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奉太后口諭,把婉貴人拿下。」吳嬤嬤帶著幾個侍衛衝進宮中冷冷地說。
第一次看到乾娘如此疾言厲色,自己也轉眼間就被侍衛架住。婉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乾娘。但是不料乾娘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由暗想此番大事不妙。
前往壽康宮的途中,吳嬤嬤看似無意地對身邊的宮女說:「宮中素來有古訓,后妃不得干政,若是皇上要把奏折搬到妃子宮中,也該阻止才對。」
知道乾娘是給雲山霧罩的自己,暗中提點。婉約這才明白原來是為這個讓太后雷霆大怒,不由無助地垂下了頭。
她只想要遠離這宮中的是是非非,怎料樹欲靜而風不止。都怪自己疏忽,終究是被別人抓住了這麼大的錯處。
這時候小六子正好從旁邊經過,天寒地凍,他奉命去養心殿為皇上拿斗篷。
婉約心中暗想畢竟是天不絕我,連忙大聲說:「公公,現在本宮要去太后宮中請安。請回報皇上,那書案上的奏折本宮已經為皇上整理好了。」
見婉約明顯是被侍衛架著,小六子不由心頭一驚,連忙應道:「奴才自會回稟皇上。」說完之後,頓時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坤寧宮走去。
坤寧宮
皇上正在陪麗妃說話,看見小六子神情慌張地走了進來。他在自己身邊已久,素來是喜怒不形於色。這麼大驚失色,必然是出了天大的事情,連忙說「怎麼了?」
小六子把婉約的原話複述了一遍,皇上頓時大驚失色:「看來母后是以為婉約干政,要責罰她。起駕,去壽康宮。」
因為太過心急,走到門檻的時候,險些被絆倒,被眼明手快的小六子扶住。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出了麗妃的寢宮後,竟然沒有上御攆,一路狂奔起來。
母后一向脾氣不是很好,婉約才剛剛傷癒。萬一被責打該如何是好。這八人抬的御攆,實在是太慢了。
「皇上,小心路滑。」
小六子擔心地在皇上身後高叫著,在厚厚的積雪中狂奔緊緊尾隨在他身後。萬一照顧不周,皇上摔傷了龍體,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呀。
「皇上一聽到她有事,竟然連看都不再看本宮一眼,就心急火燎地離去。可見他對本宮的這點情意,不過是看我平日和她交好,竟然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麗妃神色黯然地對身邊的桃兒說,不管自己如何細心侍奉皇上,也是枉然。今生今世,她永遠站在皇上的心門之外。
「娘娘現在身懷龍種,實在是不宜生氣。再說剛才皇上不是說了嗎?只要娘娘誕下皇子,就立刻晉封為貴妃,和那蘇貴妃平起平坐,一同主理後宮事務。」
桃兒見主子黯然神傷,連忙安慰道,在宮中權力不才是最重要的嗎?
麗妃歎口氣說:「本宮的確是想逐鹿皇后之位,但是本宮也是女子,更想要夫君對本宮的真心愛憐呀。只是看來是此生無望了,才退而求其次。」
壽康宮
「婉貴人,你可知罪。」太后看著眼前的婉約。
她真的是好大膽,竟敢公開干政。原本看著倒還清麗可人,沒想到還頗具野心。居然得了皇上後宮的寵愛還不夠,手都伸到前朝去了。
「臣妾不知。」 婉約偷偷看了嬤嬤一眼,她好心提點,自己絕對不能露出半點端倪。只是裝作毫不知情就是。
吳嬤嬤擔心地看著婉約,此次茲事體大。自己再三在太后面前為婉約求情,也沒有用。自己無計可施,才自動請纓去拿婉約來。只為暗中告訴她事情的原委,讓她想想辦法。
自從先皇仙去後,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太后如此動怒了。想起原來太后原來的狠辣手段,她不由心中暗暗禱告,只願蒼天憐見,自己這個乾女兒能夠逃過此劫。
「臣妾從未干政,皇上的確是日日在永和宮批閱奏折,但是臣妾也不過是為皇上紅袖添香罷了。」婉約淡然地說。
「你還敢狡辯。小紀子,把婉貴人干政的話全部一一念來。
這時候一個太監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本子,開始朗聲念著。婉約細細聽來,不由心寒。內中竟然全是些自己和皇上在寢宮中的對話,的確是涉及朝政。
皇上以為在妃子寢宮裡是絕對的安全,有時候也會讓她發表一些意見。沒想到太后竟然在皇上身邊也安排了耳目,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他們是親生母子呀,她又何至如此。
見婉約無話可說,太后說:「今日若不重罰於你,如何以儆傚尤。來人,掌嘴,打到哀家叫停為止。」
吳嬤嬤連忙上前,在太后耳邊說:」太后,婉貴人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怕會因此傷了你們母子的和氣。」
「後宮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皇上的母親卻只有哀家一個,小紀子給我打。」太后狂怒地對剛才那個太監說。
「婉貴人,對不起,奴才得罪了。」
小紀子走到婉約面前,掄起巴掌,就朝著她臉上辟里啪啦地開始狂摑,婉約只覺得眼冒金星,唇邊一絲鮮血也緩緩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