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宜見血呀。」吳嬤嬤看見婉約命在旦夕,也顧不得那麼多,連忙輕聲在太后耳邊說。
「這個……」 太后不免也有點猶豫不決,歷來宮中慶典的確是不宜見血的,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太后,請聽奴婢一言。奴婢身穿白衣,不是對太后不敬。而是想要為太后變個戲法。」婉約朗聲說。
太后看了婉約一眼,好個清麗脫俗的丫頭,心裡竟然莫名生出一絲愛憐:「好,哀家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變個戲法,哀家倒要看個究竟。」
婉約示意奏樂,在音樂聲中,七個宮女開始翩翩起舞。跳到最後,其餘六人圍成一個圓圈。婉約在圈內開始快速旋轉,越轉越快。當音樂聲結束的時候,她終於停了下來。
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現了,只見婉約身上的白衣,竟然變成了七彩霓裳,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更襯得她肌膚勝雪,明艷不可方物。
「好啊。」皇上帶頭站了起來,鼓掌高聲叫好。這個女子,真的是太讓人驚奇了。
眾人也一呼百應,就連太后也歎為觀止。在宮中數十年,還從未看過這麼奇妙的戲法。
「你到哀家近前來。」太后對著婉約招招手說。
婉約遵命上前,太后奇怪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婉約。」婉約躬身回答。
「婉約,這戲法是怎麼變的?」太后好奇地問。
「回太后,衣服是用奴婢自種的一種香花,煮出來的水侵泡了幾天幾夜。只要遇熱,就會變出七彩的顏色。」
此時太后聞到了她身上發出的淡淡清香,只覺得身處鳥語花香之間,是難以言狀的美妙感受:「真的是奇花,既能遇熱染色。又如此清香宜人,下次給哀家也送一盆來觀賞。」
「奴婢遵命。」
「太后每日用的柔膚露,也是這個宮女婉約親手做的。」吳嬤嬤連忙說。
太后連連點頭說:「好一雙巧手,好一個蘭心蕙質的女子。哀家很喜歡你的表演,想要給你賞賜,說吧,你想要什麼?」
「能為太后獻藝,是奴婢的福分,不敢奢求賞賜。」婉約真摯地說。
此次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小命,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什麼金銀珠寶又算得了什麼。只是這皇貴妃,為了除掉自己,無所不用其極,以後的日子,也是凶險得很。
「奴婢懇求能夠調到太后宮中伺候。」此刻她下了決心,想要逃離佛口蛇心的蘇貴妃。
「不行,你這麼的女子若是只做個宮女,真的是暴殄天物,哀家另有安排。」太后的目光轉向皇上,意味深長地說:「皇上,我有意封這個宮女為貴人,你意下如何?」
「什麼,封為貴人?」蘇貴妃聞言頓時心灰意冷,從未聽過宮中宮女接受的賞賜是封為皇上嬪妃的。看樣子太后很喜歡婉約這個小賤人,沒想到她竟然是因禍得福。
蘇貴妃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皇上,卻只見他的目光在婉約臉上停留片刻,對太后說:「就聽母后的,母后開心就好。待母后壽辰之後,就正式加封。」
「來人,給婉貴人賜坐。」太后對嬤嬤說。
沒想到乾女兒因禍得福,吳嬤嬤開心得滿臉都笑開了花。親手下去安排座位,然後扶著婉約過去坐下,只聽到婉約輕聲說:「乾娘,我不想做皇上的妃子。」
「聽話。」嬤嬤聞言嚇了一大跳,這可是大不敬呀,連忙小聲說。
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看樣子這個皇上的妃子自己是當定了。遠遠地看著丰神俊朗的皇上,婉約的心裡充滿了厭惡。也許他是一個好皇上,朝廷上殺伐決斷,運籌帷幄。但是絕對不是自己心中的好夫君,這個男子喜怒無常,暴烈無比,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自己原本想著熬到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然後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夫君,男耕女織,粗茶淡飯,恩恩愛愛地過一生。
只是她也知道服侍過皇上的女子,就算是到了年齡也是不能出宮的,只能老死宮中。 皇上把她的夢都毀了,想到這裡,她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峨眉輕蹙,眼含淡愁。
遠遠地隔著人群,皇上看著他,心裡極為不快。難道當皇上的妃子,竟然叫她這麼委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