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著惠兒的肩膀,突然感歎道,「世間之事,本是難料,我秋月平生見不得幾個婦道人家,總覺得都是些小女人,矯揉造作,直到遇見了惠兒你,才知道這天下間並非只有我
追影一個女中豪傑,若不是因為情況特殊,我必然和你義結金蘭,和你生死與共,若是有緣再相見,我一定要和你促膝長談,煮酒論人生,你道如何?」
惠兒點點頭,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勉強,惆悵道,「現在我就該叫你一聲秋月姐,這百通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祝福你們夫妻二人幸福長久,我再飲此杯,千言萬語便都在這酒裡了,小女雖不才,但依然懂得人生幾何的道理,先把這愁思化在這酒中吧,相信總有一日,我們都能夠如願。」
玄武帝見惠兒突兀的連喝了幾杯,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這個女子似乎有著無窮的心思,若不是因為自己,如今便不會涉足宮中,想必這些感情都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一把將酒杯奪了過來,關切道,「你傷勢並不算痊癒,不可多飲酒了,對身體不好,這酒就讓朕來喝了,也算是朕對各位的謝意,他日朕江山穩固,定要找你們來,不說加官進
爵,不說賜予綾羅綢緞,就算是一些小小的賞識也是該有的,朕不會辜負眾人的希望,這天下本就是朕的,就算是任何人,也休要搶走,朕有生之年,定讓天下太平,百姓安樂。」
玄武帝的一些話說的是慷慨激昂,現場的人都被他那氣度所感染,紛紛喝了酒,余百通等人留下了聯絡方式,便有些不捨的告別了。
見他們相繼的走遠,玄武帝突然歎息了一聲,王彪見狀,不禁問道,「皇上何故歎息?難道還是為回宮的事煩惱嗎?」
惠兒卻突然搖搖頭,望著玄武帝,回頭說道,「大人此話倒是不錯,不過想必皇上所歎息的不僅僅是這些吧?」
玄武帝一驚,用賞識的眼神望了她一眼,「惠兒果然是冰雪聰明之人,頃刻間便明白朕的心思,朕的確是擔憂這回宮之事,然而也在惋惜余百通這幾人的才能?」
「此話怎講?還請皇上明示。」王彪不由的納悶起來。
「若是這幾人能夠為朕所用,便是可造之才,這幾人雖說是江湖中人,卻各自有著奇異的才能,只可惜,他們都走了,說心裡話,朕還真有幾分不捨。」玄武帝有些憂慮的說道。
王彪點點頭,恍然大悟,表示有著同感,接過話說道,「這幾人的確並非凡人,然而人各有志,勉強不得,當務之急,是要想好回宮的策略,不知道皇上可有什麼打算?」
「朕的確沒有什麼策略可言,如今這皇宮裡,儘是三弟的人,而且這整個皇城裡,恐怕都是他的部屬,一旦我們到了此地,其實早就到了他的眼裡,我們不可能去做那無畏的掙扎,
此去可以說是生死未卜,朕但願三弟良心未泯,不會聽信小人的讒言便是,若是蒙蔽了心智,朕這條命,恐怕也只是瞬間便失去的事。」玄武帝顯得十分的憂愁,眼神裡儘是無奈。
惠兒看在眼裡,突然似乎被感染了情緒,這個強大的男人,在她心中一直是所向披靡,她從來都沒有見到他如此的無奈過,於是也忍不住幽然一歎。
玄武帝踱步到窗前,望著外面的景色,駐足良久,沒有人想在此刻打擾他的思緒,王彪和惠兒都知趣的站在一旁,各自想著心事,他們在等待著玄武帝發號施令。
如今,或許這整個皇城裡,唯有他們三個人在憂慮著這件事情,或者說,只有他們三個人站在這一方,陽光從窗外照耀在玄武帝的身上,就像是一副偉人的畫卷。
忽然,玄武帝轉過頭來,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我們去吧,到皇宮裡去,無論結果如何,朕都要面對,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交代你們二人一件事情。」
惠兒一驚,這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這些天來,這件事情就像是壓在她心底一顆沉重的石頭,這一刻,似乎突然輕鬆了一些,反而不擔心了。
既然結果能夠想到,那又何必強求呢?接下來,玄武帝和二人商議了一番,聽完他的吩咐,王彪和惠兒都十分的驚詫,不過他們依然點了點頭。
隨後,眾人出了客棧,向那莊嚴肅穆的皇宮而去。
在皇城的郊外,一間破舊的廢棄的屋子裡,燃燒著一小堆火焰,地上,鋪就了一些亂草,其上,躺著一個人,他不是別人,正是公孫普。
自從那日在陸巖的府邸裡,拼著最後的力氣,竄出屋頂逃跑,到這時,已經過了好幾日了,他身上的攝魂香毒雖說輕了些,但是他還是需要休養。
忽然,小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公孫普警惕的一躍而起,手握著短劍直接指向來人,厲聲喝道,「是誰?」
來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驚慌的說道,「公孫兄,是我呀,黃二,你這是怎麼了?傷勢好些了嗎?」
公孫普定睛一看,這才放下心來,立刻收了劍,尷尬的說道,「原來是黃兄,承蒙您的照顧,好多了,怎麼現在來了?可否小心行事,別被人跟蹤了。」
「公孫兄放心,我故意繞了遠路,這才走到這裡,相信沒有誰跟來的,你且將這藥喝了,若是還不見好,改日我再送湯藥來給你治療。」
黃二說著,便將隨手帶來的藥遞給了公孫普,他立刻接了過來,仰頭將藥喝了乾淨,一臉謝意的說道,「真是有勞黃兄了,這皇城裡恐怕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還敢救濟我了,公孫普,若不是你的搭救,我這條命恐怕活不到現在了,大恩不言謝呀。」
「你這就見外了,想當初,若不是公孫兄的施捨,又如何有我黃二的今日,說不定我現在還正在街上要飯,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呢。」黃二一臉的誠懇,眼神裡儘是感激。
公孫普連連擺手,沉思片刻,說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那小藥鋪最近生計可好?好些次都準備去看望你,就是騰不出時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