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軍營!」冷璞玉一臉的冷峻之色,語氣比剛才也重了很多,生死攸關,他不能輕易間就應了她的請求。
「好!」上官婉凝極力的按壓住心頭的怒火,看來這廝是軟硬不吃了,既然如此,自己就好好弄清楚到底是怎樣一個原因,他非要讓自己打道回府?
「請問冥王殿下,讓本妃回去,總該有個合理的理由才是,別忘了本妃被你的手下挾入這馬車以後,就已經不是那個惟命是從的步兵賈璞玉,而是卸下一身行頭,原形畢露的軒王妻子,上官將軍的女兒,你的軍令,現在本妃完全可以當做不存在!」上官婉凝極力的辯駁著,即便說不動他,希望也能給他點警鐘,別老是擺著一副軍令如山的冷臉給自己看,自己上可以說是他的皇嫂,下可以說是忠臣良將的傳人,他犯不著拿什麼軍威來壓制自己。
「皇嫂自是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那就早日回府的好,說不定七哥此刻正著急的要命,一時間找不到皇嫂的行蹤,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反而辱沒了我皇室的名聲!」冷璞玉接口說著,儼然沒被上官婉凝的一套說辭嚇到。
身經百戰,從小又是從爾虞我詐的皇太后身邊長大,即便沒有參與過,也耳濡目染,女人的、男人的鬥爭,他一看便一目瞭然,所以,冷璞玉不怕,更完全不把她的威嚇放在眼裡,試問除了當今皇上,戰功赫赫的冥王可曾怕過誰?
「冷璞玉!」上官婉凝懶得再給他周旋,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自己回去,「不用這般好心,本妃回去,但不是你派人護送,我有手有腳,本妃自己回去!」他不是一心趕自己走嗎,與其商量不妥,不如分道揚鑣,乾脆下了這豪華的馬車,帶著小雲自己去找南疆的宿營。
「停車!」上官婉凝不等冷璞玉作何反應,自己唔得站立起來,冷聲沖車外的馬伕喊著,「我要下車!」
馬車依然緩緩的前行,沒有停下的意思,上官婉凝憤憤的說著,「冷璞玉,本妃要下車,不是你說要讓我們主僕二人回去嗎?」
「上官婉凝?」冷璞玉見她依然執迷不悟,看來不給她一個原因她是鐵定和自己耗上了,這個不見黃河不死心的蠢女人,「再行五十里之後,前方山路崎嶇、地勢險要,我軍過境,恐有埋伏,如果你執意跟去,本王根本顧不得你,幾萬大軍的生命都握在本王的手裡,不能因為你,失去了軍隊的主力,你懂麼?」
上官婉凝目光微閃,說來說去,他是在為自己的生命擔心,也好,總算知道他還是個負責的男人,這一點就比那個該死的冷浦澤好很多,有責任就會有擔當,看來父親真的是選對了人,「我不怕!」上官婉凝信誓旦旦的說著。
「本王怕!」冷璞玉毅然決然的應著,他真的害怕,他怕失去她,他怕她會莫名的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戰場紛亂,刀槍無眼,誰死誰生,根本難以預料,所以,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把她送走。
「即便回去,我也是一死!」不管是何目的,他如此費盡苦心的保全自己,但即便回去,南疆大亂,勝敗難料,一場長長的迂迴戰術,冷浦澤那個混蛋也會想法設法的開始折磨自己,前世已過,今世決不能再重蹈覆轍。
「此話怎講?」冷璞玉聽的糊塗,她不是軒王妃嗎,沒靜妃和冷浦澤的允許,誰敢動她?
「冷浦澤娶我,無非就是想討取皇上的重視,如今爹爹前方失勢,皇上看到他,一定會想到我,這樣冷浦澤回來肯定會拿我出氣,三天兩頭被他毒打一頓,你說我還能撐多久?只怕你和爹爹在前方戰事未穩,我已經和腹中的芽兒,命喪黃泉了!」上官婉凝說的淒涼,語氣中透著蒼涼的絕望。
「你……都知道了?」冷璞玉問的含糊,上官婉凝聽的卻分外明白,他所指的定是那日不經意間被他撞破沈若蘭和冷浦澤偷情一事,上官婉凝苦笑,淡淡的點頭道:「是!」
冷璞玉迷離的目光微沉,帶了滿滿的憐惜和心疼,沉默些許,似乎鼓足勇氣才敢低聲問道:「那……你還愛他嗎?」
上官婉凝笑的淒美,帶了玩味的語氣說著,一雙靈動的美眸微閃,何為愛,自己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心裡只有恨,恨不得將冷浦澤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只是,他是他的弟弟,很多事,知道人越少,事情就會進展的越順利,待父親的事情完了,她還會走進冷浦澤的生活,繼續未完的糾纏,繼而表情撲朔迷離的說著,「愛!恐怕這一生就只會愛他一個!」
冷璞玉一雙淒迷的深邃雙眸微合,密而長的睫毛閃動幾下,終究是自己多心了,何時自己變得這樣猥瑣,巴不得她不再愛那個男人,逃離開他的魔爪,奮不顧身的投身向自己的懷中,可是這些,從上官婉凝一個愛字出口,一切又成了幻影。
既是愛,那麼自己就成全她的愛,只要她願意,他亦願意相隨。
「你可以先回冥王府,待萬事落地,再回軒王府不遲?」冷璞玉帶了商量的口吻對上官婉凝說著。
「不!」上官婉凝依舊毅然決然的否決著,「我要去軍營,我只去軍營!」
看她倔強的已經無可商量,冷璞玉頃刻之間一顆心完全鬆軟下來,「好,本王答應你!」
「真的?」上官婉凝一雙靈動的美眸忽閃,帶了驚喜的語氣的反問著。
「本王有騙過你嗎?」冷璞玉冰冷的語氣中帶了幾分寵溺,看她高興地樣子,像極了一個孩子。細細算來,這好像是第三次看到她笑的這樣真實,平常的笑容之中,總是摻雜了太多的因素,自己看不懂,但能意會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