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靜歪著頭，看了看某處，又笑了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宇航想我了，才故意讓人帶我到這裡。」
聲音不大，警局裡的人卻全部都聽到了，忽而都笑出了聲。
只剩，季宇航臉色極度陰沉，聲音裡都染了怒意，「過來做筆錄。」
顧曉曉也跟著一笑，就見墨靜樂滋樂滋地湊到季宇航對面坐下，態度倒是很乖巧。
「姓名。」
「墨靜。」
「住址。」
「以前在水安居的，但前幾天被趕出來了，現在住在楚天酒店裡，不過你要是肯收留我……」
「犯了什麼事。」季宇航不耐地打斷她，目光蹦出幾抹陰冷，似在警告她一般。
墨靜乖乖沒有繼續，聽到他下一個問題，努著嘴想了想，才答，「跟著一輛白色的轎車比賽，誰知道它竟然對我使詐，然後我也就使了點小手段，害它停了下來……」
越說到後面，墨靜很委屈來著，可憐兮兮瞅了一眼顧曉曉，後者過來幫忙，「靜子只是貪玩了點，要是沒有傷害，就……」
強子在一旁看不過，補了一句，「她所謂的白色轎車，是一輛巡邏警車。」
頓時，顧曉曉愕然了，看到墨靜也是一臉驚訝，「那種人也能是警察？」
季宇航冷下臉，顯然對墨靜的忍受力已經瀕臨瓦解，墨靜一看，連忙擺手，「宇航，你別氣嘛，我又不是說你，再說，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警車，畢竟那車跟我是從一個俱樂部出來的，甚至當紅燈亮起的時候，我看到那輛車的車主對前面過馬路的行人大聲謾罵，還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差點撞倒了行人。我看不過去，才跟著的，只是想警告他一下，偏偏他對我更凶，還揚言要把我抓進警察局，然後……」
墨靜垂眸，很是鬱悶，「然後我就真的進警察局了。」
剛一說完，就聽季宇航啪的一聲將筆記本拍上，站起身，他看向強子，「調出當時街區的監控錄像，如果事實和她說的一致，以此立案，開除那輛警車上的所有刑警，後果我來負責。」
「是，大隊。」強子點頭，拿著筆錄離開。
而墨靜則是一臉笑瞇瞇的，瞅著季宇航，雙眼冒心，「宇航，不愧是我選的男人，好man……」
臉上被扔了一沓紙，墨靜拿開紙，摸了摸鼻子，就聽他淡聲道，「出發點是好的，但做法錯誤，到審訊室寫三千字保證書，你就可以走了。」
墨靜的小臉一下子苦了下來，「可是宇航，我只會說中文，不會寫漢字的。」
季宇航卻不再理會，逕直走進辦公室，門拍得震響，以示警告。
墨靜努了努嘴，很委屈，「小蘇，你看你哥，對我好差的。」
季蘇汗顏，眉梢抽了抽，才安慰道，「我哥就這樣，外冷內熱的。」
墨靜連連點頭，想起那個夜晚，他對她那麼熱情，每次想起都不禁心潮澎湃，一定要再找個時間，和他溫習溫習。
而顧曉曉看著墨靜，思緒似乎還停留在那一句話上。
墨靜說，他把方甜心帶回家住了，還說，他天天喝酒，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
下班回家的時候，顧曉曉沒有再去季家，只讓律修把她送到公寓門口。
「小蘇，我想回家住了，再者一個月沒回去，房間估計都積灰了，也需要打掃。」
「要不要我們幫忙？」
顧曉曉忙擺手，「不用管我了，你和律修先去吃飯，我也會自己做著吃。」
季蘇瞭然，垂眸想了想，她點頭一笑，「嗯，那我們明天再來接你。」
「好。」
轉身上了四樓的公寓，推開門，已經有些日子沒回來了，滿室的霉氣堵得讓人有些難受。
拉開窗子，顧曉曉開了盞燈，環顧周圍的一切，心間又開始隱隱地疼。
不肯回來這裡，終是因為這裡有和他在一起的記憶，那幾日，他經常來這裡，甚至那張小桌上還擺著一隻瓷杯，印著可愛的印花，其實這是一對情侶杯，她也不知當時逛超市怎麼就選了這對，而每次他來，她只拿出了給他準備的那一隻，至於她的，一直都偷偷放在櫥櫃裡。
走進廚房，她拿出那只沒用過的杯子，洗了洗，又燒了壺水倒上，放了茶葉，她便捧著那瓷杯，坐在沙發上發呆。
茶香縈繞鼻尖，顧曉曉深深吸了一口氣，記得他也愛喝茶，時不時身上會帶著淡淡的茶香味，很好聞。
怎麼，又開始想他了呢？
顧曉曉站起身，視線落在客廳裡的神龕上，有些渙散，「爸爸，怎麼辦，我還是放不下……」
*
暗夜酒吧，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舞池裡搖擺的身軀，盡興而樂。
角落裡的方桌上，擺滿了烈酒，一杯又一杯，墨離瞇著眼，又給風辰倒了一杯，「不是要陪我喝酒麼，就這麼點能耐？」
即使以往流連花叢時，風辰也沒這麼喝過，將酒杯一推，他不肯了，「我說墨大少，沒你這樣喝酒的，四瓶威士忌，你當你喝酒精長大的是不是！」
墨離抬眸一笑，將面前那杯烈酒一飲而盡，那股強烈的辛辣，只是讓他略微皺了皺眉。
風辰也不阻止，靠在沙發上，他的神情也認真了些，「喜歡就去把人追回來，這麼自暴自棄的，可不是你的作風。」
墨離不答話，眸底卻滑過一抹疼楚，像是被戳中心事，他握緊酒瓶，又倒了一杯，灌進喉嚨。
白天用工作麻木自己，晚上用酒精麻醉自己，這樣的生活方式，連風辰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他再次滿上的酒杯，風辰咬牙一口喝完，酒杯啪的一聲放在桌上。
風辰起身，揪住了墨離的衣領，「墨離，你給我醒醒，不是你教我的嗎？喜歡就去追，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即使那女人看到了也不會喜歡，你還要為她買醉到什麼時候，你真以為這樣糟蹋自己，她就會知道，她就會心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