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小人物?」華爾威自嘲的笑了起來,韋索也跟著哈哈大笑。
兩個人正沒心沒肺的笑著,牢房的走廊裡,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韋索笑呵呵的和華爾威看著緩緩走來的星辰皇子,覺得接下來的對話,恐怕將會更加的有趣。因為這回直接意味著兩個王子的生死。
「什麼事情這般的好笑?」星辰皇子還沒有走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然聽到了原本應該是仇敵的兩個人所發出的爽朗笑聲,忍不住的好奇問了一句。
「韋索講了他的人品,我感覺還算不錯,所以我們就笑了。尊敬的皇子殿下,你是來宣判我們的生死的嗎?」華爾威心情當真是變得比較不錯起來,既然知道自己難逃一死,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去做出任何的偽裝。
「很遺憾,你們猜錯了。」星辰皇子淡淡的說道,「你的父親是一位很了不起的軍事家,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政治家。」
「還不謝謝殿下給予你父親如此之高的評價?想必這等評價之下,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韋索笑呵呵的說道。
華爾威微微一怔,很是詫異的看著星辰皇子,「什麼意思?」
「我原本以為,你在我的手裡那麼我就能左右領地上的那幾十萬大軍,甚至是能左右整個戰場的形勢,但是我發現我錯了。你的父親並沒有理會我所提出的任何要求,反而是親自派遣了他的得意門生前來統領大軍繼續作戰。雖然我不甘心,但是我必須承認,你父親當真很了不起,對於戰場的形勢看的無比的長遠。我沒有能打敗你的父親,也沒有能將你當作一張王牌來換取聖國的損失。但是我不得不為我自己爭辯一下,並非是你父親派來的那位指揮官比我強,而是我手下的這群蠢貨太過於愚笨!我的很多作戰計劃都被他們搞的亂七八糟,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華爾威有些欣喜的問道。
「聖國的大軍已經包圍了這座城池,然後威脅我的父皇要求我們做出讓步,否則的話,就要踏平這座城池,然後殺死我這個皇子殿下。」
「深表同情。」韋索無奈的說了一句,繼而又恍然大悟一般,「怪不得這麼多天教廷對我的處罰令還沒有到達,原來是因為這裡已經被人包圍了?」
星辰皇子笑呵呵的看了一眼韋索,卻沒有對韋索這番話加以肯定。華爾威臉上的喜悅已經明顯的表現了出來,神情期待的望著星辰皇子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星辰皇子也望著華爾威,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然後揮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將華爾威放出來:「現在兩國的談判就要開始了,聖國方面想要看一下你這個階下囚是否安然無恙。現在就由我的屬下帶你去談判桌吧。」
華爾威一愣,有些奇怪的望著星辰皇子,「難道這等規格的談判,你不打算出面嗎?」
「我會感到恥辱。我來這裡,可不是要和你聖國來談判的,而是盡可能的消滅你聖國的軍隊。但是現在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而我又是一個知恥的人。哼,趕緊走吧,不要讓我感到後悔或者是惱羞成怒。」
華爾威重重地哼了一聲,從星辰皇子的語氣中,聽出了對於自己的不屑,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望著自己的韋索,華爾威最終還是走了過來,走到韋索的面前:「有沒有想要說的?」
「不要為難我的屬下,他們和我們的恩怨沒有任何的關係。」韋索很是認真的說道。
「知道了。」華爾威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離開了。
星辰皇子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很感興趣的走進了原本關押著華爾威的牢房,感受了一下牢房裡的『美好』氛圍,望著同樣在看著自己的韋索,「我們聊聊?」
「求之不得。」韋索呵呵的笑著說道。
星辰皇子當然明白韋索這句求之不得的意思,於是緩緩地坐了下來,像是剛來的時候,韋索和華爾威坐在地上那種樣子,「我對你很瞭解,一直都很瞭解。」
「我已經知道了,你連我是王子這種秘密都知道,自然也就對我很是瞭解,甚至可能比我都要瞭解我自己。」
星辰皇子搖搖頭,對此進行了否認,卻是沒有去解釋其中的原因,「之所以對你瞭解,那是在你出任主教的時候,我才對你進行了暗中的瞭解。主教這種職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是你當時所立下的功勞,並不足以讓你高昇到這種地步。但是我那親愛的導師卻是執意讓你出任主教,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對你暗中的進行了留意。我知道,我導師那樣的人,會對你刮目相看的話,自然就有著其中的道理,他既然對你產生了興趣,那麼自然,我也對你產生了興趣。」
「你導師是?」韋索皺眉,感覺自己有種好像早就被人盯上的感覺。最為可怕的是,自己一直以來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這種被剝開了的監視,讓韋索心底感覺隱隱地有些發冷。暗黑教廷的事情他們是否知曉?如果知曉,那麼自己必定是要死路一條毫無生機的。
「教宗陛下。」星辰皇子難以掩飾自己內心中的自豪,微笑著望著目瞪口呆的韋索。
韋索怎麼也都不相信,自己這等小人物,竟然會受到教宗甘多夫的留意,甚至是特意的提拔!這其中有什麼緣故?還是說這從一開始就是一種變相的培訓,自己像是一隻小白鼠一樣,被人觀察著被人研究著,想要自己表現出一些讓這些『科學家』感到興趣的一面。
「你很驚訝?是的,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感到很驚訝。甚至不知道導師為何要這樣做。後來通過對你的暗中瞭解,我明白了導師的心思。你是一個很難得的人才,聰明、狡猾並且十分的凶險。尤其是讓我感到滿意的是你那僅為自己而活著的自私,讓我對你可謂是刮目相看。在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會對自己的定位產生質疑,甚至是不知不覺中偏離自己的軌道。當一個人面臨著多種抉擇的時候,他會迷失自己,他會找尋不到屬於自己的方向。但是你沒有,你一直都很清楚你自己要做什麼,要得到什麼。你這樣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不會輕易的去選擇站隊,這也就導致了在你的眼裡,聖國並非是所有人族所想的那樣,是你們人族的未來。獸人也並非是普通人族所暗中定義的那樣,是個搶奪了你們文明和政權的無恥異族。在你的心裡,誰能讓你更好更自私的活著,誰就是你的朋友,我說的對麼?」
韋索笑著點點頭,對此沒有半點兒的否認。
星辰皇子也微微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從來沒有將聖國當成是敵人,自然,也從來沒有將獸人當成是敵人,如果可以的話,在你的眼裡,不論是蠻荒帝國,還是亞特王國,都是和你毫不相干的存在。你要的,只是你可以更好的活著而已。」
「看來我說對了,你的確是比我自己都瞭解我。」
「但是你有很多的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星辰皇子還是不肯贊同這一點,然後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告訴我,若是有一天,你可以成為聖國的國王,你會選擇怎麼做?」
「那一定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的這個假設不會成立。」
星辰皇子微微一怔,望著韋索的眼神裡,突然佈滿了笑意。
「我要走了,有沒有別的話要說?在你臨死之前。」
「不要對付我的屬下,他們都是無辜的。」
「他們對你這般的重要麼?」
「我都要死了,難道他們不重要麼?」
「這話怎麼說?」
「你不會懂得。」
「我格外開恩,讓你的小侍女和屬下等下來探望你,你會感激我麼?」
韋索起身,深深行禮。
多多帶著瞎子三個人來到韋索的面前,還未開口,便是已然哭成了一個淚人。韋索摸著多多的小臉蛋,只是微微的笑著。
「我們會救你出去。」瘋子冷漠的開口。
韋索搖頭,「我不一定會死,所以你們不要亂來。瘋子,你們三個是我現在最為能信任的人,我希望在我入獄的這段時間,你們可以為我做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瞎子出聲問。
「看好克爾羅,把我的財富盡可能的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也不要落在老傢伙和艾不利的手裡。這可是我這些年的奮鬥所得,不能落在他們的手裡。如果我要是死了,那麼這些錢你們三個就分了吧,但是瘋子,你和瘸子、瞎子不同,你必須要對我發誓,一定要照顧好多多,並且給他找個好人家。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會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
「少爺。」多多痛苦的叫了一聲。
韋索擺擺手,「這只是我假設我會死之後的處境,若是我沒有死的話,那麼你們自然也就不用分我的家產了,呵呵,我這可愛多自然也不會去到別的人家。和談完畢之後,瘋子你們三個帶著多多立即回去,按照我說的去做。一旦我要被殺死的話,你們就分了我的財產逃命去吧。要是我僥倖沒有死,那麼你麼你就給老子等著,看老子出去之後,怎麼一個一個的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