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醫生很快就來了,高燒39。5℃,打了退燒針之後,又在家裡掛點滴。
醫生建議最好是去醫院,保險點,還有護士看著,萬一有什麼狀況也好處理,不過寧如言沒答應。
寧綰從小就不喜歡去醫院,要是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裡,不知道會有多害怕。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醫院裡看著她,在家還有蘭姨幫忙照顧,總應該會沒事的。
下樓找退燒藥的時候,發現少了兩粒。
寧如言的記憶很好,他當然記得最近沒人發燒,不可能有人吃過,腦子裡很快就閃過一個可能性。
昨天蔣美人出殯,寧綰淋了很久的雨,今天早上起來她發現自己發燒了,所以匆匆吃了兩粒退燒藥就繼續去學校。
經過一番折騰,低燒變高燒。
「少爺……怎麼了?」蘭姨的聲音忽現。
回過神的時候,手掌裡的藥已經全部壞了。
隨手扔進了垃圾桶,淡淡說:「沒事。蘭姨,做點什麼吃的吧,綰綰肯定餓了。」
「好勒!綰綰肯定是昨天把身體淋壞了。這傻孩子,夫人要是看得到,得多擔心啊。那我去給綰小姐煲點雞湯補補身子。少爺吃嗎?剛才熱好的飯菜又涼了,要不要再熱一熱送到房裡去?」
「不必,不吃了。」
說完寧如言就上樓去,他不吃,蘭姨也沒辦法。
只是看著他的背影,蘭姨總是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但又感覺不出來。
大概……也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吧?
蘭姨沒多想,去廚房給寧綰煲雞湯了。
房間裡,寧如言背著光站在床前,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綰綰,你想作踐自己嗎?成全你。」
轉過身,撥通了葉君念的電話,「遊戲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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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綰燒了一整天,之後才慢慢好了,在身體沒有完全好之前,寧如言不允許她出去,就這樣在家裡休養了好多天,學校也沒有再去。
儘管姜瑤瑤怎麼吩咐,那天大禮堂的事還是傳了出去,當然,讓這件事的傳播速度變得更快的,是「寧如言」三個字。
突然反應過來寧綰還有那麼一個驚為天人又寵愛她的哥哥之後,桐大就炸開鍋了。
加上寧綰已經那麼多天都沒有出現,校董會開了好幾次會議。
事情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沒照顧好市長千金的小姑子,病了那麼多天,事兒也不是開玩笑的,校董會人心惶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哪位女生收到這消息,提議大家一起去寧家看寧綰,誰知道寧如言閉門謝客,一群人吃了閉門羹。
那時寧綰就站在落地窗前,看別墅外黑壓壓一片來「看」她的人,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突然明白,這個世界,若是一無所有,就真的什麼都不是。
開了陽台的門,坐在外面曬曬太陽,倒是有些愜意,只是不太符合此時的心境。
模模糊糊地好像聽到哥哥在她床頭說了什麼,醒來後就不記得了。
那時候不管是哥哥的好還是哥哥的壞,在醒來的一瞬間,就彷彿變成了虛無的夢境一般,很不真實。
夢裡面她好像夢見哥哥抱著她,額頭對著額頭。
她很喜歡那種感覺,總覺得和哥哥貼著額頭就好開心,所以她總愛把自己捂得熱熱的,跑過去扯扯寧如言的衣角,鼓著臉非常的無辜:「哥哥,身體很燙,綰綰是不是生病了?」
其實那時候她才那麼小,玩點小把戲哪裡會逃得過寧如言的眼,可是他不會拆穿她,如她所願把額頭貼過來然後微笑地默默她的小腦袋說沒有呢,綰綰很好。
這是她熱衷的只屬於他們兄妹的小遊戲。
想著,寧綰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後來就變成噩夢了,哥哥冷峻地看著她,滿身戾氣地說著話,雖然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可是她記得自己聽了之後很不舒服。
再後來又夢見蔣美人從自己眼前跳下去,恐懼感驟然襲來,便驚醒了。
房間裡的門被打開,不用想也知道進來的是誰了。
蘭姨進來之前是一定會先敲門徵得她允許的。
哥哥以前也會,很禮貌地等她點頭才進來,但最近從來都是想進就進。
其實也是,寧家已經名不符其實了,這棟別墅也已經是他名下的資產,她早已變成了寄人籬下的。
說句實在的,就是她這個人都已經是他的「個人資產」了。
寧如言走過去,收了她的咖啡杯,「小孩子不能喝咖啡。」
她大可以反駁說那你也不應該對我這個「小孩子」做不小孩的事啊,可你還不是做了?但寧綰沒跟他爭辯,懶洋洋地靠著,一副隨他意願的表情。
咖啡不能喝,她就喝了口水,用自己的手遮住正面略微刺眼的陽光,卻不願意避開。
寧如言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只是她突然問:「哥,既然你那麼討厭寧家,把這裡的一切都換了,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名字也換了?」
外人只知道來弔唁,稱讚她父親有一位可以持家的好兒子,但是又有誰知道,就是在她媽媽都還沒有出殯的幾天裡,整個寧家除了客廳和她的房間,有哪裡還有一點原先的痕跡?
試問有哪家的「孝順」兒子,會有閒情逸致在這個時候去整裝房子?
寧綰當然不願意房間被改動,誓死捍衛,要毀掉她最後的小空間,那麼她就選擇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