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曉彥,或者,她根本不適合回答他這個問題。那種問題,帶著一種曖昧的態度,而他的眼神,他的舉動,在在都在向她表明著,他的欲/望。
可是現在的他,對她而言,是童年時候認識的朋友,是和她共過患難,也是她虧欠過的人。
她會心疼他的遭遇,會歉疚自己太晚記起他,可是,卻無法去喜歡他,甚至愛上他。因為,她的感情已經給了君夙天,沒辦法再分出來交給他。
楊沫覺得自己幾乎像是落荒而逃般的從周曉彥的手中抽出手,拉著風風一路逃到了角落處。
慕風風喘著氣,看著楊沫道,「沫沫,周曉彥他——」頓了一頓,她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琢磨了半天,總算憋出了一句,「周曉彥和你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小時候算是朋友吧。」楊沫倒是沒什麼隱瞞地回答道。
「朋友?!」慕風風滿臉的震驚,「你和周曉彥小時候做過朋友?」這話,聽著都像天方夜譚。可惜楊沫的臉上,沒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慕風風的腦海中,倏然回憶起以前周曉彥曾經拿著死黨的項鏈,一臉急切地要找沫沫,最後在看到了沫沫小時候照片時,卻有著一種失控的表情。
那時候的她,就曾好奇過周曉彥是不是以前認識好友,可是也僅僅只是隨便一猜而已。然而當現在,真正地證實著這種猜測時,她卻又覺得就像是愚人節的玩笑似的。
「看剛才那樣子,周曉彥對你真的很……不一般。」或者該說,是太不一般了!慕風風歎了口氣看著楊沫,「你打算怎麼辦?會喜歡周曉彥嗎?」
如果換成學校裡的其他女人,被周曉彥這樣對待的,只怕早就撲進對方的懷抱了。可偏偏楊沫是有男朋友的,而且男朋友還是君夙天。
「對我來說,他只是童年時候認識的朋友。」楊沫答道。又或者現在她和他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
「看周曉彥的樣子,好像不會輕易放棄。」在學校裡,從來只要周曉彥看得上的女人,最後都會成為他的女朋友。
可是私心裡,慕風風倒更希望楊沫可以和君夙天一直好下去。畢竟,君夙天對楊沫的好,對楊沫的在意,那些點點滴滴,這幾個月下來,慕風風也是看在眼裡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慕風風的心裡,隱隱地有著一些不安。
「不用擔心。」楊沫看出了好友的擔憂,寬慰道。
「可是……周曉彥那人從來都不好打發,以前的那些傳聞,還有他剛才那樣的出手……」慕風風心有餘悸道。
「他應該不會那樣對我。」楊沫想了想道。以前的事情她已經記起來了,當年的誤會,她也都對他說清楚了。更何況,若是周曉彥要那麼對他,他以前就有太多次機會了。
楊沫想到了在她被周曉彥扣住手腕的時候,他低著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我這樣就能讓你害怕的話,那麼君夙天呢?你就不害怕他嗎?」
「什麼……意思?」當時的她這樣問著他。
「君夙天可比我更冷血呢,你大概不知道吧,最近伍家的好幾處道兒上的交易,被警察給搗毀了,在背後主使的,可就是君家。而且君氏集團最近有大筆的資金流動著,你信不信,那是君家為了要讓伍家在生意場上,跌上一個大跟頭。」
楊沫難以置信。
可是周曉彥卻又繼續道,「沫沫,我不過是教訓伍承離一個人,可是君夙天卻要整個伍家來為伍承離陪葬,在害怕我之前,你不覺得該先去害怕他嗎?」
楊沫只覺得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擴張著,顫慄著,周曉彥說的話,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而下午下課後,她還沒來得及見著君夙天,就先被華紫木喊著去聊天了。
「今天伍承離的事兒,謝了,總算不至於讓後勤系太丟面子。」這是華紫木開口的第一句話。
楊沫回道,「我並沒有同情伍承離,也不是為了後勤系,我只是不希望事情鬧大而已。」
華紫木的眸光閃了閃,「那麼說,你是為了周曉彥了?怕萬一他真把伍承離揍出了事兒,最後麻煩的人是他?」
楊沫遲疑了一下,當華紫木這樣說了,她開始覺得,或許她當時站出來,真正的理由,確實是如華紫木所說的那般。
見楊沫沒吭聲,華紫木原本還略帶笑意的表情,倏然冷了下來,「楊沫,別忘了你是夙天的女朋友。」
楊沫倏然一凜,抬頭看著對方道,「我沒有忘記,而且我和周曉彥之間的關係,也並非是你所想的那樣。」
「我不管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我只是要你明白,背叛君家人的後果,你一定承受不起。所以既然你已經被夙天接受,那麼就別輕易背叛。」
華紫木美麗的臉龐上,有著一種盛氣凌人,就好像像他們這類的天之驕子,縱然平時看起來再好說話,但是某些地方不合乎他們所想的時候,那麼他們的這種絕對強勢的姿態就會擺出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背叛之類的。」楊沫平靜地看著華紫木道,「如果我是喜歡君夙天的,那麼我就會留在他身邊,就會為他付出。而如果有一天,當我覺得他不再愛我了,也不需要我了,那麼我就會離開。」這是她的愛情觀,是,就是了!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她也不想再去拖泥帶水。
華紫木突然哼笑了一聲,「夙天他對你的需要,遠遠超過你的想像,所以根本不會有那麼一天。」
說完這句話後,華紫木似乎也不想多說什麼。楊沫下了樓,迎面就看到了君夙天正站在樓下,靜靜地等著她。清雋秀美的面龐,猶如最精緻的雕塑,甚至讓人難以找出一絲瑕疵。落日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幾片樹葉緩緩地從樹梢上飄落下來,盤旋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竟是——如此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