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從頭到尾,楊沫來找周曉彥的目的,只是為了那條項鏈?
那條看上去一點都不值什麼錢的項鏈?!
「如果你真的肯跳,我可以考慮。或者,現在還來得及,只要你肯說了我想聽的話,我就可以馬上還你。」他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如果剛才她是抱著僥倖心理,希望他會輸的話,那麼,現在她連一絲的僥倖機會都沒有了。所以,這個女人,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的。
畢竟,比起從三樓跳下去,只是說一句話,要來得太簡單了。
然而,讓周曉彥意外的卻是,楊沫竟然轉過身子,走到了窗台前,雙手撐在窗台的邊沿上,眼看著就要往窗外縱去……
一個箭步走上前,周曉彥猛地拉住了楊沫,「你瘋了嗎?」他的手心中,是冷汗,而他的聲音,有著連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顫抖。
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恐懼,怕她就真的這樣跳下去了,怕她就真的會這樣消失在他眼前。
「這不是你提的要求嗎?」楊沫回道,只覺得被周曉彥握住的胳膊,疼得厲害。
他冷笑出聲,「不錯,是我提的,可是楊沫,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的從這兒跳下去了,跳成四肢殘廢,我也不會把項鏈還給你!」
「你……」楊沫瞪著周曉彥,之前一直還算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了怒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就連他自己在心中,都說出清楚他到底想要如何。讓她當著他的面跳下去,看著她狼狽淒慘的模樣不是更好嗎?
可是為什麼當她真的準備跳了,他的心中,有的卻只是恐懼和害怕呢?
怕極了!
心臟都像是要停擺住了似的!
周曉彥緊抿著嘴唇,驀地拉著楊沫朝著樓下走去。
「你放手……放開我!放開!」她嚷 ,另一隻空著的手,拚命地想要掰開他的手指,然而卻沒有絲毫的作用,她一路被他拖著走到了樓下的停車場。
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印襯著夕陽的餘暉,在落日下,光可鑒人。
周曉彥猛地拉開車門,把楊沫塞進了車子的副駕駛座上。
「你想幹嘛?」她掙扎著想要走出車子,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頓時僵住了身子。
他說著,「你要是現在敢跑,那麼我會直接把那條項鏈毀了,讓你再也看不到它。」
她憤怒地看著他,卻從他眼中看到了堅決。
這樣的人,言出必行。如果她這會兒真的下車的話,那麼他絕對會把項鏈毀掉的。
楊沫沉默地坐著,心中忐忑無比。而周曉彥關上了車門,再走到了另一半,坐上了駕駛座。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駛出了停車場。
而從三樓跟出來的那些人,則滿臉震驚地看著車子遠去的背影。
「天哪!周學長居然讓那女人坐在瑪莎拉蒂的副駕駛座上!」
「他那車不是一向副駕駛座上不給坐人的嗎?」
「聽說周少以前的女朋友裡,都沒人坐過那車呢,這女的不是君夙天的女朋友嗎?敢情和周少還有一腿啊!」
幾人議論紛紛,而顧兵則湊近著汪藝斂,有些幸災樂禍地道,「那瑪莎拉蒂,我記得連你都沒坐上去過吧。」
汪藝斂所有的心神祇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甚至連顧兵在說些什麼,都沒有聽清楚。
那輛瑪莎拉蒂,她知道,是周曉彥在考取了駕照的那一天,親自去選的車。是他所擁有的第一輛車,而那輛車,除了他之外,他從沒讓任何人坐過。
她一直覺得,那車在他的心中,一定是有著不一樣的地位,而有一天,誰能坐上去了,那麼就代表著那個人在她的心中地位非凡。
她曾經幾次都想要坐上那輛車,都沒有成功過,而後,周曉彥有一任的女朋友也想坐上這車,可惜下場是生生被整地當場嚇破膽,哭得花容失色,差點失禁。
她以為沒人會坐上這輛車,或者,真要有人坐上了,也該是幾年後的事情。而且那個女人,一定是能夠讓她輸得心服口服的女人。
畢竟,周曉彥看女人的眼光素來高,普通的女人,根本就進不了他的眼。
可是,最後能坐上這輛車的,偏偏就是普通的女人。
汪藝斂恨恨地咬著牙,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兵正色迷迷地看著她,一雙綠豆眼瞟著她的胸前,口中流里流氣地說著,「反正你就算再等著周學長,也不會等到什麼,倒不如跟著我好了,反正我們顧家也配得上你們汪家!」
汪藝斂滿臉厭惡地道,「可惜,你顧兵配不上我汪藝斂。」
顧兵的面色一變,「媽/的,姓汪的,你還真以為你是個什麼好貨色嗎?周曉彥看不上你,我肯接手,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他說著,揚起手,就準備朝著汪藝斂甩出一個巴掌。
汪藝斂冷哼一聲,「你倒是敢打下來試試,聽說你老爸還想再升一級吧,正在四處托關係呢,到時候別怪我讓我家裡幫我出口氣!」
顧兵是識時務的,所以當即就訕訕地收起了手,一臉賠笑地道,「哎,我這不是開玩笑麼,何必真生氣呢!不過就是一個一星的女生,你還真怕你鬥不過嗎?周學長交往過的女人也不少啊,你看哪個又能呆得久的。」
的確,周曉彥交往過的女人,沒一個能超過三個月的,可是楊沫……汪藝斂總覺得是不一樣的。
只因為周曉彥在楊沫的面前,似乎變得更像……人!
就像是卸下了面具似的,更接近本性。
那是——汪藝斂所不曾見過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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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沫坐在車子裡,不知道周曉彥到底要把車開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