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站著時,高大威猛,那由明轉淡的紫光給它籠罩上了華麗的色彩。
它趴在君無痕身旁,慢慢地舔著君無痕胸口的血液,那一雙銳利的眼睛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憂傷,淚水點點落下。
不得不說,它是高貴的,可是此時此刻卻顯得那麼的孤獨寂寞。
按照狼的習性,此時此刻,它本該大嚎一場,而不是靜靜地趴在那裡,那麼得悲哀與無助。
沒有人知道,剛才它多麼想飛身躍下襲擊那個絕冷的白衣女子,可是主人的命令一直浮現在耳邊:「不要,不要。」
主人失去意識之前的那一刻也僅僅只有五個字,不是對自己後世的安排,不是對它的安排,只有對那個女人的容忍,「不要傷害她。」
或者,它是恨著那個女人的,恨她的毫不在意,恨她絕冷的內心,恨她的冷情,恨她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它其實是追命紫狼,君凌國國君君無痕的靈獸,一直以一個雕塑的形象呈現在這個世間,沒有人會發現它。
它更不會告訴那個女人,它只想著,也許某一天有機會給那個女人致命一擊也說不定,它也一直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
白亦正漫無目的地徘徊在御花園,一襲白亦,披頭散髮,形如鬼魅。
可是,有些人就是不知死活,又大膽的可怕,擋在白亦面前不懷好意地厲聲說道,「醜八怪,沒想到她說的沒錯,你果真還活著。」
白亦將她細細打量,面前這個人一身華麗的粉紅色宮裝,長得也算得上高貴優雅,為上上之姿,只是眼底那抹恨意和她猙獰的面目,讓她原本美麗的容顏顯得駭人。
與白亦相比就黯然失色了。
要是白亦記憶仍在,一定會冷聲笑道:君天雪,你的命還真大。
可是如今不知道那個「她」所指為誰,也不知眼前這個擋住自己的女子是何人,記憶裡該是從未見過的,只是感覺上卻恍若相識。
白亦淡淡一笑,「噢——?還真不知道我有那麼醜。」
說的時候白亦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這個女人的臉頰,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如果我是醜八怪的話,你不就是老巫婆了嗎?
「放肆。」君天雪從白亦的眼眸和話語中看到了深深的嘲諷,她恨這種眼神,明明是嘲諷她的,卻在別人看來卻是滿不在乎的淡然如斯的。
她氣得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扇白亦一個巴掌,可是不行,她知道白亦武藝在她之上,若是硬拚,定是沒有好果子吃。
幸好,她已經讓哥哥的人堵住霄了,要不然,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跟這個女人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你是君無痕的妃子?」白亦抬眸,冷聲問道。
畢竟對於這個女人,她真的有種熟悉感,難以忽視的熟悉感,還有……一種好奇,好似面前這個人應該消失似的,卻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呵呵,果真是腦袋壞了呀,那就更好辦了。」
君天雪卻很開心,心裡卻非常不甘心,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殺了一無所知的白亦,復仇這點就大打折扣了。
「來人,將我把這女人抓起來,若她不從,死要鞭屍。」
「呵哈哈——」白亦美眸一抬,只淡淡掃了一眼出現在自己周圍的那一圈接著一圈的蒙面黑影,冷笑,
「這真是本姑娘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你以為我白亦就是任人宰割的嗎?」
「不會,只是本公主想,就算你有通天本事,這麼多人也會讓你筋疲力盡的吧——」說著,君天雪已經緩緩後退,那些個蒙面黑衣人紛紛亮出各種兵器,磨刀霍霍。
「哼——,原來是個公主,看樣子你也不像是君無痕的女兒,那就是他的妹妹咯。」
白亦習慣性伸手揮劍,卻只是赤手空拳,她不自覺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手掌出神,「我的劍呢?」
黑衣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白亦要搞什麼發招,看著白亦那張絕色傾城的臉蛋一時間有些恍惚。
怎麼會那麼像?
君天雪當然不知道那些蒙面人在想些什麼,見到他們看著白亦發呆,就氣得想殺人,當即吼道,「看什麼看,醜八怪有那麼好看嗎?還不快動手,小心主子一掌劈了你們。」
白亦抽出袖中絲帶,隨手拉上一個人,飛身躍起,奪走他手中的長劍,一笑傾城,「放馬過來吧——」
那些個黑衣人本來還有所顧忌,如今發現是白亦先動的手,也就懶得想那麼多了,他們是殺手,就得有殺手的自覺。
既然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們要殺的人,那麼即使是跟護法長得一模一樣,也依然要殺。
兵刃相接,只不過引起一個又一個生命的消亡,一個又一個流星的劃落。
白亦冷眼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人,突然覺得這些殺手很可悲很可憐,為誰賣命為誰義無反顧呢?
可是,不自覺的,她竟也開始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我到底為誰而生?」
「我到底為誰而生?」這樣想著,她開始迷茫了,揮劍的手更加靈巧,速度更加敏捷,她像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劊子手,冷血無情。
「煞——」長劍一揮,一排人倒下,白亦想起來了,自己的苦悶完全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君無痕死了,他造成的恨就該由他的妹妹來賠償。
她縱身一躍,殺出一條血路,長劍直刺君天雪。
「護駕——」那樣快的速度,那樣凌厲的眼神,君天雪被嚇到了,她怔住了,只直直地看著飛來的劍光出神,忙呼救駕。
她或許忘了,她雖然還是君凌國的公主,可是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就已經失蹤了,如今又哪來的人知道她是公主。
更何況身邊的這些蒙面黑衣人只是她從鏡殤宮借來的殺手,她沒有獻出任何東西,更沒有什麼財物,遲早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