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君王:庶妃皇后 第2卷 83.抹黑烏雲珠
    看著那眉來眼去的兩人,起初還一副看戲表情的雲婉頓時在心底蕩起了一波漣漪,心口也開始微微酸痛起來,原來,心還是在乎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也許此時的博果兒和董鄂碧柔還不會料想到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但她穿越而來即便不記得自己的結局,可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那一見鍾情的二人將來會是怎樣一番纏綿悱惻至死不渝。

    雲婉暗自告誡自己,一定忍耐,克制,決不能再墮落在他的世界中,他的一切都已經跟自己不再有關係,以後,她與他的關係無非是汲取所需罷了。

    在看到雲婉那神色糾結的樣子後,順治竟出人意料的對著她沉聲問道「佟嬪喜歡誰的書法多些?」

    雲婉沒想到彼時已經容不得第二人在眼的順治竟然會話鋒一轉拋向了自己,一個差異的眼神對上順治之後緩緩說道「回皇上,臣妾更喜歡顏真卿的筆跡」

    「哦?理由呢?」

    「顏真卿的楷書一反初唐書風,行以篆籀之筆,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結體寬博而氣勢恢宏,骨力遒勁而氣概凜然,這種風格也體現了大唐帝國繁盛的風度,並與他高尚的人格契合,是書法美與人格美完美結合的典例」

    順治淡淡的對著她笑了起來「佟嬪果然是見解獨到,博果兒你瞧瞧,朕的佟嬪與你的福晉可是才貌雙嬌呢」

    順治那笑容極為陌生,但卻又極為熟悉,已經有多久沒見到他這樣對自己笑了,彷彿時間回到了十年前的現代,那淡淡紅梅之下,一個英挺陽光的少年也是這樣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深深的打動了她的心。

    就在雲婉和董鄂碧柔黯然失神的時候,烏雲珠忽然起身做起了嬪妃該做的事情,輕抬素手端著酒壺先為順治斟了一杯,後又為博果爾斟了一杯酒,看著烏雲珠自如的樣子,雲婉不禁微微挑了下眉,看來這個女人已經對皇上存了心思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若說順治被烏雲珠的文采吸引而娶了弟媳壞了名聲,倒不如說是被烏雲珠勾引的亂了綱常,博果爾啊,你怎麼就不擦亮眼睛看看,你娶的這是個什麼女人。

    那日的萬春亭內,除了董鄂碧柔神情落寞的絞著帕子外,順治與烏雲珠還有雲婉到是暢談的十分愉快,雖然博果兒也察覺了自己的福晉和皇上貌似很投緣,但向來粗心大意的他倒也沒想到別的地方去,只有雲婉明白,這個同樣相貌堂堂的男人會因著烏雲珠那個女人有著怎樣的悲催結局。

    她可以知道博果兒和董鄂妃的結局,甚至也知道順治的結局,可她唯獨不記得自己的結局,想到順治在不久的將來極有可能與烏雲珠愛的至死方休,她的心就像被刀剜一般,絲絲拉拉的痛著,也許自己不能阻止順治與烏雲珠的相遇,但她卻可以去干擾些別的,例如……感情。

    南書房內,雲婉安靜的窩在順治特意為她準備的貴妃榻上看著手中的書卷,總算批完奏章的順治側過頭看見雲婉那專注的樣子不禁會心一笑,以雲婉的性子,他還真的有點擔心她會過不了失去孩子的那個坎而怨恨他一輩子,可現下看來,一切都還在自己的掌控中。

    「婉兒」

    這一聲呼喚,讓正在沉溺於書海的雲婉頓時一愣,曾經,容非也是這樣喚她的,有多久沒聽過他這樣叫自己了,即便眼前的人已經叫做福臨,可她依舊因著這一聲輕喚亂了心神。

    順治在雲婉還在愣神的時候已經坐到了榻上,並雙手從她的後腰環住她,輕喘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後,那濕濕溫溫的感覺惹得雲婉不禁有些僵硬了身體。

    「怎麼,不喜歡朕這樣叫你嗎」

    雲婉回過神來,隨後淡淡一笑「怎麼會呢,只是從未聽皇上這般叫過臣妾,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福臨將細碎的吻落在雲婉白嫩的頸項「朕的確不會隨意暱稱她人的,因為婉兒對朕來說是特別的」

    聞言,雲婉原本冷絕的心忽然軟了三分,特別?真的嗎,那到底有多特別,又特別在哪,當然,這些話雲婉並沒有問出口,想到他先前對自己的不信任,臉色又隨之黯淡了下去。

    「婉兒,以後沒人的時候叫朕福臨吧,朕喜歡你的聲音」

    雲婉苦笑一聲,自己終究是無法拒絕這個男人,之後淡淡的喚了聲「福臨」

    順治滿意的將頭窩在雲婉的頸間「婉兒在看什麼」

    雲婉將書本停留的那頁推倒順治面前,之後淺吟道「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卜算子?婉兒喜歡宋代的詩詞?」

    「倒也不是喜歡宋代的詩詞,只是很欣賞作這首詞的嚴蕊罷了」

    「哦?婉兒喜歡她什麼呢」

    「嚴蕊雖為地位低下的風塵女子,但她面對嚴刑拷打仍然堅貞不屈的氣度卻讓人折服,朱熹為了打擊唐仲友,硬是誣陷唐仲友與嚴蕊有私情,為了取得證據,他把嚴蕊押入大牢每日嚴刑拷打於她,嚴蕊雖吃盡苦頭遍體鱗傷但卻依舊不肯招認,就連獄官都同情她勸她招供算了,但嚴蕊卻毅然回答:「我身為下賤的歌妓,但依宋代法理縱真的與太守通姦,也不會是死罪;即使招認,有何大害!但天下事,真則是真,假則是假,我豈能不愛惜名節信口亂說誣陷別人!今日,朱大人利用職權可以置我於死地,但要我誣人是斷然不成的!」只這一句「真則是真,假則是假」當真是讓人對她肅然起敬,許是她真的是很愛唐仲有吧,不然如何能承受得那般殘酷的拷打」

    順治點點頭「此等貞烈的女子,縱使身為娼妓也是讓人欽佩的,嚴蕊亦是唐仲有的福氣」

    「沒錯,能得嚴蕊這般忠貞紅顏當是唐仲有之福」

    「如此說來,當初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也當真是段佳話,想必陳圓圓也想定是個好的,不管怎樣陳圓圓也算圓滿了」

    聞此,雲婉忽然想到什麼,立即挑眉反駁道「臣妾卻不這樣認為,若陳圓圓是個好的,那被李自成擄去的時候怎麼不自以表氣節,反倒是侍奉李自成數日擾亂了帝王心,直至後來吳三桂擁兵而來,陳圓圓見吳三桂得勢,又若無其事的回到他身邊,這樣的女子怎能與貞烈的嚴蕊相提並論?陳圓圓待吳三桂根本就沒有真心,有的只是貪圖的富貴權勢,不過,總是會有那麼一種女人,為了更高更好的生活,不惜拋夫棄子也在所不辭,此類女人當真是道德的恥辱」

    雲婉見順治久久沉吟不語,隨即又淡笑著說道:「臣妾不過是仰慕漢家教化,雖是滿人,但還是知道女子當以貞潔為重的,可是,有些被漢人生養長大的女子反而卻做不到吧,如若將來臣妾走到皇上之前還好,若不幸在皇上身後,那臣妾自願傚法太祖大妃以身殉葬生死相隨」

    順治聞言登時愣了下,試問,古代社會民風保守,男女之間即便是夫妻也甚少能說出此等生死契闊的言語,更何況,順治的那些宮妃各個帶著權謀利益而來,哪個是真心相待,無非是爭著皇上垂青的利益罷了,可雲婉這一席話,卻讓順治的心久久不能平復下來,他一直都知道雲婉的心性是個特別的,但今日,她卻仍舊給了他一個超乎想像的驚喜和震撼。

    順治緊忙將雲婉摟在懷中「不過隨口提到陳圓圓,怎麼就引得你要殉葬了,如若你走在朕的身後,朕可是捨不得你殉葬的」

    雲婉背對著順治露出一抹得意的淺笑,看來效果不錯,自己不僅在順治心中的地位又加深了許多,而且還間接利用陳圓圓影射了日後對自己夫君不忠不貞的烏雲珠,即便她無法阻擋烏雲珠最終成為董鄂妃,但最起碼的能讓順治在不貞不忠這件事上有了芥蒂了。

    見順治心情不錯,雲婉又道「有些女子口上盡說著什麼真心真愛,但卻做著沒羞沒恥的事情,還拿真愛當勞什子借口,如那漢景帝劉啟的夫人王娡,一個拋棄丈夫女兒再嫁的二婚女子,竟能取得皇帝的歡心專寵於後宮,後又一步步登上皇后的寶座,可見此女有著何等的手腕和計謀,可憐那漢景帝看不清善惡,所以才引得後世加以詬病,真是個可悲的君王啊,女子不守貞潔的,有幾個是為了真情真愛,無非是貪慕虛權勢罷了,不然,她們最後的情人怎麼都比先前的丈夫要富貴顯赫呢,一句話,這不外乎是虛榮的天性罷了」

    看著順治已經逐漸黑了的臉色,雲婉滿意的笑了起來,目的已經達到,她就不信,自己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順治還能毫無忌憚的去寵愛烏雲珠,除非烏雲珠的手段實在太高,要麼就是順治對烏雲珠有著什麼難以抗拒的情懷,這前者嘛,雲婉到是不擔心的,一個被歌妓當作才女養大的女人能有幾分能耐,無非是是些小家子氣的小陰謀小手段而已,可若是後者,那便真的要傷一番腦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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