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姜坤咳嗽了一聲表示尷尬，「我想，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經發生了這種事，要不……就委屈小綰下嫁給陌南吧？」
這話說得。
且不說姜坤是個長輩，就是市紀委書記的身份擺在這裡，是Z市的第一領導人，連葉海在都還給他幾分面子，更何況是他。
用下嫁這樣的字眼，倒是謙了。
寧如言是喜怒不形於色，但剩下姜陌南兄妹和寧綰三人卻是瞪大了眼，幾乎是異口同聲：「什麼？聯姻？！」
顯然，姜坤的這個決定可是一路上都還在猶豫的，很顯然姜家兩兄妹並不知情，否則也不會在這時失了態了。
姜陌南和寧綰這兩位當事人都還沒說什麼，姜瑤瑤就已經跳起來：「爹地你不是開玩笑嗎！？她寧綰怎麼能做我嫂嫂？」
「瑤瑤！怎麼說話的！坐下！」姜坤沉了臉色，「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好好坐著！」
姜瑤瑤憤怒，嘴都嘟得老高表示她的不滿了，瞪著姜坤最後還是敗下陣來，被拉著坐了下去。
姜陌南當然也不幹，「爸，您老是不是老糊塗了，我為什麼要娶她？」
「你對小綰做了那種事，男子漢大丈夫的，要有擔當！」
寧如言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父子倆唱雙簧。
「哥哥，我不要……」寧綰擔憂地抓著他的衣袖，都擰在了一起。
姜陌南如釋重負地指著說，「吶爸你也聽到了，寧大小姐也不樂意！強扭的瓜不甜，就這樣！還騙我來說是道歉的……」
「小兔崽子！」大概姜家就是有暴力基因，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父親，一邊在說話，站起來直接就一腳踢了過去。
不過一看就知道姜陌南那身手是怎麼練出來的，寧綰就看著姜書記那腳才剛剛動了一動，本還懶洋洋沒動的姜陌南突然就跟吃了什麼似的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躲過了那一腳。
「撲哧……」
本還看起來有些害怕的寧綰突然就笑了出來。
不怪她，只是他們兩父子的這種相處模式，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在寧家，寧建國並不會動不動就動手打孩子，更何況他們也一向乖。
就是真的犯了錯的，那也是一家人到客廳裡來，正兒八經地先教訓一頓究竟哪兒錯了，然後再開打，其實也就是象徵性地來幾下就好了。
像姜家這樣，還沒說上幾句就直接開打的，她真真沒見過。
更何況姜陌南就彷彿有預知似的，早早地就捕捉到姜坤踢人的軌跡快速閃開了，可想而知平日裡他挨的打應該也是不少，否則哪裡練就這麼敏捷的「身手」？
「寧大小姐還真是好教養！」
姜瑤瑤眼一斜過來。
寧綰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往寧如言那邊靠了靠，又想把自己埋進去。
「爸！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就當自己家了！」看到被寧綰那個小丫頭嗤笑，姜陌南也覺得不爽。
「咳……失禮了失禮了，」姜坤多少也覺得自己有些條件反射了，「如言啊，現在建國在裡頭，美人唄已經去了，寧家能做主的也就只有你了，你是小綰的哥哥，也算是她的家長，出了這等事我們也是不想的。我們家陌南自小就愛闖禍，誰知這次竟然惹上了小綰，我心裡也覺得過意不去，不知道你對我剛剛的提議怎麼看？」
寧如言的表現一如既往的沉默，對姜坤的話也是婉拒：「姜伯父，這件事雖然錯在姜二公子，但……這樣說吧，姜寧兩家早些年就交好，姜伯父與家父的交情我們也知道。二公子桀驁不馴，欺負了我們家綰綰，本來我也氣得很，不知道該拿這件事怎麼辦。可綰綰本來就不喜歡二少爺，再因為這事嫁給他，不太好。所以聯姻這事，我看是不用了。」
寧綰抬起頭，看著姜坤說：「姜伯父，那件事我並不想追究。姜寧兩家交好，爸爸早年也受伯父照顧，這件事不用那麼在意。不過……姜伯父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就多多照顧我爸爸，別讓我爸爸在裡頭受苦，那麼綰綰就很感激您了。」
寧如言聽了並不說話。
寧綰這話，是她自己說的，並沒有經過他同意。
他當然也聽得出來，趁著大家都在，能為寧建國爭取利益就盡量爭取，她知道她勸不動他，就盡可能地利用一切。
從寧綰的話中可以聽出，她是真的不想嫁去姜家，這讓姜陌南聽了反而覺得更不爽了，從來都只有他嫌棄別人，憑什麼讓別人來嫌棄他？
他突然轉了話頭，轉過去看著寧綰，連口吻也變了：「綰妹妹這麼說的話，難道不覺得，嫁來我們姜家反而比現在這樣更好嗎？你嫁過來，寧叔叔不但是新市長千金的公公，還能是我姜陌南的岳父，好上加好，誰還敢對我未來老丈人不好？」
寧綰抿唇，寧如言低頭眼看她竟真的有了猶豫的樣子，眉頭一皺，看著姜陌南一點情面都沒給，當面就拒絕：「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