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婉驀地一挑眉,沒錯,後宮的事皇上向來不管,如果鬧到太后那裡,太后也只會向著蒙古嬪妃,到時候莫說如初,恐怕整個景仁宮的人都會成為這些蒙古嬪妃的眼中釘了。
雲婉忍著心中的酸澀低了聲音道「那端嬪如何才能放過如初」
端嬪摸摸自己手上的紅寶石戒指輕笑「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了她」
雲婉看了眼被打的幾乎剩一口氣的如初心如刀割,她穿越異世身心惶恐,一直都是這個小丫頭陪伴著自己,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總是在她傷心難過時想著花樣的逗她開心,可如今,她竟因著她又受了這份罪,不,她必須要保護這個丫頭,因為她不單單是自己的婢女,她更是自己貼心的小妹妹。
雲婉冷著臉極力隱忍著情緒,之後緩緩的彎下了膝蓋,在端嬪面前跪了下去「我求你……放過她」
端嬪沒料到雲婉真的肯為一個奴才給她跪下,一時間是又驚又覺得可笑。
「哈哈……佟佳雲婉你可真是下賤,竟為了個奴才跪我,哈哈,好啊,既然你喜歡跪那你就跪著吧,跪倒太陽下山本宮就饒了這丫頭,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杏兒,我們進去吧」
就在端嬪將走兩步時,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笑道「別以為你沒了那個野種就能將皇后拉下馬,有我們蒙古的千萬鐵騎在,皇上是不敢動她的,你呀,也別想著能給那小野種報仇了,識相的,日後好好的夾起尾巴低調做人,若是你再不識相的去勾引皇上,下次本宮可就不止是收拾這個賤婢了,哼」
雲婉緊緊咬著唇,克制的不讓自己落下淚來,可是一想到那化成一灘血水的孩子,恨意便在她的心中開始肆虐,娜木鍾廢不得?她到要看看她到底如何廢不得。
以前的她從未想過去爭去搶,她只想著有他的愛他的心就夠了,可如今,什麼都沒了,他是帝王,帝王那流水之愛向來薄情,終是她自己奢望的多了,不過,眼下的形勢看來,即便她想置身事外的安穩度日也是不可能了,如今的她早已成了後宮的眼中釘,既然終日要提心這些惡婦的暗算刁難,倒不如厚積薄發上位自保,只有這樣,她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不然,再這樣下去恐怕連佟佳也要遭殃了。
如初跪在雲婉身前哭的不能自已「娘娘剛剛小產經不起這番折騰的,奴婢求您了不要跪了,奴婢賤命一條,不值得……」
雲婉緊擰眉心怒道「住口,我不要再聽到你這般輕賤自己,你是本宮的妹妹,本宮絕對不會讓人傷你性命,只不過如初你要記得,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我等受辱餘下,但他日並要百倍還之」
看著忽然換了個人似的雲婉,如初一愣,但隨即也理解了,若換做自己,恐怕也不可能再似從前那般純性了,被皇后那般殘害喪子,而今不僅沒能讓皇后付出代價,甚至還要考慮皇家顏面將此事壓了下來,換誰誰能不傷心,不動氣的。
景仁宮內,所有人都一臉詫差異的看著正在做瑜伽的雲婉,直到一柱香燒完,雲婉才離開那自製的瑜伽墊子。
如初皺著眉頭問「娘娘,您這是練得什麼功啊,好高難度啊」
雲婉回身笑笑「這功夫叫瑜伽,一來可以維持女性的身材曲線,二來可以調整小產帶給身體的傷害」
如梅最喜歡打扮,連忙吵著說道「難怪娘娘近些日來看著又漂亮又健康,以後娘娘再練瑜伽時奴婢也學學」
如霜打趣道「小丫頭練的那麼美是要作甚,難不成想嫁個如意夫君了」
如梅的臉色頓時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你們如此打趣我,真是可惡」
看著跑開的如梅,幾人紛紛笑了起來,雲婉又給了如初一個方子「這方子是扎哈太醫給的雪肌膏,用了能使人肌理水嫩白皙,拿去給我配來」
如初笑笑「娘娘縱使不用這方子也是個天賜的美人」
一旁向來會說話的如霜笑道「誰會嫌自己更漂亮呢,娘娘雖說天生麗質,但女子容顏易損,注意些還是好的」
雲婉淡笑了笑,隨之又道「許久沒去看望嫻姐姐了,咱們到長春宮去看看吧」
剛一進長春宮,雲婉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中藥味,在聽到若嫻不時傳來的咳嗽聲時,雲婉更是朝著內殿走快了幾步。
雲婉看著臉色慘白的若嫻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嫻姐姐你的身子怎麼成了這樣,這些該死的奴才怎麼沒一個去通知本宮」
若嫻躺在床上又咳了兩聲「妹妹別惱她們,是我不讓她們去的,你小產後身子一直未癒,如若再憂心我,你可怎受得了,到是你,如今可好些了」
雲婉紅著眼睛道「有扎哈為我調著,身體已經無恙了,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我一時無暇顧及到姐姐,姐姐怎麼成了這副樣子,還是讓扎哈過來伺候吧」
若嫻搖了搖頭淡笑道「無礙,你那邊離不得扎哈,現在伺候我的是太醫院的右院判,人到是個有經驗的,婉兒不必擔心,婉兒還未見過福全吧,鵲兒,去把二阿哥抱來給佟嬪娘娘看看」
「這就是福全嗎,真是個怪可憐見的娃娃」許是看著福全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雲婉一下子紅了眼睛。
寧嬪心裡有些不好受的摸摸雲婉的手「婉兒絕非福薄之人,他日老天一定會再給你個孩子的」
雲婉淡笑著點點頭,之後大致的為孩子診斷了一番,看著雲婉不大好看的臉色,寧嬪歎了口氣開始擦眼淚。
「先前在皇后宮裡受了些責難,之後孩子又是難產的,所以自下生就是個病弱的,皇上見這孩子可憐,便賜名福全,但因著病弱,這孩子始終是不受太后待見,也間接的被後宮所有人所輕視,是我這做額娘的沒本事,讓孩子一出生就遭罪」
雲婉對著身後的宮人擺了下手,待那些宮人全部撤下去後,雲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孩子雖說病弱,但是只要用心調養著,倒也可以福壽綿長」
寧嬪一聽這話立即激動的喜笑顏開「婉兒此話可是當真,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知道的,這宮裡頭我只信你」
雲婉點點頭「姐姐且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便會保這孩子安康一日,只不過,有件事不知姐姐可否察覺了」
寧嬪緊緊眉「雖說那人掩飾的極好,但我又不是蠢鈍的,自然是看出了一二,那時你隨著皇上去了圍場,你留下的扎哈特來為我診過脈,他說,雖然我先前動了胎氣,但是生產時只要穩婆經驗老道到是沒有大礙的,可扎哈說完才過了多久我便難產了,那日我特差了鵲兒去尋扎哈,可不料扎哈沒請來,這張院史和右院判便來了,再後來,我事先調教好的那些個穩婆也都換成了一副陌生的面孔,我心下便知道大事不好,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呢,我已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寧嬪歎了口氣又道「其實我倒也還算好的了,最起碼她還讓我生下了福全,只是可憐那巴氏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這孩子懷的好好的,可是說沒就沒了,任誰都是心存疑慮的,只不過……沒人去追究罷了」
雲婉抱著福全皺皺眉「沒錯,太后不去追究,誰又敢接這個茬,只是可憐你與巴氏還有那鈕祜祿氏了,不過姐姐放心,妹妹已經想通了,妹妹不會再向以前那樣不爭不鬥只求安穩度日,因為即便我想,恐怕也不會讓我如願,如今,只有我做得人上人,方能保護我想保之人」
「你若能想通自然是好的,皇上待你總歸是比我們要好些,甚至到了十分特別的地步,不過帝王總歸是帝王,不要期待著他能一心一意的待你,總是要顧著他皇帝的顏面,婉兒你聰慧芳思,只要能理性看待帝王之愛,想必你想得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對了,你若得了空便去看看悅榕吧,昨日她來看我一次,我見她消瘦憔悴的可憐」
雲婉應道「她昨日也去看了我,是很憔悴,這後宮是何等的現實,往昔悅榕得寵時,那是怎樣一番門庭若市,可如今,卻門可羅雀了,姐姐放心吧,待我辦完了要辦的,就去看悅榕」
乾清宮內,臉色不大好的順治正奴才著沈福海「端嬪竟如初猖狂,你這狗奴才怎麼才來告訴朕」
沈福海跪在地上委屈的說道「奴才冤枉啊皇上,著實是景仁宮的主子仁厚識大體,她不讓底下的奴才將在端嬪那受辱的事說出來,再加上皇上您日理萬機向來不過問後宮的事,所以佟嬪娘娘便自己委屈著了,今日若不是小福子不小心說露了嘴,奴才到現在也不知道呢」
順治黑沉的臉更加冷厲「佟嬪識大體息事寧人,這些做奴才的也眼看著她受委屈,我看他們都是欠挨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