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哥哥生氣了。
其實有時候根本就不能分辨他是否生氣，因為生氣和不生氣的模樣並沒有相差太多，但寧綰就是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她那麼瞭解他，生氣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都是不一樣的。
她幾乎是被摔進副駕駛座的，門也被「砰」的一聲關上，嚇了她一小跳。
寧如言再走到另一邊，自己也坐進來的時候，車門又是重重的一聲「砰」，寧綰被嚇得一抖又一抖，乖乖坐好，連看都不敢看他。
印象中哥哥很少當著她的面發怒，更何況是現在。
他皺一下眉，她就覺得自己完蛋了，又要遭殃了。
只是寧綰不能夠明白，他在氣什麼？
她都沒有生氣，他卻反而對她擺起了臉色？
該生氣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麼？
「嘀嘀嘀」的刺耳喇叭聲驟然響起，隨著寧綰的一聲驚呼「小心」，打了一個大轉彎，車子差點撞上左邊的護欄。
他走神了，悍馬往別人的道上開，後面的車顯然也沒注意，險些就撞上了。
關鍵時刻他打了個轉，在旁邊急剎車停下，很險。
現在差不多是上班高峰期，要是出了車禍就不止是傷亡他們兩個那麼簡單。
打起了雙閃燈，寧如言不再開，將車停在了路邊。
其他人遠遠地就看到這兩迷彩色軍車，什麼話也不說，繞遠而行。俗話說得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車內的氣溫幾度昇華，寧如言看起來氣壞了，回過神之後，有失身份地往方向盤上捶了一下，刺耳的喇叭聲響。
他不說話，寧綰也不敢出聲。
她又做錯什麼了，讓哥哥這麼生氣？
真的沒見過他生氣得想殺人的樣子。
她有些害怕——自從知道自己對哥哥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之後。
良久，寧如言算是自己跟自己生完氣了，直直地看著擋風玻璃突然出聲：「寧綰，你是笨蛋嗎？」
寧綰一怔。
是啊，她不是也才問過自己嗎？
寧綰，你是笨蛋嗎？
她想，或許是吧。她想說哥哥，從小到大我在你眼裡不就是一個笨蛋的存在嗎？一個被你欺騙的笨蛋「妹妹」。
她沒回答，他又帶著些許怒氣說道：「他們欺負你，你就不會還手？從小到大你就不知道保護自己，寧綰，你十七了，誰欺負你，你就雙倍十倍甚至百倍還回去，會不會？！」
寧綰頓了頓，眼裡一片清明：「哥，我不會。還手，只會招來更大的受罪，這是這些天哥哥你教我的，哥哥，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