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長夷不敢再遲疑,慌忙將其橫抱入懷中,陡然看到上官婉凝身下一灘殷紅的血,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這是怎麼一回事?
「來人,快來人!」夏侯長夷一邊快步朝內室走著,一邊大聲的叫嚷著。
不多時,管家、貼身隨侍、丫頭紛紛湧了進來,看著一直忙碌著夏侯長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插手。
「愣著幹什麼,請大夫,快請大夫來,快……」夏侯長夷一雙冷厲的鳳目之中全是驚慌和憤怒,繼而又放低了聲音一遍遍喚著,「上官婉凝……婉凝?」
不多時,一個粗布長衫、鬍子花白、滿臉褶皺的老者被夏侯府的管家扯了進來。
夏侯長夷正握著上官婉凝一隻無力的小手一臉的著急和擔憂,看著她一張越來越慘白的臉更加害怕起來。募得看見一個大夫裝扮的老者進來,慌忙起身,一把將其扯了過去,帶了擔心的語氣催促著,「快快,快些看看,這女人到底怎麼了?」
眾人看著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夏侯長夷,慌忙跟著忙活開來,還從未見過自家公子對一個女人這樣關心。
待那老者把脈之後,只是一臉凝重之色的捋著稀薄的鬍鬚,這下可急壞了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夏侯長夷,一把將那老者從後面揪起,帶了喝令的語氣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他在後面急的難受,他卻還有心思理自己胸前幾縷屈指可數的鬍鬚,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
「公子……莫急啊……莫急!」那老者面帶驚慌的求饒著。
「廢話少說,快說這女人到底怎麼了?會不會死?」夏侯長夷依舊催促著喊著。
「公子?」老者抹了把額間的冷汗,戰戰兢兢的說著,「這姑娘……是有了……」
「有了?」夏侯長夷循聲說著,一張邪魅的鳳目瞇的狹長,難道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想著剛才將她抱起之時,地上那一灘殷紅的血,忍不住心底生寒,帶了狐疑的語氣問著,「有了什麼?」
那老者一聽,一張帶了恐慌的神色,瞬間石化在半空,放慢了語氣說著:「呃……有喜了!」
夏侯長夷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有了身孕,為何一直沒聽她提起?莫非剛才那一灘血是……緊扣著老者衣領的手瞬間鬆了下來,那老者見他鬆手,嚇得連滾帶爬的就要出門去。
「回來!」夏侯長夷回轉過神來冷聲喝著,「你還沒告訴本公子,她會不會有事?」
幾個家丁又重新將他拖了回來,那大夫一臉的後怕,聲音顫抖著說著,「夏侯公子,您饒了草民吧,草民無非就是這京城稍稍有那麼點名氣的郎中,若被您這番折騰下來,肯定少活上三年……」
「少廢話!」夏侯長夷一臉的不耐煩,「治不好這女人,本公子要你馬上去找閻王!」
「好好……」那老者一臉的恭維,「公子稍安勿躁,這姑娘本沒什麼大礙,只是可能太過操勞,剛剛活動太猛,又不小心動了胎氣,想必好好靜養上七八日,便會無事了!」老者說完,一臉的苦相,怎麼就這麼倒霉呢?外面不是瘋傳夏侯長夷是出了名的溫順公子,今天怎麼看怎麼像一隻想要吃了人的惡狼!
推阻開身前兩個家丁的束縛,那大夫看夏侯長夷表情淡了許多,一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了下來,起身,打開藥箱,一邊開著藥方,一邊帶了寬慰的語氣說著,「公子啊,女人頭一胎都是這般嬌氣,怕是您也是第一次當爹爹,您此刻的心情,草民還是能理解的,只是您萬萬不能這樣緊張,否則緊張過了頭,反而不利於這姑娘養胎……」
夏侯長夷只聽到他說上官婉凝沒什麼大礙,後面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依然沉浸在上官婉凝有孕的事實中未醒,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油然而生,苦苦的、澀澀的、還有一絲怪怪的,五味雜陳,什麼滋味都有。
身後眾人聽得糊塗,自家公子何時弄來這麼一個女人,而且還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孩子?其中貼身侍衛黑衣臉色暗沉,裡面的事情他一清二楚,想著自家公子背了這麼這黑鍋就心裡窩火,恨不得早些將床上的上官婉凝馬上請出去乾淨!
那大夫開過藥方,將單子遞給夏侯府管家,低聲交代幾句,便又一臉恭維的沖夏侯長夷福著身子說道:「夏侯公子,草民人也看了,藥也開了,是否可以離開了?」
夏侯長夷眼神微撇,淡淡的看了眼平躺在床上的上官婉凝,忍不住心生愧疚,幸好自己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不想她恨他,他要她的愛,還有那顆被塵封的真心,夏侯長夷背對著老者,淡淡的擺手說著,「你走吧!」
之後,夏侯長夷吩咐幾個自己的貼身丫頭,幫上官婉凝換下一身衣衫,又命其去廚房熬了些補品過來。自己獨自守了上官婉凝一會兒,便拿了一件披風,直直的去了前面商舖。
翌日清晨,上官婉凝睜眼,發現周圍的一切陌生的很,努力地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只記得自己突然肚子疼的厲害,暈倒在夏侯府的正堂,後來好像夏侯長夷又折返回來,是的,是他救了自己?
環視左右,透過半邊挽起的琉璃珠簾,一張很是寬大的睡房,佈局巧妙精緻,周圍還陳放著不少的玲瓏玉器,看來是極有品味的一個人的睡房,這是哪兒?
「姑娘,你醒了?」只見兩個身著粉色長衣、長相甜美、氣質溫婉的丫頭托著豐盛的早餐緩步走進。
「這是哪兒?」上官婉凝撩起被角,很是小心的下了床沿。
「回姑娘的話,這是我們夏侯公子的睡房!」其中一個丫頭聲音甜美的一邊回著話,一邊擺著桌上的餐盤和粥品。
「啊!」上官婉凝猛地一驚,環視自己週身,一臉驚訝的問著,「誰幫本妃換的衣服?」