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夏伯雄忙制止妻子和哥哥的好奇,連聲吩咐保姆上菜。
餐桌上,關於報紙上的緋聞,夏語彤最終是這麼對夏伯雄和葉敏解釋的:無風也起三尺浪,清者自清,關於那位緋聞男友,要他們相信水到渠成。
夏伯雄是位儒雅隨意的軍人,比外柔內剛的葉敏更寵愛女兒,女兒說的什麼都是聖旨。
他極力勸住刨根問底的妻子,以夏家的背景以及全家人的寵溺,聰明睿智的女兒絕不會任人欺負的。關於報紙上的緋聞,他認為女兒大了,與男生交往也正常,低調的女兒對任何事的分寸都把握的極好,既然女兒說了水到渠成,那還有什麼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夏伯翰與田牧歌雖伉儷情深卻無子女,他們從小就把夏語彤當做親生女兒來疼養的。
他們與夏伯雄一樣,夏語彤說什麼就是什麼,尤其是田牧歌,比葉敏更寵溺夏語彤。她聽完夏語彤的解釋,也覺得不該再追問細節,孩子大了,力所能及的事情由她自己處理不是更好?
撇去報紙緋聞,這頓家庭聚餐和往常沒什麼區別,席間都是夏語彤如美玉互擊的聲音,於餐廳內叮咚鳴起,在父母和伯父母面前,她一貫言辭有趣,吐字活潑,神態生動,聲音又如此悅耳動聽,直把兩位虎將和兩位優雅女士都逗得笑不絕口,不自覺地被夏語彤連著勸吃了不少飯菜。也對,任是誰看到這人見人愛的孩子都會多吃一碗飯啊。
關於這場緋聞,唯獨夏司令見解非凡,所以才有了上午的一幕。夏司令今晨對著報紙的第一反應就是破口大罵。他相信令全家人驕傲的孫女不會那麼菜,只是對那些設計孫女的人暴怒,竟然不打招呼就敢胡說八道?盛怒下就著急招來門生故舊,不顧夏伯雄和葉敏力勸,護犢子心切的夏司令幾乎要逐一打電話去罵一頓,再挨家去打個稀巴爛。還好,夏語彤的及時出現才震住了暴怒的他。
布魯斯會所,聞訊奔過來的林晰哲向勾杯啜飲的蕭慕白不無揶揄地說,「對你來說,也許今天只是人生某一天,但是我可能會以今天的回憶…度過幾十年,只要以後能看到不近女色的蕭慕白,墜入情網、為情所困的那種痛苦緊張的樣子,我就了無遺憾了。」
蕭慕白絕美的唇形翹起譏諷弧度,「不要忘記你撇下安妮立即返回的初衷。」
初衷?林晰哲面色丕變,還不是…為了眼前這個癡情到緋聞滿天的人?
「蕭,媒體上那些照片該不是你自己提供的吧?」林晰哲滿眼曖昧,他認為,目前以蕭慕白對夏語彤緊張到無端也會吃飛醋的情形,他還真就幹得出來。
蕭慕白晃著杯中的羅曼尼康帝,深邃的眸內含滿薄譏,「你結婚後的智力,退化得越來越讓我膜拜了。」
林晰哲訕訕一笑,一眉挑高,「不是你?那會有誰敢對你出招?」他還真想不起來,低調如他,強大如他,誰會、誰敢如此輕佻?
「目前不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蕭慕白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挑眉盯著一臉惘然的好友,唇角斜勾,「留安妮一人去香港參賽,你放心?」
放心嗎?林晰哲黑如晶石的眼眸轉向窗外,應該是放心的吧?為了這位初涉情海就泥足深陷的人,自己不是厚薪急招了安妮的一眾好友去了麼?
嬉笑不絕的麥高拿著報紙大眼眨巴眨巴,興致勃勃、神采飛揚、好奇心重、精力又旺剩的麥高,怎麼會放過這麼聳動可愛的緋聞話題?
麥高正要對蕭慕白極盡挖苦調侃時,蕭慕白的私人電話響起,乍一看來電名單,他唇角就笑意漫漫,語調輕柔得令身邊兩位好友咂舌跳腳。
「是我,你那邊沒事吧?」
夏語彤覺得蕭慕白的聲音比較愉悅,那就表示溫蒂那邊沒有再鬧騰,一顆心緩和下來,語氣也變的輕鬆「沒有,都安撫好了。」
蕭慕白聽她這樣講,笑的更光燦迷人,「呵,那我們是不是要慶祝劫後餘生噢?」
「嗯,我也有些事情找你。」夏語彤看著窗台上四個好朋友的合影,她笑了笑,安安的麻煩,因她起,就要由她平息。
蕭慕白異常興奮地站起來,「在家等我,二十分鐘到。」在林晰哲和麥高的愕然驚叫中,語落、速閃、人不見。
急速飆到雅築花園、拾階而上的蕭慕白,在夏語彤的家門外乍聽見如水的鋼琴聲,既驚又喜,腳步既輕又快,推開虛掩的門,對熱情的阿姨微微一笑,擺手示意阿姨不要驚動那一襲白裙靜坐鋼琴前的人兒。
好似多次出現在夢中的童話景象,撲面而來,那樣的美景,使蕭慕白屏住呼吸,停下腳步。
「寶貝。」待一曲秋日私語音消,蕭慕白才發出呢喃似的淺喚。
夏語彤嫣然回眸「來了」。
蕭慕白恍似初覺,望望四周如水的月光,緩緩走近,直到夏語彤近前,俯視她嬌美的麗顏,滿眼愛戀,「寶貝,你的琴音讓人如癡如醉,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所不知道的?」
夏語彤嬌嗔地白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自小喜歡鋼琴的嘛。」說完又嫣然一笑,「猜猜我找你什麼事?」
坐到沙發上,喝著阿姨臨下班時端上來的咖啡,蕭慕白撓撓她的頭髮「嗯,應該和你那位同學有關吧?」
「哇,你好厲害,怎麼一猜就中呢?」夏語彤興奮地攬著蕭慕白的頸,一汪秋水盈盈迷人。
蕭慕白十分享受,微笑著以額抵額「你不是做夢還念念不忘保護她麼?」。
夏語彤微窘,他竟然聽到她的夢話了?鬆開手,剛想站起來,卻被蕭慕白反手一扣,擁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