亢地道歉，「今天的事是我不對，以後我會遵守墨氏的規定。」
女子一哂，晃了晃手機，「這個，下班過來領，要是再有下次，我可會考慮直接砸壞了，墨氏可不需要不聽話的員工。」
顧曉曉擰眉，卻也無從反駁。
鑒於晨間的羞辱，一整個上午，顧曉曉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她學習能力很快，工作自然得心應手的。
可辦公室裡的人，發了無數條短信又沒回應之後，索性關掉對面滔滔不絕的演講，逕直起了身。
目光落在擺鐘上十二點的位置上，墨離嘴角一勾，大步走了出去。
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找他的小貓。
秘書部，人都漸漸散了，而只有顧曉曉還埋頭核對著什麼，表情很是認真，連墨離走到她跟前，竟也沒被她察覺。
直至，眼前一黑，顧曉曉皺起眉，就拉開他的手，轉身往他時，連忙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看見，才推他，「不是說好保持距離的嗎？還是你想逼我辭職？」
墨離皺起眉，稚氣地捏了捏她的臉，「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不用遵守協議。」
顧曉曉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有些無奈地望著他，「墨離，你說我們是不是該考慮繼續完善一下協議？」
他不同意，又在看到她頭疼的模樣，握住她的手移開，溫熱的指腹替她繼續按摩，目光儘是寵溺，而語氣也帶著可憐，「小貓，一上午沒看到你，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但是我們要公私分明，不能被人看到說閒話知道嗎？」
「原因。」他問，十分不解，她是他的女人，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的？
「至少我想證明我能配得上你，而不是其她人口中的花瓶，墨離，你若是天天纏著我，那些人口裡的話只會讓我更加難堪。」而最重要的，我不想那些流言傷害到你……
很顯然，墨離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某個重點，眸色也深了幾分，「誰說你是花瓶，那些女秘書嗎？」
洞察出他的想法，顧曉曉趕緊攔住了他，「墨離，你要是敢公私不分，我就馬上辭職。」
「我不會批。」
聞言，顧曉曉不禁好笑，這才兩天時間，他就已經懂了這麼多，公司職員的每份辭呈都得他批准，不然就算是無故毀約。
可她即使毀約了又如何，他總不可能逼著她還款吧？
仰著頭，她動手碰他的鼻子，捏了捏，才滿意地鬆開，「那我就直接離職，怎樣，墨總捨不捨得告我，逼我坐牢？」
他的眉頭擰了幾分，她卻笑得格外開心，兩人沉浸在一片溫馨之間，殊不知這一幕被角落裡的某個人裝進了相機裡。
*
午後，她敵不過他的要求，便答應和他一起吃午餐，地點則是他的辦公室。
頂著公事的幌子，她實則被某人伺候著。
「小貓，還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我讓人送過來。」墨離打開所有的飯盒，掃了一眼飯菜，五六樣，總覺得不夠豐盛。
顧曉曉拿起筷子含在嘴裡，眼睛盯著飯菜，搖頭說，「不用麻煩。」
他卻誤會了，接著解釋，「你要是怕麻煩到別人，我去給你買，絕對不找任何人幫忙。」
她笑，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塞進他嘴裡，「傻瓜，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你乖乖陪我吃飯就好，不准亂跑。」
他點頭，坐在她身邊，又伸出手將她抱住，惹得顧曉曉驚呼，「墨離你……幹嘛……」
她坐在他的腿上，姿勢親暱得很，起初顧曉曉有些不習慣，他卻理直氣壯地威脅，「小貓，你再亂動，我就直接吃你了，反正，那裡也很餓。」
她臉上一熱，趕緊扒飯，對於他現在的自控能力，她實在是不敢恭維。
一頓飯吃到尾聲，他卻依然不肯放開她，「小貓，我想午休，你陪我。」
他用鼻尖蹭著她的脖子，熱熱的呼吸，帶著一點點慵懶。
她脊背一麻，察覺到他的手亂碰之時，趕緊握住了他的手，「墨離，不准再摸我，不然我可生氣了。」
他聞言，動作是停了，唇卻依舊停在她耳側，「小貓，你好狠心。」
幾分埋怨，幾分委屈，墨離是十足的演技派，儘是一句話就讓她不忍了。
轉過頭，她勾住他的脖子，安撫似的吻了吻他的唇，「乖，晚上我們回家，你想怎樣都可以，好不好？」
墨離扣住她的頭，用力地吻了好久才放開她，見她起身，他又繼續補充道，「要是有人再欺負你，你要告訴我。」
顧曉曉愣了愣，隨即點頭，踮腳在他臉上一吻，便跑了開。
墨離站在原地，指尖拂過似乎還泛著她芬芳的地方，他微微一笑，同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是律言的聲音。
「上次的狙擊手已經找到，卻怎麼都不肯開口說出幕後主使者，怎麼處置？」
墨離抬起頭，因為窗外的光線瞇了瞇眼，良久，才靜靜地回，「不是有種東西……叫人肉攪拌機麼？」
*
下班的時候，墨離卻突然被一個會議纏身，經過這兩天的培訓，對於這類會議他早已游刃有餘，只是……
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的目光掃了一眼某處，那裡，顧曉曉正埋頭工作，顯然並沒注意到他。
墨離的眉頭皺了幾分，剛要朝著她走去，就聽律修咳了一聲，「老闆，會議馬上就開始了。」
不高不低的一聲，既能提醒到墨離，也讓辦公室裡所有的目光移了過來，自然，包括她。
當彼此的目光碰到一起的時候，墨離啟唇剛要說什麼，又見她趕緊移開了目光，佯裝做很忙很忙。
他卻明白，她不想和他在眾人面前有太多的交集。
思及此，墨離皺了皺眉，也不理會身邊的律修，他一人大跨步往前走，還故意說給某人聽，「律修，讓所有人都下班吧，你跟我進去開會就行。」
顧曉曉聽著那語氣，知道他是生氣了，默默地不吭聲，直到下班之後，她去秘書長那裡拿回了手機，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她的心卻全部撲在一個人身上。
開機的第一時間，她給他發了短信。
【我先到瑰麗咖啡廳，等你一起回家。】
懷著忐忑的心情，整理好東西，她握著手機，終於在坐進電梯的前一刻，收到了他的回應。
【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她沉默，臉上也不禁有些好笑，他怎麼就連這點小事也記恨了呢？
手指在鍵盤上點了幾下，打了一串字又刪除，她不知道怎麼回他，而一分鐘過後，那邊似乎是等不及了，又給她發過來一段算是妥協的話。
【那不准到處跑，我開完會就去找你。】
可以想像他那邊緊張的樣子，她才只是一分鐘不回，他一定就以為她是生氣了。
這樣的墨離，讓她怎麼捨得呢？
這次，只是幾秒，她就回了一個好，附上一張親親的表情，才合上了手機。
從墨氏到那間咖啡廳不算遠，顧曉曉就這麼沿途走著，夕陽下的餘暉灑在前方的路上，她卻覺得眼睛被那些光，照得有些眩暈。
只是幾步，她便覺得情況越來越壞，眼前慢慢變得模糊，她按住腦袋，隱隱約約進了一家門診，伸手摸索著坐到一條長椅上，才放任自己慢慢倒下……
耳邊，似乎有誰在喚她，她卻覺得一絲力氣都沒有，就連握在手裡的手機，也一併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