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憂慮,結束通話後,楊沫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中,正抬起頭看著球檯時,卻發現周曉彥正俯身在球桌旁,一副要擊球的樣子,可是他的眸子,卻是死死地盯著她,那種目光,就像是忿忿不平,又像是要把她整個吞噬一般。
避無可避!
「怎麼,剛才是君夙天打來的電話?」他輕哼一聲問著,手中的球桿同時撞擊著球。
一枚黃色的球滾進了球洞中。
「是。」楊沫答道,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落在球桌上。就算此刻她沒有看向周曉彥,卻也感覺得到,他的視線正灼灼地盯著她。
如芒刺在身。
「看樣子,你們之間倒似和好了,他難道不介意你騙他的事兒了麼?」他微笑著,毫不猶豫地揭著她的傷疤。
像他這樣的人,永遠都習慣於對準著別人的弱點,一擊即中。
「是,他不介意,因為我已經對他解釋了PUB的事兒了,而且——」頓而來一頓,楊沫抬起頭,直視著周曉彥,「我對他說過,以後再也不會騙他了。」
周曉彥嘴角的笑,就像被凝固了一般,下一刻,他手中的球桿朝著球擊去……
砰!
球打偏了,白球直接入洞。
失誤!
就像楊沫之前所犯的失誤一樣,白球入洞,通常是只有新手才會犯的失誤,可是周曉彥這樣的老手,卻在這個時候,同樣地犯著這種錯誤。
頓時,周圍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汪藝斂看著周曉彥陰晴不定的臉色,然後再看了看楊沫。心中驀地有著一種篤定。周曉彥剛才的失誤,是因為楊沫的話吧!
因為這個女人說的那番話,而動搖了心神嗎?!
周曉彥一言不發地收起了球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而楊沫則拿著拿起球桿,走到了球桌旁。把白球放到了合適的位置後,甩甩頭,讓自己鎮定下來後,才俯下身子,球桿對準著白球。
她的機會很少,如果不是這次周曉彥的失誤,只怕她甚至不會又再打球的幾乎,這一局就會結束。
如果連這個機會都把握不好的話,那麼就真的沒有機會要回項鏈了。
深呼吸著,平穩著自己的心跳,淹沒不斷地回憶著自己第一次學檯球,教她的那個人是怎麼說的!
漸漸的,耳邊彷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她的眼前,彷彿只剩下了這張檯球桌和桌上的球。
這時候的楊沫,全神貫注著,眼神緊緊地盯著球,她握著球桿的姿勢,在不斷地進行著細微的調整,就好像身體隨著思緒,在不斷地把姿勢調整到最合適的角度。
砰!
她手中的球桿,撞擊著白球,白球順勢撞上了紅色的球。
紅球入洞!
然而,楊沫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喜悅,也沒有歡呼出聲,她依然一副嚴謹樣子地俯下身子,聚精會神地擊著球。
一球接著一球。
就好像幸運之神突然降臨了一般,桌上的球一個個的被她擊進了球洞,而兩人之間的比分,也在逐漸地拉近著。
「看來,她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呢,你猜,她會不會直接走運到把桌上所有的球都打完?」汪藝斂站在周曉彥的身邊,輕笑著說道。
然而,卻並沒有人回應她的話。
周曉彥此刻的目光,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楊沫,就好像所有的心神,都被那個女人所吸引著,被她的認真,被她的全神貫注所吸引著。
汪藝斂恨恨地咬了咬牙,直到看到楊沫一記打偏球,球沒入洞。
此刻檯球的桌上,除了白球之外,還有3枚球,如果周曉彥把這三枚球全部都擊入洞中的話,那麼周曉彥無疑就三局全勝了。
楊沫緊張地握著球桿,心在不斷地往下沉著。以周曉彥的水平,剛才的那一次,是他的失誤,所以她才能撿個便宜,可是這種便宜不是可以撿第二次的。
然而就在楊沫滿臉失落的時候,周曉彥卻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楊沫的跟前,當著所有人的面,突然俯下了身子,湊近著她的耳畔,用著極輕的聲音低低道,「如果你現在肯對我說,你再也不丟下我了,會陪在我身邊的話,我可以讓你贏,可以把項鏈還給你,更加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楊沫詫異地扭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怎麼也沒想到,他在在這種時候,突然對她說這樣的話。
雖然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她說不再丟下這句話,可是會陪在他身邊這句話,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只因為……她已經答應了另一人!
「不可能。」她輕輕地回了這三個字,儘管她無比的想要回項鏈,可是她卻沒辦法去說出他所要的這句話。
無比刺耳的三個字,就像是尖針一樣地扎進著他的耳膜。即使就算是哄他,就算是謊言,她都不願意說嗎?
唇角,輕輕地揚起。怒極反笑,他眼神中的怒意是如此的明顯,可是這一刻,他卻笑得那麼地嫵媚,嫵媚到了極致。
然後他走到了檯球桌邊,乾脆利落地把三個球擊進了球洞!
三局三勝!
同時也代表著楊沫輸了。
周曉彥放下球桿,對著楊沫甩出了三個字,「你輸了。」
是啊,她輸了,其實早在比賽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會輸,可是當自己真的輸了的這一刻,心頭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卻還是在不斷地擴大著。
失望,難過,遺憾,還是……
「從這個窗戶跳下去可以嗎?」她指了指她正對面一個打開著的窗子問道。
他嘴角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斂去,而他眼神中的怒意,卻在一點點地增加著。
「可以。」兩個字,幾乎從他的牙縫中擠出。
此刻,周圍所有的人都看出而來情形不對,沒有人敢出聲。
「如果我跳了,你會把項鏈還給我?」當楊沫提到項鏈二字時,汪藝斂心中一凜,突然想到了周曉彥很專注地看著過的那條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